“夠了！”一聲威嚴的怒喝在教室門口響起。

班主任老李黑著臉，帶著教導主任急匆匆地趕了過來。顯然，剛才的動靜太大，已經驚動了老師。

“陸澤！顧嶼！你們兩個！跟我到辦公室來！”老李氣得胡子都在抖，“反了天了！在教室里打架？！”

顧嶼立刻收起那副“兇相”，變臉比翻書還快，瞬間切換成陽光委屈好學生模式。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雖然剛才被撞的是陸澤），一臉無辜地看著老師：“李老師，主任，真不怪我啊！是陸澤同學突然發瘋要打我，我只是正當防衛！全班同學都看到了！對吧？”他轉頭看向周圍，眼神“真誠”地尋求證人。

同學們面面相覷，雖然過程有點…驚悚，但好像…確實是陸澤先動的手？顧嶼確實只是躲開然后…呃…“防衛”了一下？

陸澤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顧嶼：“他…他故意的！他……”

“好了！都閉嘴！”教導主任臉色鐵青，“不管誰先動手，打架就是嚴重違紀！你們兩個，立刻！馬上！跟我去教導處！寫檢查！通知家長！”

顧嶼聳聳肩，一副“我很無奈但我配合”的樣子，乖乖跟在老師后面。經過陸澤身邊時，他腳步微頓，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帶著一絲冰冷的笑意，低語道：“下次，再敢碰她一下試試？你的手，就別想要了。”

那聲音里的森然寒意，讓陸澤如墜冰窟，連憤怒都僵在了臉上。他驚恐地看著顧嶼依舊掛著陽光笑容的側臉，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

教導處的風波最終以雙方各寫一份深刻檢查、通報批評、并通知家長而暫時告一段落。顧嶼的“正當防衛”理由勉強成立，加上他認錯態度“極其誠懇”（至少表面上是），處罰相對較輕。陸澤則因為主動動手，情節惡劣，被記了一個小過。

當林晚從物理競賽集訓小組回來，聽到這場由她引發的“血案”時，已經是午休時間。她坐在學校天臺的長椅上，一邊啃著三明治，一邊聽班上消息靈通的“小喇叭”繪聲繪色地描述顧嶼如何“一招制敵”。

“晚晚你是沒看到！顧嶼那一下，快！準！狠！跟拍武俠片似的！陸澤飛出去那叫一個慘！顧嶼還笑著跟老師說他是正當防衛！我的媽呀，我當時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帥是真的帥，嚇人也是真嚇人……”小喇叭拍著胸口，心有余悸又帶著興奮。

林晚默默地嚼著三明治，眼神有些放空。她并不意外顧嶼有身手——那天在教室門口，他靠近時那種隱隱的壓迫感和流暢的肌肉線條就讓她有所察覺。她意外的是他出手的原因和…那瞬間爆發出的、與她認知中那個陽光大男孩截然不同的狠厲氣息。

為了她？

這個認知讓林晚心里有點異樣。不是感動，更像是一種…被大型猛獸圈地標記的微妙感。

“林晚同學！原來你躲在這里！”一個清朗又帶著點委屈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顧嶼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天臺入口，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便當盒，臉上掛著招牌的燦爛笑容，仿佛早上在教導處挨訓的人不是他。陽光落在他微卷的黑發上，跳躍著金色的光點，讓他看起來干凈又無害。

“小喇叭”非常有眼力見兒地溜了。

顧嶼自然地走到林晚身邊坐下，獻寶似的打開便當盒。里面是碼放整齊、色澤誘人的壽司，還有切好的水果，一看就花了不少心思。

“喏，給你帶的。”他把便當盒推到林晚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聽說你中午沒去食堂？學習再拼也要按時吃飯啊！這可是我排了好久的隊買的網紅店！”他語氣里帶著點邀功的意味。

林晚看了看壽司，又看了看顧嶼那張寫滿“快夸我”的臉。陽光落在他長長的睫毛上，投下小扇子般的陰影，顯得他格外…純良？如果不是早上剛聽說了他的“豐功偉績”，林晚幾乎要被他這副模樣騙過去。

她沒動筷子，只是平靜地看著他：“早上的事，謝謝。”

顧嶼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像只被順毛的大狗：“跟我客氣啥！路見不平一聲吼嘛！那家伙欠揍，擋著你考清華的路就是不行！”他理由找得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