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糖衣吃下,炮彈打回去(7)
- 理工牛馬爆改紅樓,換了人間
- 德賈明哈347
- 2145字
- 2025-07-25 07:50:44
馮原的手猛地一握,骨節發出清脆的響聲,眼中寒光爆射:“再把他,連人帶梯子,一起掀翻在地!”
冰冷而充滿野心的宣言,如同寒流席卷大廳,瞬間驅散了所有的迷茫和恐懼。
雷彪眼中的焦躁被熊熊燃燒的斗志取代,他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好!軍師!俺聽你的!就這么干!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再反咬他一口!”
刀疤劉和其他頭領也紛紛低吼起來,眼中再無對王府的畏懼,只剩下被點燃的、屬于草莽的兇悍和狡詐。
“不過,”馮原話鋒一轉,語氣變得無比凝重,“從此刻起,黑云嶺要進入最高戒備!柳文原送來的所有東西,尤其是那些藥材、布匹、酒水,必須由信得過的人,反復查驗!一粒米,一寸布都不能放過!他留在這里的每一刻,都是危險!刀疤劉兄弟,你親自負責‘招待’,寸步不離!讓他看到我們的‘感激’和‘馴服’,但更要讓他看到我們的‘粗鄙’和‘野性難馴’!讓他放松警惕!夜貓子,”
他看向精瘦的哨探頭目,“你的人,給我死死盯住山下!柳文原來時的路線,沿途可能留下的接應點,一個都不能漏!同時,加派三倍暗哨,覆蓋所有進山要道!一只陌生的鳥飛進來,也要給我查清楚公母!”
“是!”刀疤劉和夜貓子齊聲應諾,殺氣騰騰。
馮原最后看向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漸漸凝聚起冰冷堅毅的李香菱,聲音柔和下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李香菱,柳文原今日之言,于你如同剜心。但記住,痛苦和仇恨,只有化為力量,才有意義。從今日起,你放下寨中其他庶務,只做一件事:破譯!”
李香菱微微一怔:“破譯?”
“對!”馮原眼中閃爍著智慧的火花,“柳文原也好,忠順王府也罷,絕不會只靠口頭聯絡。他們必有密信傳遞!我料定,柳文原很快會設法送出關于此次接觸結果的第一份密報!你的任務,就是動用你所有的細心、耐心和……對文字天生的敏銳,給我盯死柳文原!他看過的每一張紙片,寫下的每一個字,哪怕是無意義的涂鴉,都要想辦法拿到!分析他的用詞習慣,可能的密語規律!王府的密信,必然有其獨特的加密方式。找出它!破解它!這就是你復仇的第一步,也是我們對抗忠順王的關鍵一步!你能做到嗎?”
李香菱的身體不再顫抖。
她看著馮原信任而堅定的眼神,感受著那沉甸甸的、卻充滿力量的任務。
剜心的痛苦并未消失,但被賦予了新的方向。她用力地、深深地點了點頭,蒼白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一種近乎肅殺的專注和決心,聲音雖輕,卻異常清晰:“能!淵哥,我一定能!”
復仇的火焰并未熄滅,只是被強行納入了理智的熔爐,鍛造成一把無形的利刃。
黑云嶺這臺沉默的戰爭機器,在馮原的意志下,開始以雙倍的效率、帶著冰冷的偽裝和熾熱的野心,全力運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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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黑云嶺表面上風平浪靜,甚至洋溢著一股奇特的“喜慶”。
大當家雷彪雖然依舊嗓門洪亮,對柳文原帶來的酒肉照吃不誤,但言語間明顯多了幾分刻意為之的粗豪和“沒見過世面”的咋呼,活脫脫一個被王府厚禮砸暈了頭的土包子山大王。
而馮原軍師,則完美地扮演了一個被“知遇之恩”和“復仇希望”雙重感動的、急于表現的謀士角色。
他對柳文原執禮甚恭,幾乎每日必去柳文原暫居的精舍“請安問策”,態度謙卑得近乎諂媚。
“柳先生,您看,這是山寨近期的防務調整草圖,您久在王府,見多識廣,還請您指點一二,看看這工事布置,可還入得了王爺的眼?”馮原將一張畫得頗為粗糙的山寨布防圖恭敬地呈給柳文原,眼神中充滿了熱切的期待。
柳文原坐在精舍內唯一一張還算像樣的圈椅上,慢條斯理地品著山寨里最好的(其實依舊粗劣)的野茶,目光掃過那張漏洞百出的布防圖,心中冷笑連連。果然是個草莽軍師,這點粗淺的布置,在真正的行家眼里不堪一擊。
他臉上卻帶著溫和的贊許,隨意指點了幾處明顯不合理的地方:“嗯,此處隘口,兵力似乎過于集中,易被火攻所破……此處后山小徑,防守稍顯薄弱,當增派暗哨……軍師能如此用心,王爺知道,必然欣慰。”
他輕描淡寫地提點著,既顯得自己高明,又讓馮原覺得受益匪淺。
“先生高見!高見啊!”馮原立刻露出恍然大悟、如獲至寶的神情,忙不迭地記下,“學生愚鈍,得先生點撥,茅塞頓開!這就去改!這就去改!”
他收起圖紙,又熱切地問道:“先生,關于那后續的糧秣和甲胄……不知王爺那邊何時能……”
柳文原心中鄙夷更甚,面上卻不動聲色,捋須道:“軍師放心,王爺一言九鼎。老朽前日已派心腹隨從持王爺信物,快馬加鞭趕回京城稟報此間情形。王爺聞知軍師與大當家深明大義,必然龍顏大悅!所需物資,已在籌措調運途中,不日即可抵達!軍師只需厲兵秣馬,靜候佳音便是。只是……”
他話鋒一轉,語氣帶上幾分深意,“王爺素來雷厲風行,最不喜拖沓。待物資齊備,或許便有‘小事’,需煩勞黑云嶺的兄弟們‘活動活動筋骨’了。”
“明白!學生明白!”馮原立刻躬身,拍著胸脯保證,“王爺但有差遣,黑云嶺上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定不會讓王爺失望!”那副急于表忠心的模樣,活靈活現。
看著馮原“感恩戴德”地告退離去,柳文原臉上那溫和的笑容漸漸冷卻,化為一片冰寒的得意。
棋子,已入彀中。他走到窗邊,看似在欣賞山景,實則目光銳利地掃過精舍外守衛的幾名山匪——那是刀疤劉安排的人,名義上是保護,實則是監視。
柳文原心中冷笑,監視?一群目不識丁的粗鄙山匪,能看出什么?
他早已用王府特制的隱形藥水,在一張看似普通的家信背面,寫好了密報。只待時機成熟,便會由他帶來的那個“車夫”隨從,以“下山采買”為名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