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的這個人,正是魏一裳的舅舅,張舉人。
他年少一發(fā)成名,而后經(jīng)歷了諸多打擊,選擇歸隱,書里寫的地點大概在葉洺禎老家附近。
魏一裳母親張氏的娘家曾是富商,張舉人也曾是紅極一時的神童。
按書里的路線,魏一裳后來選擇了禮佛,見到了自己的舅舅。
“聽聞探花郎要回故里莒縣拜會母親及街坊鄰里,兒子愿攜重金前往,定要讓探花郎大人同意?!?
魏長林顯然不知如今世道兇險,帶著重金,恐生變故的事兒。
倒是魏長晟,聽到這里不禁淺淺作笑。
“長林,一切還需聽老太太的意思定奪,你不要妄自出頭?!?
魏老爺看了一眼魏長林,示意他先別說話。
“我這老太婆,所接觸之人不多,唯有張氏的兄長張舉人,令人印象深刻,學問真真透徹?!?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只是而今,不知這張舉人身在何處。”
按書里寫的,平日里魏一裳都不發(fā)言的,如今想到了攻略任務,魏一裳上前,開了口。
“老祖宗萬福,孫女也敬仰舅舅學識,之前的通信,舅舅說在莒縣附近教書,可讓大哥同邀?!?
家里幾個人都抬眼看著魏一裳,似乎對她的說法很吃驚。
之前一貫沉默不語的魏一裳,變的能說會道了?
“一裳說的是?!崩咸o了首肯。
“你們幾個女眷,日常不常出門,不如趁此機會,和長林一道前往莒縣邀探花郎……”
雖然是探花郎,雖然他生的那樣好,但在魏家姐妹看來,他眼界高,只會對嫡出的女兒感興趣,而且是對高門貴女。
既然沒自己什么事兒,就不必趟這個渾水。
老太太話音剛落,大姐魏新洛就推說身體不適,二姐魏英紫一身霸氣,不屑這種差事。
見她們二人都不接腔,三姐魏莫晗笑著說:“近日宮里來了繡活兒,還要去幫著做些手藝。既然還有四妹妹的舅舅,就讓四妹妹去吧?!?
老太太和魏老爺都看向魏一裳,她想到了,那么多人競爭的探花郎,自家姐妹是見都覺得不必。
“既是家族重任,孫女愿同長林哥哥一道前往。”魏一裳拱手,心里暗笑。
這任務,搶都不用,根本沒人去嘛。
事情商定結束,長姐魏新洛拉住了魏一裳,邀請她去自己的小院兒坐坐。
不去白不去,正好了解一下魏宅。
抱著這樣的想法,魏一裳來到了長姐的住處。
美人就是美人,不僅住處布置的非常得宜,綠植也修剪的別出心裁。
入口處一個靛藍色花盆,色彩炫目,十分吸引人。
“姐姐好懂生活?!蔽阂簧堰€不知被魏新洛叫來的目的,只顧看著周圍的陳設。
“都是打發(fā)時間罷了。”魏新洛說話的時候,時不時笑笑,時不時用袖子捂口,規(guī)矩學的十分明白。
但魏新洛的眼里,有些莫名的焦慮在。
“妹妹可認得探花郎?”
“不認得,上次漱玉詩會有過一面之緣?!蔽阂簧扬@然不想暴露自己,免得招敵。
“聽聞其人很有才學……”魏新洛欲言又止,“那祝妹妹一路順風?!?
魏一裳有些茫然,突然想到書里,這個時候,長姐的一個追求者冒充葉洺禎,每日給長姐寄送信件。
后來,長姐信以為真,答應了邀約,被人下藥迷暈后實施了侵犯。
這不僅是整個魏宅的污點,更是其兄長再無出頭之日的起點。
對她本人來說,這也是一輩子的臟水。
“長姐,我會算命?!毕氲侥蔷褪遣痪弥蟮氖虑?,魏一裳淡定的想解圍。
“十日之后的牡丹樓,會有惡人相約,請長姐千萬不要赴宴?!?
魏新洛有些驚慌,她沒想到,妹妹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確實,她近期收到的信件,言語都是對自己的傾慕,也常提及牡丹樓相約,落款都是葉洺禎。
但這樣私密的事兒,她連母親都沒有告訴,魏一裳是不可能知道的。
“多謝妹妹提醒?!蔽盒侣迤饺绽锔阂簧褋硗欢?,這樣一看覺得有些好感。
“穎兒,你去拿我前幾日宮里得賞的絹花,給妹妹選一支。”
不一會兒,婢女帶來了一個精致的鏤刻木盒子,打開金鎖,里面是3支顏色各異的絹花。
花瓣的色彩艷麗,花骨則是黃金雕刻,極是富貴。
魏一裳知道這個時候,自己高風亮節(jié)不好,反而遭人不解,便隨手挑了一個。
“謝謝姐姐?!彼龥]有問太多關于這絹花來歷的事兒,何時領的賞?所為何事?
想來,這都是很私密的話題了。
“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回去了。”魏一裳覺得有些困,打了個哈欠,就告辭了,也沒有太多的禮數(shù)。
魏一裳走后,婢女穎兒看著她的背影,嘲諷的說:“四姑娘這樣子,教養(yǎng)不足?!?
“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魏新洛知道,眼下不是在意禮數(shù)的時候,宮里娘娘有意讓自己進宮,這個節(jié)骨眼兒,自己竟沒個主意。
且不說那個通信之人是探花郎與否,單就宮里的事,自己就是千百個力不從心。
魏一裳回去收拾東西,她看著自己有些寒酸的衣服,看著自己屋內簡單的擺設,不由得覺得,好好攻略,發(fā)財真真是第一要緊的事兒。
第二日,魏一裳便和兄長長林一起出發(fā)莒縣。莒縣在東邊,但馬車顯然沒往東走。
“兄長,這是???”
魏一裳覺得方向有些不對勁兒,看了一眼長林,他正表情尷尬的解釋。
“西邊有一家藥鋪,待我采買些藥材,留著路上所需?!?
這話,魏一裳是不信的,路過的藥鋪都很多家了,什么藥材,得專門挑一個地方?
到了地方,魏一裳在車里留意著那邊的動向。只見藥店的門牙子是個女人,皮膚白細,眉眼楚楚,五官帶著些嫵媚。
女人頭上帶著一個發(fā)帶,一條麻花辮子婉婉下來,看著更顯幾分動人。
魏一裳等著看好戲,她悄悄下車,把簾子放了下來,自己來到了藥店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