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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風波不斷,突降圣旨

  • 那劍那年
  • 扶弈君
  • 4405字
  • 2025-06-20 22:25:26

劍舞落幕,廳中掌聲雷動如浪潮翻涌,久久不息。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劍仿佛還回蕩在每個人的視線中,劍光未散,余韻猶存。江湖群豪紛紛側目相議,驚嘆不已,那名演員的身手、氣度、收勢之精準,著實堪稱一絕。

然而,就在眾人還沉浸在那場劍舞的余波中時,林青舟卻緩緩坐直了身子,目光如深潭幽冷。他感受到,那舞者收劍時投來的最后一眼,帶著一縷輕佻、帶著試探,更像是一柄藏在花影中的細劍,鋒刃微隱,卻逼人心魄。

果不其然。

那名劍舞演員在萬眾矚目之下,從容走下舞臺,一身青衣翻飛未散,步伐如風中柳影,卻未顯半分恭敬。他徑直朝著林青舟走來,腳步不快,氣勢卻沉凝如山。就在靠近兩丈時,他微微一笑,眼神灼灼,話音卻如劍出鞘般冷冽。

“這位……聽聞您是白無痕之子?傳言說,您一劍劈山,聲勢浩蕩,破空斷岳,簡直非人間之技。”

他語氣玩味,卻帶著不加掩飾的挑釁意味,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譏誚。

“今夜我有幸獻技,不知可否有幸一睹——傳說中那一劍的真正模樣?”

話音一落,整個宴廳頓時如驟落寒霜,空氣幾乎凍結。那些原本只為觀賞熱鬧的江湖人,此刻目光如火,齊齊落在林青舟身上。有人倒吸冷氣,有人悄然握住刀柄,更多人則瞪大了眼,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蘇清河臉色微變,剛欲起身阻止,卻看到林青舟緩緩抬頭。

他眼神很淡,沒有怒意,沒有驚訝,甚至連諷刺都沒有。只是那一刻,仿佛天地驟靜,他整個人似從黑夜中走出,身上的氣息卻宛若驟然破曉的晨鋒——未動劍,先動氣。

林青舟望著那名演員,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聲音低沉,卻如風雷在眾人耳畔炸響。

“你想見識?”

他語氣平淡,但廳內每個人都心頭一震,那一瞬,竟仿佛有萬劍在背、千鋒在前!

“也好。”他緩緩起身,衣袍翻飛,未曾拔劍,氣勢已直沖霄漢。“你既不怕死,我便讓你看看——”

“那一劍,如何斷山,如何碎空。”

他的話語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在輕聲對話,卻重重敲擊在每一個人心頭。

“你說我是白無痕的兒子,”他微微側頭,神情冷峻如天際白月,“那你該知——”

“白無痕的劍,從不為炫技,只為斬敵。而我這把斷劍,雖未鑄完,但若真拔出——”

他話鋒一轉,氣息一沉,聲如雷霆:

“你可承得住?”

整座宴廳瞬間死寂,仿佛連呼吸都凝固了。哪怕是幾位老一輩的江湖人物,也在此刻眼神陡然一凜。

這一瞬間,他們忽然覺得,那站在眾人面前的少年,眉眼間并無刻意模仿,卻在無聲之中流露出一股熟悉得令人心悸的壓迫——

那是一種“見之即死”的氣息,一種獨屬于昔年白無痕的王者之姿!

甚至,有人低聲驚呼:“不,他……比白無痕,當年更駭人……”

那名演員原本笑意盈盈,此刻臉色也凝固在原地。他隱隱感覺到,若自己再多說一句、再往前半步,那道隨時可能出鞘的斷劍,就會化作一線白光,割破虛空,也割破他自己的生死線。

蘇清河半瞇著眼睛,喃喃低語:“哎呀……這小子今晚,真是把風頭全搶了。”

而在那所有目光的中心,林青舟衣袂翻飛而起,未動半步,卻已如劍鋒之巔,鋒不可擋。

林青舟話音未落,場中已是一片寂靜。那壓下萬聲的氣勢如浪般沉重,震得人心悸。即便未見他拔劍,眾人卻已如身臨一座鋒芒四起的山巔,隨時有雪崩雷震傾覆而下。

蘇輕言原本端坐席間,指尖正把玩著一只小巧的銀扇,此刻卻悄然停下了動作,神情間閃過一絲異色。

她了解林青舟。他素來溫和,鮮少主動起鋒。但此時那一身隱隱凜然的劍意,仿佛撕開了過往所有偽裝,讓她一瞬間似乎看到那個傳說中“一劍鎮北嶺”的身影,正緩緩從那道背影中浮現。

“青舟哥哥……”她低聲呢喃,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那不是溫柔的笑,而是一抹危險的月色——帶著些許驕傲,也帶著一絲深藏不露的警惕。

她緩緩抬手,將銀扇輕輕一展,漫不經心般輕敲桌面,清脆一聲,仿若敲破了某種無形氣場。她的語氣淡然,語速卻不疾不徐:

“這場宴席是為接風洗塵,不是群英斗劍臺。”

她聲音不高,卻仿佛落在每個人心頭。

“若真有人技癢難忍,那不妨先問問我蘇家是否答應。”

她明明未言怒,卻字字帶鋒,讓那名演員眼中光芒一滯,神情閃爍了一瞬。

而另一側,風翎則始終未動分毫。

她坐在偏側的席位上,眉目如霜,唇色如雪,仿佛對眼前風起云涌的劍氣風暴毫不關心。但若細看,便會發現她眼神未曾離開過林青舟半寸。

她不是沒感受到那一劍即將出鞘的鋒芒,只是她知道——

他,不會輕易失控。

哪怕全場人都被那一瞬的殺意驚住,她卻仍靜坐如山,像是一尊冰雕般無動于衷。

只是,她的手指,早已無聲地搭在腰側的袖中匕首上。

風翎沒有言語,也沒有動作,連一絲表情變化都沒有。她只是盯著林青舟,仿佛在冷靜地評估著一場尚未爆發的風暴。

她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么。

是怕他真出劍嗎?還是怕他……受傷?

但那點情緒,僅僅一瞬便被她掩入了眼底的霜色之中,如風過寒湖,波瀾不驚。

蘇輕言冷靜而巧妙地出聲壓場,風翎則沉默中暗藏警惕。二人一動一靜,卻在無形中一左一右,將林青舟圍在了彼此的視線中心,如月與霜的對峙。

眾人尚未反應過來,這兩個女子的氣勢,已在席間暗暗交鋒。

就在這時,林青舟眉目輕揚,眼底的鋒芒忽然一收,嘴角似笑非笑:

“閣下好興致。”

“可惜——”他聲音一頓,忽然轉身坐下,重新端起酒盞。

“今夜我無意出劍。”

“若你真有膽,來日再試。”

他輕輕舉杯,一飲而盡,仿佛方才那山河劍氣,從未出現過。

但那杯中酒,入口如火。

而那名演員,嘴角微僵,雙手輕抬,作了個抱拳禮,終究未敢再言挑釁。

廳中眾人皆面面相覷,只覺這一席未開打,氣勢卻比打了更讓人窒息。有人已悄然在心中暗記:

這少年,不只是那個男人的兒子……他將來,恐怕要超越那個男人。

就在廳中氣息緩緩回落,人們尚未從那山河劍意的壓迫中完全回神之際,一陣急促卻極有節奏的腳步聲自蘇府主廳外傳來,如戰鼓輕響,又如浪聲隱涌,直擊人心。

廳門半掩,一名侍者疾步而入,尚未站定便已抱拳稟報,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克制不住的緊張:“家主大人,東海劍盟使者已抵廳外,請求入席,獻帖通告。”

“東海劍盟?!”

席間數人同時低呼,仿若石入深潭,驚起萬重波瀾。原本被蘇輕言一語壓下的眾人,這時卻紛紛側目交頭接耳,竊語如潮。

“那不是數年前就隱世的劍宗遺脈么?”

“他們一向獨來獨往,莫說中原,即便東海五島之間,也極少踏出一步……”

“如今中原暗潮涌動,他們卻主動獻帖來蘇家,還點名要見林青舟?這是何意?”

在這一片竊語交雜中,蘇震霆端坐主位,眉頭微不可察地一挑,目光在林青舟身上略作停留,仿佛看透了一絲更深的棋局之動。旋即,他袖袍輕抬,聲線沉穩:

“請。”

簡短兩個字,既不阻攔,也不掩飾探究,帶著幾分“坐觀其變”的從容。

侍者應聲而退,不久之后,一名身著白衣青袍的中年劍士便步入廳中。他面容沉肅,氣息內斂如潮,眉目間自有一股東海劍修獨有的凌厲與清絕,正襟危坐,卻自有風濤藏于骨中。

他的腰側懸著一柄修長古劍,劍鞘漆黑如墨,隱隱可見其上繪有金色波紋劍印,仿若潮涌間藏鋒之象。

此乃東海劍盟象征——【潮起劍印】。

只見那人在廳中立定,拱手低頭,聲如海風拍岸,緩緩開口:

“東海劍盟奉劍主之命,特來中原獻帖——恭邀林青舟公子,于‘劍潮啟幕’之時,親赴東海,觀劍論道。”

“觀劍?”

“劍潮啟幕?”

“這是要請他赴東海……參與劍宗舊地的選試?”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堂中再度陷入短暫的沉寂,那聲音雖然并不高亢,卻字字如鋒,擊在人心上,留下波紋回響。

蘇清河斜倚椅側,唇角帶著三分玩味,指間酒盞輕輕搖晃,笑而不語。他眸中雖似閑適,眼底卻藏著對劍道大局的深測:“觀劍……恐怕不只是‘看’那么簡單吧。”

他這話既是隨口一諷,也像是試圖替林青舟探一探這東海之行的真實深意。

林青舟聞言,卻并未立刻作答。他神情平靜如昔,只是目光微凝,望著那名使者的神態,似乎能從其沉穩氣勢下捕捉到某種被刻意遮掩的鋒芒——

這不是一封普通的請帖,更不是單純的“觀劍”。

他的指尖輕撫杯沿,仿佛心中已有了計較,卻仍保持沉默未語。

倒是風翎,眸光驟然一沉。她原本一直靜坐席側,如雕冰玉像,不動不言。但此刻,那如雪的唇間終于吐出幾個低沉的字眼,仿若寒風掠過幽谷,帶著久藏的警覺與寒意:

“東海……又開始了。”

聲音雖輕,卻仿佛在空中掀起一陣冰雪疾風,卷得屋內氣溫驟降幾分。

她知道,東海若動,必非小事。他們那一脈,素來只在“天下將亂”之際悄然現身。今日風起,竟至姜州,令她心底泛起漣漪。

廳中眾人尚未再開口,空氣卻仿佛悄然凍結。

就在此刻,外頭忽然傳來第二道腳步,沉穩、冷峻,與江湖人的行止不同。隨之踏入的,是一名披著烏金官袍、胸佩銀紋云章的中年男子,腰系玉符,隨行執劍隨員肅立門外。

“行人司屬官,奉詔而來。”

那人一入廳,便不待回話,跪地展詔,朗聲肅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那一刻,廳中所有低語與酒香頓止,氣氛仿若被一柄無形長劍斬斷。所有賓客屏息凝神,只聽他高聲念道:

“林青舟,白無痕之后,初出茅廬,便以劍威撼世,震懾群敵。朕聞其名,心甚悅之,命其七日之后,入京陛見,賜宴問劍,以鑒天命之才,揚國之威!”

詔書字字鏗鏘,宛若驚雷破空,廳內眾人無不色變。

原以為今夜宴上不過風云初起,未料竟連圣上都遠在京城震動龍心,降下旨意,點名召見!

那行人司屬官卻未停下,拱手再言:“今夜即刻啟程,京中已設下接引驛站,星夜不歇,必達京師——”

話未說完,一道清朗卻沉若洪鐘的聲音,陡然壓下:

“不急。”

聲音溫和不怒,卻仿佛九重天外落下一記悶雷,震得廳堂梁柱微顫。

眾人循聲望去,說話者,正是藏劍山莊的老莊主——薛垣。

他緩緩將茶盞擱下,拂袖而起,面容蒼老,須發皆霜,可那一瞬,整個廳堂仿佛都矮了幾分,空氣仿佛被他目光一壓,全數沉凝。

“林青舟乃我藏劍山莊貴客,蘇家座上上賓。他在血戰之后傷體未愈,尚需調息。況且,東海劍盟之‘觀劍’將啟,萬劍歸潮,豈容輕離?”

他步步前行,明明只是一名老者,卻每一步都如千鈞壓地,逼得那行人司屬官呼吸一滯,竟下意識退了一步。

谷塵真也隨之出言,語聲柔雅卻蘊藏不容置喙的威嚴:

“養劍之道,講究天時地氣與心中劍鳴。此刻強行南北奔波,反誤其鋒芒。天子仁心,當體恤此理。”

蘇清河倚欄而立,嘴角噙著笑,手中銀槍卻輕輕一頓,發出“嗡”然低鳴,宛若驚蛇入夢:

“皇命雖威,然林青舟此刻,動不得。”

而蘇震霆則一直未出聲,直到此時,方才淡淡抬眸,那雙眼神如霜雪壓城,透出一股宰制邊疆、手握兵權的冷峻殺意。

無聲之中,已勝萬語。

那行人司屬官面色驟白,冷汗涔涔而下,手中圣旨微微顫抖。他原以為帶來的是至高圣命,卻未料于此姜州之地,面對的卻是江湖巨山與朝野巨柱——

藏劍山莊、蘇家、谷中之主,竟齊心護一少年?

哪怕是皇命,也難以撼動此地氣場半分。

他終究強壓心頭駭意,拱手低頭道:

“……微臣明白。既如此,容微臣回京稟奏,請陛下寬限半月。”

此言一出,氣氛方稍稍緩和。

林青舟靜坐原位,未有一語。只是眉梢微挑,眼中劃過一抹淡淡波瀾。他看著那金燦燦的明黃詔書,仿佛一場宿命已然悄然揭幕。

無人知曉,他心中并無半分喜悅。

從今夜開始,無論江湖,還是廟堂,他都已立于潮頭風口,前路再無退路。

劍,雖未出鞘,但鋒芒——已隱隱斬破天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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