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病
- 我的世界,只有圓的半徑
- 翼翔羽.CS
- 1024字
- 2025-06-22 23:44:01
1996年1月,春節將至。父親因要回鄉赴宴,便決定先帶我回溫州老家。
啟程前我曾有過一次低燒,但次日便退了。雖然在上海時,我比起別的孩子更容易感冒,不過吃點藥總能慢慢康復。
起初母親并不同意父親帶我回去,但我心心念念想著村里熱鬧的場景和玩伴們,再加上只是暫住幾日母親就會回來團聚。
最終母親拗不過我的堅持,還是答應了,也再三叮囑我一定要注意,我到哪兒,她都無比牽掛,現在也是如此。
初抵家鄉就遇上了溫州罕見的鵝毛大雪,這場雪恰好在除夕前兩天飄落。
記得那天父親打完牌回來,興致勃勃地要帶我去澡堂沐浴洗去晦氣,迎接新年。可誰曾想,這個決定竟讓我的厄運如潮濕墻角滋生的霉菌般悄然蔓延,屢除不盡。
那日雪鋪天蓋地下著,天地間白茫茫一片,氣溫肯定在零度以下。
除夕前的澡堂人聲鼎沸,蒸騰的熱氣裹挾著肥皂味黏膩地附著在皮膚上,悶得人透不過氣。
第一次見到這么多不穿衣服的人,我總覺得渾身不自在,便沒有去泡池,選擇了淋浴。
由于人太多,熱水供應捉襟見肘。
當我全身涂滿肥皂泡正要沖洗時,熱水突然斷了。
父親覺得室內溫度還可以,沒多想就讓我咬牙用冷水沖凈。霎時間,刺骨的寒意直沖腦門,我只覺頭顱像被凍住般脹痛難忍。
回到外婆家后,我冷得直打哆嗦。外婆讓我坐在灶臺邊烤火,柴火燒的噼啪作響,火星濺都上我的棉褲。可無論如何取暖,那股滲入骨髓的寒意寒意始終揮之不去。
當夜我便高燒不退,開始胡言亂語。外婆后來回憶說,我整宿在床上翻滾哭喊“老虎來了“,剛睡著又驚跳下床。直到姨夫為我針灸放血,服下退燒藥,后半夜才安穩入睡。
原以為只是普通著涼,打幾天點滴就能痊愈。誰知每到傍晚就反復高燒,癥狀一直持續到大年初一。因正值年關商場繁忙,父親覺得我白天狀態還不錯,便沒將病情告知母親,認為再掛兩天水就能康復。
初二父親準備返滬替換母親,我那天癥狀確實有所緩解。
母親原計劃除夕回來,但年終生意紅火,她實在舍不得放棄賺錢的機會。
臨行前我還在輸液,卻哭鬧著非要跟父親同去。如果當時他沒有心軟帶我離開,或許后來的悲劇就不會發生。
我掛著點滴回到上海后,見到母親時異常興奮,自覺已完全康復,后來我才知道只是體內的多巴胺壓住了病痛。
次日村里突然通知母親回去參加計劃生育檢查,那時若缺席,那后果會很嚴重。母親和我說他最多5天就回來,便獨自返鄉。
就在母親離開的當晚,我突然雙鼻流血,鼻血根本控制不住,更猛烈地高燒讓我完全失去了意識,我只唯一記得父親背著我上了出租車,其他過程我均沒有記憶當我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ICU病房的白色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