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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龍?!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而急促的剪切聲成了濕地邊緣唯一的樂章。單夏的動作快如疾風(fēng),專門挑揀最大、最完美、蠟質(zhì)層最厚、葉脈最粗壯的葉片。

一片、兩片、三片……肥厚沉重的龍鱗葉被她迅速而小心地碼進(jìn)背簍,如同收獲著閃亮的墨綠鱗甲。

很快,二十片完美的龍鱗葉就整齊地鋪滿了背簍底部,沉甸甸的分量帶來前所未有的踏實感和豐收的喜悅。單夏意猶未盡,手腕翻飛,又利落地多采了五片品相絕佳的葉片塞進(jìn)背簍縫隙里。

她最后瞥了一眼那片死寂、只冒著細(xì)微氣泡的泥沼,嘴角勾起一抹勝利者酣暢淋漓的弧度。

不再停留,單夏背起這沉甸甸的、價值遠(yuǎn)超預(yù)期的戰(zhàn)利品,轉(zhuǎn)身,步伐輕快而有力,踏上了歸途。

夕陽的金輝慷慨地穿透林梢,為她染上一道溫暖而耀眼的光邊。

單夏沒有回自己那漏風(fēng)漏雨的茅草屋,而是目標(biāo)明確地拐向了村子?xùn)|頭。根據(jù)艾米大嬸之前的指點,老約翰的木匠鋪就在村東頭那棵歪脖子老橡樹旁邊。

離得老遠(yuǎn),就聽到了“嚓、嚓、嚓”有節(jié)奏的鋸木聲,空氣中彌漫著新鮮木屑的清香和松脂特有的氣息。

一間比單夏的茅屋稍大、用粗大原木和厚木板搭建的結(jié)實屋子出現(xiàn)在眼前。門口沒有招牌,但敞開的大門內(nèi),一個佝僂著背、穿著沾滿木屑舊工裝的身影正背對著門口,全神貫注地對付著一塊厚實的木板。他腳邊散落著刨花、木屑和各種工具。

“約翰先生!”單夏在門口揚聲喊道,聲音滿是雀躍。

鋸木聲戛然而止。老約翰緩緩轉(zhuǎn)過身,花白的頭發(fā)有些凌亂,臉上深刻的皺紋在夕陽下顯得更加清晰。他那雙銳利有神的眼睛掃過單夏,尤其在看到她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谋澈t時,微微瞇了一下。

“材料帶來了?”老約翰的聲音低沉沙啞,直奔主題,沒有多余的寒暄。

“帶來了。”單夏放下背簍,動作帶著點得意,小心翼翼地掀開蓋在上面的粗布。一片片墨綠色、厚重堅韌、在夕陽余暉下泛著奇異內(nèi)斂金屬光澤的龍鱗葉顯露出來。那虬結(jié)如龍筋般的粗壯葉脈在光線下顯得格外醒目,“防水的葉片,按您要求的特征找的,又大又厚,葉脈粗壯,表面像打了蠟。我多采了五張,一共二十五片,絕對夠用。”

老約翰渾濁卻銳利的目光瞬間釘在了那些葉片上。

他放下手中的鋸子,幾步走到背簍前,動作比平時快了幾分。他伸出布滿老繭和細(xì)小傷痕的手,極其小心地拈起一片龍鱗葉。

指尖先是輕輕拂過葉片光滑如蠟的墨綠表面,感受著那非同尋常的致密觸感,隨即翻過來,粗糙的指腹沿著那粗壯凸起、盤繞如古老圖騰的主葉脈緩緩摩挲,力道沉穩(wěn)而專注,仿佛在評估一件稀世珍寶的質(zhì)地。

“龍鱗葉……”老約翰低啞的聲音里罕見地帶上了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波瀾,是驚訝,也是確認(rèn)。他抬起頭,那雙看透無數(shù)木紋的眼睛緊緊盯著單夏,“是從北邊濕地弄來的?你進(jìn)去濕地里面了?那地方不是被巨蝸守著?”

“沒錯。”單夏坦然點頭,“費了我不少功夫呢,不過總算弄到了。”

老約翰沒有立刻接話。他沉默地摩挲著手中的葉片,銳利的目光在葉片和單夏臉上來回掃視了幾次。

“是好東西。”他終于開口,聲音恢復(fù)了慣常的平淡,但單夏敏銳地捕捉到他語氣里的一絲松動,“比我要的疏桐葉好。”

單夏心里松了口氣,看來老約翰并不在意具體是什么葉子,只要符合他要求的防水性能就行。

她立刻切入正題:“那……約翰先生,材料我按約定帶來了。這是工錢……”她邊說邊從衣兜里掏出準(zhǔn)備好的二十枚銅幣,一枚枚清脆地碼放在旁邊一塊相對干凈的木墩上,“二十個銅幣,您點一點。”

黃澄澄的銅幣在夕陽下閃著光。

老約翰的目光在銅幣堆上停留了一瞬,又看了看地上那堆散發(fā)著冷冽草木氣息的葉片,最后回到單夏臉上。他那張布滿深刻皺紋的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那雙銳利的眼睛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微弱的光,快得像錯覺。

約定的只有防水葉片,材料也是雇主自己提供的,符合基礎(chǔ)要求,其他的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節(jié)外生枝,反正能從巨蝸嘴里拿到這些東西,那問題應(yīng)該不大。

他微微頷首,算是正式接下了這筆交易,隨即轉(zhuǎn)身,走向他雜亂卻有序的工作區(qū)域,從一堆工具里抽出一把鋒利的柴刀和一卷結(jié)實的麻繩,又拿起一個厚實的麻布口袋。

“我明天早上開工。”老約翰言簡意賅,一邊說一邊開始利落地將單夏帶來的龍鱗葉一片片疊放整齊,用麻繩捆扎結(jié)實,再塞進(jìn)麻布口袋里。動作麻利,帶著一種工匠特有的務(wù)實節(jié)奏。

單夏看著老約翰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那十五個銅幣安靜地躺在木墩上,心頭一塊大石終于落地。

交易干凈利落,沒有因為材料的稀有而橫生枝節(jié)。雖然花掉了十五個銅幣讓她有點肉疼,但想到即將告別漏雨的折磨,這錢花得值。

“好嘞!那明天就辛苦您了,約翰先生!”單夏語氣輕快地道謝。

老約翰沒有回應(yīng),只是專注于打包那些葉片。

單夏識趣地不再打擾,轉(zhuǎn)身離開了彌漫著木屑清香的木匠鋪,腳步輕快。夕陽的余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解決了迫在眉睫的屋頂問題,兜里還有點余糧,她摸了摸衣兜里剩下的銅幣,又想到明天就能告別漏雨屋頂?shù)娜兆樱那楦裢馐鏁场?

路過活動中心時,里面依舊亮著溫暖的燈火,傳出模糊的交談聲。

單夏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明天再來處理那些稀有物品。

現(xiàn)在,她只想回去好好享用一頓熱乎乎的雞油菌湯,然后清點一下今天的收獲和剩余資產(chǎn),為下一步計劃做準(zhǔn)備——比如,找個穩(wěn)定的水源,或者……想想怎么把剩下的星紋果實賣個好價錢。

她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朝著自己那間雖然破舊、但即將迎來改善的村尾茅草屋走去。森林的夜風(fēng)帶著涼意,卻吹不散她心頭的暖意和盤算。

回到住處,單夏繼續(xù)哼著歌準(zhǔn)備自己的晚餐,然后開始享用。

手里端著熱氣騰騰的銅鍋,鍋里是濃稠的雞油菌湯,金黃色的菌肉在篝火映照下泛著誘人的油光,鮮香四溢。她滿足地喝了一大口,溫?zé)岬臏樦韲祷拢偬v的身體和緊繃的神經(jīng)。

一種久違的、微小卻真實的安定感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

“叩、叩。”

兩聲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的叩門聲響起,打斷了單夏的思緒和鍋里升騰的熱氣。

不是艾米大嬸那種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拍門,也不是老約翰那種沉悶的敲擊。這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刻意的克制,仿佛生怕驚擾了夜色,卻又精準(zhǔn)地穿透了木門,落在她耳中。

單夏的手頓住了,心頭莫名一跳。這么晚了,會是誰?村莊夜里不是不大安全嗎?

她放下碗,帶著一絲警惕走到門邊,壓低聲音問道:“誰?”

門外一片寂靜。夜風(fēng)吹過茅草,發(fā)出細(xì)微的沙沙聲。

就在單夏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時,那個低沉沙啞、如同砂紙摩擦枯木的聲音,毫無預(yù)兆地穿透門板:

“斑雀。”

斑雀?!單夏挑了挑眉,除了今天的高級鑒定和驅(qū)蟲粉,她跟斑雀應(yīng)該沒什么交集吧?

她定了定神,將吱呀作響的木門拉開一條縫。

門外,夜色濃重。斑雀高大魁梧的身影幾乎融入了黑暗,只有篝火的光從門縫透出,勾勒出他深棕色舊皮甲冷硬的輪廓和肩頭搭著的深色獸皮。皮革眼罩遮住了他的左眼,露出的右眼在黑暗中如同兩點冰冷的寒星,直直地看向門內(nèi)的單夏。

他沒有進(jìn)門,甚至沒有移動腳步,只是站在門口那片濃重的陰影里,低沉的聲音響起:

“龍鱗葉,石縫里的東西,不會憑空長成那樣,葉脈如龍骨,紋路似鱗片……”

這話說的,什么東西都不會無緣無故地長啊,都是有原因的,要么因為外部氣候、環(huán)境,要么為了自身的繁衍進(jìn)化出的功能。

不過龍鱗葉會是因為什么呢?葉片大而厚,防水,潮濕的環(huán)境這樣也正常,但是考慮到這是一個游戲,帶點子奇幻色彩的游戲,龍鱗葉……

單夏眉頭一皺,一個模糊而驚人的猜測浮上心頭,“你的意思是……龍?”

斑雀微微頷首,幅度小得幾乎難以察覺:“它棲息過的地方,鱗片蹭過巖石,龍涎浸入土壤,普通的植物沾了它的氣息,才長成這樣。那只泥沼巨蝸,吃的也不只是葉子。”

“龍……這么靠近村莊嗎?那地方里梨花村很近……離我很近……我還要用龍鱗葉鋪屋頂!它會找過來嗎?”冷汗瞬間浸濕了單夏的后背。

斑雀似乎看穿了她的恐懼,稍微安撫了一下:“龍很少會靠近人的棲息地、”他頓了頓,“窮人的棲息地,它們更喜歡金銀財寶。我和李華在找原因。北邊山脊后面有新的痕跡,最近別去那里。”

說完,他高大的身影如同來時一樣突兀,轉(zhuǎn)身便融入了濃重的夜色之中,腳步聲迅速遠(yuǎn)去,消失在村尾小路的盡頭。

emmm很感謝斑雀先生的告知,不過單夏還是希望他不要補充那句窮人棲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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