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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斑雀的驅蟲粉

  • 全息農場
  • 官方認證貓村村長
  • 3117字
  • 2025-06-29 15:21:40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混合著劣質麥酒、煙草、汗味和木頭陳腐氣息的渾濁熱浪撲面而來。光線比外面大廳更加昏暗,只有幾盞掛在粗糙木梁上的油燈散發著昏黃的光暈。幾張原木桌凳散亂地擺放著,三五個村民模樣的男人正圍坐在一起低聲交談或沉默地喝酒。

單夏的目光迅速掃過不大的空間,立刻在角落里捕捉到了那個高大魁梧、如同磐石般沉默的身影。

斑雀獨自一人坐在最靠墻角的陰影里,面前只放著一個粗陶杯。他依舊穿著那身深棕色的舊皮甲,皮革眼罩遮住左眼,露出的右眼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深邃冰冷,仿佛兩口不見底的寒潭。他微微低著頭,粗糲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粗糙的杯沿,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生人勿近的沉寂與疏離感,仿佛與周圍嘈雜的環境隔著一層無形的壁障。

她吸了口氣,壓下心頭那絲因對方冰冷氣場而生的本能緊繃,邁步走了過去。靴子踩在坑洼不平的木地板上,發出悶響。

斑雀似乎并未抬頭,但當單夏在他對面那張粗糙的長凳上坐下時,那只露在皮革眼罩外的右眼,如同寒潭深處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微微動了一下,冰冷的視線掃過她沾滿干涸泥點的褲腿和帶著濕氣的衣角,最終落在她臉上。

單夏把背簍放在腳邊,取出最初采集的最完美的葉片放在兩人之間的木桌上,葉片虬結如龍筋的粗壯葉脈在桌面投下深刻的陰影。

“你好啊斑雀先生,”單夏開口,聲音帶著點雨后奔跑的微喘,但還算平穩,“您看看這個,我在北邊濕地邊上弄到的這個,被一只藏在爛泥塘里、會噴泥巴的大蝸牛守著。我的樹皮卷認不出來它,只說防水不錯。”

“哦對了,我聽艾米大嬸說您是最厲害的獵人,所以還想問問您,要怎么對付那只大蝸牛?”她一邊說,一邊極其自然地從衣兜里摸出一枚帶著體溫的銅幣,輕輕推到斑雀面前的桌面上。

黃澄澄的銅幣在油燈下反射著微弱的光。斑雀的目光在銅幣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隨即移向那片奇特的葉子。

粗糲的手指伸出,帶著一種近乎精準的力道,拈起葉片。他沒有湊近看,只是將那葉片在指腹間緩緩捻動,感受著那異常光滑堅韌的蠟質觸感。指節分明的手翻過葉片,粗壯的、如同活物般虬結的葉脈暴露在燈光下,他粗糙的拇指沿著一條凸起的主脈緩緩滑過,像是在掂量一塊礦石。

片刻的沉默,只有酒館角落的喧嘩作為背景音。斑雀放下葉片,那只冰冷的右眼重新看向單夏,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如同砂紙摩擦過枯木:

“龍鱗葉。”

三個字,簡潔,清晰,帶著礫石的重量。

“常見于濕地深處,在石頭縫里長。葉脈粗硬,紋路如龍鱗。蠟皮厚實,防水性強。”他頓了頓,補充了關鍵信息,“泥沼巨蝸的伴生植物,蝸牛以葉脈分泌液為食,守葉如守巢。”

龍鱗葉,伴生,守巢!

單夏心中豁然開朗。難怪那惡心的巨蝸反應那么大,原來這葉子不僅是它的財產,更是它的口糧。

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追問道:“那……怎么對付它?它的泥漿又冷又臭,我根本沒法靠近那些最好的葉子。”

斑雀的獨眼毫無波瀾,開口只道:“兩個問題。”

單夏眨眨眼,反應過來,憤憤不平地從兜里又摸出一枚銅幣,拍在斑雀面前:“好的好的,兩個問題兩份價錢是吧,您可真會做生意!”

斑雀的獨眼掃過新添的銅幣,如同掠過一塊溪石。他粗糙的手指精準地拈起兩枚銅幣,放進進皮甲的暗袋里。

“鹽。”他吐出一個字,像扔下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鹽?”單夏愣了一下,隨即無奈道,“蝸牛怕鹽是常識,我當然知道,可是鹽多貴啊,那么大一只蝸牛,得用多少鹽啊?我總不能扛著一袋鹽去森林里,萬一淋濕了……”

她想象著自己小心翼翼在泥地里撒著珍貴食鹽的畫面,那場景既滑稽又肉疼:“我是說,也許會有什么更實用、更經濟的方法?”

進游戲都三天了,她自己都還沒吃過鹽呢,不過說到這里,食鹽也是必需品,長期不吃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有debuff,晚點得去雜貨店看看。

斑雀沒說話。他那骨節粗大、布滿老繭和傷痕的手再次伸向腰間懸掛的油亮皮囊。他解開系繩,動作帶著一種獵人特有的利落,從里面掏出一個用厚實鞣皮縫制的小袋子,只有半個巴掌大小,袋口用堅韌的細皮繩緊緊扎著。

他將皮袋放在桌上,推向單夏的方向。

“驅蟲粉。”低沉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言簡意賅,“粗鹽渣,苦艾,刺棘草沫,還有一點雄黃,能應付大半問題。”

單夏看著桌上那個小小的皮袋,眼睛瞬間亮了。這玩意兒簡直就是為她量身定做的。這包特制的粉末,主料就是碾碎的粗鹽渣,混合了嗆鼻刺眼的草藥末。只要把這包粉末揚到巨蝸臉上,能讓它當半天縮頭蝸牛。

她立刻追問:“這個粉,怎么m、送我的搭頭嗎?”雖然問是這么問,但她做好了再掏兩個銅幣的準備。

斑雀那只獨眼平靜地看著她,伸出三根手指。

“……行!”她咬咬牙,飛快地從衣兜里又摸出三枚銅幣,推到斑雀面前。斑雀看著不像能跟他砍價的,艾米大嬸也說他實誠,那多半是物有所值。

三個銅幣。

單夏心里的小算盤打得飛快:鑒定一個,問題一個,驅獸粉兩個,總共五個銅幣,比起省下的二十五個銅幣,還是賺了。而且龍鱗葉要比疏桐葉珍貴,多采點,也許會有別的作用。

交易完成,干脆得像劈開一根枯枝。

單夏小心地拿起桌上那個小小的獸皮袋,入手沉甸甸的,能清晰感覺到里面粗糙顆粒的摩擦感。她將袋子仔細收進工具卷里放好,又珍重地將那片龍鱗葉放入背簍。

“感謝您,斑雀先生。”她站起身,語氣干脆,帶著完成交易的輕松,也帶著點被掏空錢包的無奈。

斑雀沒有任何回應,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重新端起桌上那杯寡淡的麥酒,粗糲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粗糙的陶杯邊緣,仿佛單夏和那包驅蟲粉從未存在過。

單夏不再停留,背起背簍,轉身大步離開了這個彌漫著渾濁氣息的角落。推開酒館吱呀作響的木門,活動中心大廳相對明亮的光線和暖意讓她精神一振。她沒耽擱,目標明確——北側森林。

……

午后濕熱的空氣重新包裹住單夏,但她的步伐比清晨更加沉穩有力,循著記憶中的路徑,避開濕滑的陷阱,像一頭熟悉地形的林鹿,快速而精準地再次接近了那片彌漫著水腥氣的濕地邊緣。

單夏沒有冒進,在距離那片纏繞藤蔓的濕潤巖壁還有一段距離、被茂密灌木完美遮擋的地方就停了下來。

她放下背簍,動作放得極輕,如同潛伏的獵手,拿出斑雀給的那個獸皮小袋。

解開堅韌的細皮繩,一股混合著刺鼻咸腥和辛辣草藥的濃烈氣味瞬間彌漫開來,刺激得她鼻翼微動。她小心翼翼地撥開眼前的枝葉,屏息凝神,觀察著那片覆蓋著浮萍和腐爛蘆葦的泥沼。

表面平靜無波,但單夏知道,那個巨大的、布滿螺旋紋路的硬殼就潛伏在下面,如同水下暗礁。

她撿起一塊石頭,用盡全身力氣,猛地將石頭朝著記憶中巨蝸頭部最可能潛伏的位置狠狠地砸去。

趁著蝸牛鉆出殼的時機,單夏深吸一口氣,肺部灌滿林間濕熱的空氣,隨即屏住。將獸皮袋的口對準泥沼的方向揚過去。

灰白色的粉末如同小片突如其來的沙塵暴,帶著嗆人的味道,精準地覆蓋了一大片泥沼表面。

幾乎是粉末落下的瞬間——

“咕嚕嚕——!!!”

蝸牛猛地爆發出一陣沉悶、痛苦又帶著極度恐慌和暴怒的嘶鳴!仿佛滾燙的石頭丟進了冷水里,平靜的泥漿表面如同被狠狠攪動,劇烈地翻滾、鼓脹、炸開。

那個巨大的、布滿深褐色螺旋紋路和粘滑苔蘚的錐形硬殼猛地破開泥水,探出的巨大頭顱瘋狂地、毫無章法地甩動著,試圖擺脫那些粘在它覆蓋著粘滑皮膜的頭顱上、尤其是那兩對巨大灰白眼球上的粉末。

粘稠惡臭的泥漿被它劇烈的動作攪得四處飛濺,如同下了一場泥雨。

驅蟲粉中的粗鹽渣如同無數燒紅的針尖,狠狠灼燒著它脆弱敏感的表皮和眼球,辛辣刺鼻的草藥粉末更是讓它窒息般難受。這龐大的身軀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劇烈顫抖著,那堅硬的甲殼瘋狂地向后收縮、閉合,發出令人牙酸的“喀啦”聲,拼命想把自己塞回唯一的、安全的硬殼之中。

粘膩刺耳的摩擦聲伴隨著巨蝸痛苦的嘶鳴響徹濕地。巨大的硬殼在泥漿中笨拙地打著轉,攪起渾濁的巨浪和惡臭的泡沫,其后徹底沉入了泥沼深處,只留下水面上一圈圈劇烈擴散的漣漪、漂浮的驅獸粉末和零星翻涌上來的腐敗氣泡。

泥沼重新恢復了表面的死寂。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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