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額,那個同志,我真的就只是路過的。”
“例行檢查,姓名。”
“我我我......我叫明秋白。”
“年齡。”
“好像四十六了吧......有可能八十五了。不對不對,應該......應該是。”
警察聞言有些無語地收起筆錄,看著眼前慌亂的少年,他輕嘆一口氣,接著露出一個自認為和藹的微笑。
“沒事的小伙子,只是正常做個筆錄而已,不用那么緊張,做完你就能回家了。”
也許是警察那富有特征的聲音安撫了他,明秋白的身體慢慢停止了顫抖,他深呼吸幾口氣,強行讓自己安定下來。
其實本來沒明秋白什么事的,但是誰讓他當時正好出現在案發現場附近,就被例行帶回來審問了。
一個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小屁孩能是什么兇手,所以警察一開始只是抱著完成任務的心態,順便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有用的線索。
但是看這樣子估計夠嗆。
筆錄很快就做完了。
“謝謝......謝謝警察叔叔。”
明秋白在剛出警察局的時候看上去有些手足無措。
“哈哈,沒事的小伙子,趕緊回去吧,這個案件和你沒關系,不用太放在心上。”
警察笑著朝他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明秋白聞言點了點頭,然后壓抑著狂跳的心臟,轉身離去。
“哎哎小伙子等一下,你還有東西沒拿走。”
警察笑瞇瞇地喊住了他,隨后遞過來了一樣東西。
“小伙子你這么粗心以后可不好找對象呢。”
明秋白看著他遞過來的東西,愣了一下,旋即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伸手接過了警察遞過來的東西。
“謝謝警察叔叔。”
隨后明秋白把警察遞過來的美工刀收好,道了聲再見之后就轉身離去了。
警察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年輕真好啊。”
明秋白在離開了警察的視線之后就開始狂奔起來,跑的時候還不忘用手護了一下口袋中的美工刀,防止在跑的時候掉出來。
兜兜轉轉了十幾分鐘之后,明秋白才慢慢地地停在了一座小別墅前,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確認了身后沒人追來才敢放松。
“哼,這年紀大的也不怎么聰明嘛。”
他看了看四周之后,確認了附近沒有什么可疑的人之后,掏出鑰匙,緩緩打開了門。
剛打開門時,明秋白還來不及多做什么,就看見一只紅色的拖鞋徑直朝他飛來。
他見狀倒也不意外,身形微微一側,勉強躲開了這一擊,而那只大紅色的拖鞋就筆直的朝著門外飛去。
而在門內之人發聲之前,明秋白就趕忙跑到門外,小心翼翼地撿起那只拖鞋,甚至還不忘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然后恭恭敬敬地把拖鞋送回了門內之人的腳上。
在做完這一切之后,明秋白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低著頭,像是古代的囚犯正在等待著劊子手的發落。
門內的人像是氣急了,手指著明秋白的鼻子說道,
“衣服洗了嗎,地拖了嗎,讓你買的洗手液你買了嗎,出去鬼混半天不見人影,你是翅膀硬了想上天了嗎。我跟你說要不是政府給我們發錢,我早給你送去孤兒院了,天天好吃懶做的,還在這愣著干啥,還不趕緊去把鍋碗給我刷了然后去買洗手液!”
明秋白覺得自己今天可真夠倒霉的,先是在警察局被一頓審問,回來又不幸的被逮到了自己在外鬼混的證據。
明秋白聽著她的叫罵聲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只能按照眼前的這個女人的話去做。
眼前這個人是他的嬸嬸,目前明秋白就住在她家。
在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明秋白終于有機會回自己的房間休息一會了。
他的房間在頂樓,其實說是房間有點牽強了,這里最多算是一個小閣樓,就是那種連墻都不完全垂直的,狹小就先不說了,有一面墻和地板成45度角,這搞得他在自己的房間里有時候都沒有辦法直起身子。
但是明秋白沒有多說什么,像是感覺有些疲憊了一樣,剛回房間就直接躺在床上。
“媽的今天可給我搬累死了,那可是兩個大成年人啊。”
明秋白看上去累癱了,不過緊接著他露出笑容。
“不過還好,這一趟也不算是毫無收獲的。”
說著明秋白緩緩地從衣服夾層里掏出一樣東西,這個東西非常的小,又被他保管的十分妥當,以至于警察沒有發現它。
明秋白緩緩將它舉過頭頂,細細地打量著它。
那是一枚約莫拇指大小的鱗片,通體碧綠色的,握在手心里好像在若有若無地散發出一陣寒意,即使只有小小的一片,卻感覺你好像是正在面對一頭極惡兇獸一樣。
又是一個他沒見過的東西。
不管了,回頭拿給王叔讓他幫忙看看吧。
想完這些的時候,明秋白一個翻身下了床,盡量不發出聲音地把床頭柜緩緩移開。
等到完全移開的時候,他又悄悄地移動到門旁,趴在門口靜靜聽著門外的動靜。
這家人把整個別墅打理得非常好,各個地方的保養工作也做的十分到位,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他們好像忘了自家還有個閣樓,以至于如果不是真的有事情,他們一般是不會上樓來找他的。
這也就導致了通往閣樓的樓梯一直沒有怎么被保養過,所以現在只要一有人踩在上面就會嘎吱作響,這也是他預警的最重要的手段。
在確保了沒有人上來的時候,明秋白又躡手躡腳的回到了書柜旁,輕輕地把貼在墻上的布給撕開,里面露出了一個杯口大小的洞。
這個洞其實不屬于明秋白的杰作,而是原來居住在這個閣樓的鼠前輩的功勞,在明秋白把他們趕盡殺絕之后,這個洞自然而然的也就屬于明秋白的資產了。
洞里面只有一本書和一枚白色的珠子。
誰能想到就這兩樣東西竟然是明秋白最重要的東西,甚至花了大力氣也要把它們藏起來。
就在他把這枚鱗片小心翼翼地放進洞里,把柜子移回去之后,突然一陣大嗓門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明秋白被嚇得條件反射跳起來,卻不小心頭撞上了閣樓的斜墻。
“嘶。”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樓下人的攻擊又傳入他的耳里。
“明秋白!你是不是又拿了小然的美工刀,趕緊給我拿過來,小然的美術課作業要是完成不了我非得扒了你的皮。”
明秋白用手拍了下腦袋,心想這下完了,一回來這事那事的,搞到最后美工刀忘了還回去了,這下慘了。
明秋白推開房門沖到樓下,腦子里還在瘋狂想著待會怎么和他的嬸嬸解釋這個美工刀的事。
突然一只腳從樓梯底部拐角處伸出來,腦海中在一心想著對策的明秋白根本沒看見這只腳是什么時候出現的,于是就猝不及防的被絆了一下,身體帶著極大的慣性飛了出去,最后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口袋里的美工刀也在這時候飛了出來,不偏不倚的飛到了拌他的人腳旁邊。
那人彎腰把美工刀撿起,慢慢走過來,似是得意一般把美工刀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對著廚房的人大喊道,
“媽,就是他拿的,我剛剛看見我那把美工刀從他的口袋里飛出來了。”
明秋白掙扎著起身,看著他那得意洋洋的樣子,強壓著內心的怒火。
“我沒拿你那把新的,這把早都壞了,是你不要的我才拿去的。”
可他的嬸嬸似乎并不是這么想的。
“好啊,果然是你小子拿的,你竟然還敢頂嘴,給我回你的房間去,今天晚上不許你吃晚飯了!”
明秋白氣的身體都在顫抖。媽的到底還有沒有天理了,這簡直太欺負人了。
明秋白剛想發作,就聽到大門咔嚓的一聲打開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人正在門口換鞋。
明秋白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就知道今晚想吃上晚飯肯定是沒戲了,當然如果不快點回去的話,被他知道自己今天又偷偷跑出去而且剛剛還頂嘴了,可能就不僅是沒飯吃那么簡單了。
雖然這些在正常人眼里其實并不是算是什么罪過。
明秋白悄悄地上了樓,中途還聽到他的嬸嬸的聲音。
“小然你也快去洗手吧,今天做了你最喜歡吃的糖醋里脊,對了,記得洗手的時候拿旁邊那個藍色的護膚洗手液,那是今天專門給你買的,好保護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