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秋白一肚子火地回到了自己的閣樓,走到床邊剛準備躺下,心里還在捉摸著半夜看看能不能找個機會去廚房溜達溜達,看看有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充饑。
“小子,下來吃飯?!?
又是一陣超大嗓門的聲音,他聽得頭都有點疼了,這家人難道是因為大嗓門才組合在一起的嗎,這么看來的話自己不受待見也是有原因的。
雖然明秋白對他的叔叔為什么要叫他下去吃飯仍然抱有疑惑,但身體卻一點也沒敢怠慢,急忙向樓下應一聲,就趕緊下去了。
到了樓下后他第一眼看向餐廳,嬸嬸一家三口都已經圍在餐桌旁坐定了。
但看上去好像也只是單純坐了下來而已。
餐桌上的菜好像都沒有被動過的樣子,就連沈天然最喜歡的糖醋里脊擺在他面前他都沒有動一口。
怎么感覺像是在等著他一樣。
明秋白此時心里七上八下的有五十個不確定。這時連他也搞不清楚這家人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了。
這玩意怎么看都像是一場鴻門宴啊。
看著他滿腹懷疑地慢吞吞走過來,叔叔竟然反常的沒有挑他的刺,一副和藹的表情看著他,簡直算是親切的讓他來吃飯。
這換做平時明秋白簡直想都不敢想,要是真出現了這一幕他大概還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
明秋白悄悄掐了一下自己,這才明白原來這不是夢,那不是夢還能是什么呢。
他現在甚至有點懷疑眼前的這家人被那些怪物給附身了。
他心里想著這些,但表面還是不動聲色地坐了下來。
“好了,這下人齊了,吃飯吧,今天累死跑了那么多家,總算是把這事給定了下來?!?
還沒吃多久,沈力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用自認為十分溫柔的語氣對明秋白說道,
“現在我要和你宣布,哦不對,商量一個事情?!?
明秋白看著他心里頓時警鈴大作。
媽的這絕對是被附身了,他這輩子幾乎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在自己身上用過商量這一個詞,幾乎都是命令的話。
演技也太拙劣了,他都沒興趣陪他們演下去了。
正當他心里盤算著眼下該如何應對,忽然耳朵又是被震的一痛。
“喂小子,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沈力說話的時候都咬牙切齒的,像是在強壓心里的怒氣。
“啊哈哈哈,怎么會呢,我一直在聽呢,叔叔”
可能是這么多年來的血脈壓制起了作用,明秋白此時也不敢說什么,只能用著他那看上去滿懷期待的眼神,似乎是想告訴他的叔叔他對接下來的東西非常感興趣。
沈力咽了口吐沫,像是在強行維持住自己的表情,繼續對他說,
“小子,我們準備讓你去跟你王叔住一段時間,當然,也許更長?!?
沈力看著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繼續清了清嗓子說道,
“當然,其實我們是非常希望你住在這的,家里的每一個人都把你看做我們家庭成員的一份子,但是呢最近我們遇到了一些難題,可能不得不要搬家了,而且你也知道政府那幫人又死活不給你離開這里,我們就是想帶你走也帶不走,所以——”
沈力頓了頓,好像是在思考著接下來的話應該怎么說。
他再次清了清嗓子,開口道,
“所以,我們只能暫時的,非常痛惜的讓你去你王叔那住一段時間。”
他似乎覺得還缺點什么,又補充了一句,
“你看怎么樣。”
聽到這,明秋白大概能看出來,眼前的這個人應該就是他的叔叔了,看這表情,似乎和他用這種語氣說話比吃了屎都難受。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么他們讓他搬出去。
倒也不是他覺得自己在這一家里有多討人喜,而是他知道這家人愿意收留他到現在只不過是因為了政府的那一筆錢。
那筆錢可是一筆巨款,每年都有,并且政府還規定了只有他被哪家收養才會給哪家發這筆錢。
理由是說他是烈士子女,所以撫養基金會高很多。
可以這么說,沈力一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住上大別墅,那筆錢的功勞可謂之大。
但他想不明白,這種可以不勞而獲的巨款,按沈力的尿性來說是不可能會徒手送人的,哪怕他們看自己再怎么不順眼,也不會和錢過不去的,更何況能逃離這家人他幾乎愿意付出一切。
“當然了,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沈力的眼神逐漸變得兇惡起來,像是一個老奸巨猾的人識破了對方的詭計后的得意。
“你想走是不是,想離開這是不是,你以為我們不想讓你走嗎,你以為我想讓你待在我家嗎,我告訴你小子,你在這每待一天都讓我火大?!鄙蛄吡艘宦?,似乎他們家這幾年只買了個小別墅全是明秋白的錯一樣。
但隨即,沈力好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身上剛剛才升起的暴躁又突然消失了,臉上馬上又轉為一副討好般的笑容,給明秋白看得身上倒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沈力搓了搓手,雙眼狡詐一般地看著他。
“其實吧也就只是讓你去你王叔家里......額,玩一段時間,就當放松放松了,但是呢,你看吧小子,畢竟我們也照顧了你這么長時間,所以呢,以后如果有什么政府的工作人員去問你什么情況的話,你就說你是去他家玩個幾天的,明白嗎。”
聽到這話明秋白差點就笑了出來,但看到沈力那眼神又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倒也不是沒見過這么無恥的,他還記得之前有一次放學的時候,一條小癩皮狗追著他要吃的直接從學校追到了家,追著哈達子流了一地還不放棄。
那個時候他又氣又怕,只能邊跑邊對著小狗怒斥著它的這種不道德的行為,大喊著他這種的行為跟那小倭鬼子沒什么兩樣,而沈天然早就捂著肚子在一旁笑瘋了。
他到現在都還遇到比這還要無恥的東西了。
但現在這么一看的話恐怕不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