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毒藥
- 霍少嬌妻超A超颯
- 天涯暮TYM
- 4462字
- 2025-06-27 21:08:18
霍辛年是被管家周叔驚慌失措的敲門聲驚醒的。
“少爺!少爺不好了!小少爺……小少爺他……”周叔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一種冰冷的不祥預(yù)感瞬間攫住了霍辛年。他猛地拉開房門,只見周叔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南南少爺……喘不上氣……臉……臉都紫了!醫(yī)生……醫(yī)生正在搶救,說……說情況非常危急!”
霍辛年的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驟停了一拍!南南!他腦子里瞬間閃過下午離開沈悅公寓時,霍南那句輕飄飄卻帶著莫名預(yù)感的“南南回家病就好了”!
他一把推開周叔,甚至來不及披上外衣,只穿著睡袍,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向霍南的房間。
房門敞開著,刺目的燈光下,一片混亂。
兩名霍家的家庭醫(yī)生圍在床邊,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緊張。一個正在給霍南戴上氧氣面罩,另一個正拿著聽診器,眉頭擰成了死結(jié)。儀器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警報聲,屏幕上代表血氧飽和度的數(shù)字低得觸目驚心。
而床上那個小小的身影,正蜷縮著,劇烈地抽搐!霍南小小的身體像一張繃緊到極限的弓,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痙攣,四肢僵硬地反張。他青紫的小臉上布滿冷汗,雙目緊閉,牙關(guān)緊咬,發(fā)出令人心碎的、咯咯的磨牙聲。每一次抽搐都伴隨著更加艱難的、如同瀕死般的喘息,小小的身體在寬大的床上顯得那么脆弱無助。
“怎么回事!”霍辛年沖進來,聲音因驚怒而嘶啞,帶著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眼前的景象如同最恐怖的噩夢,狠狠沖擊著他的神經(jīng)。下午那個雖然沉默但還完整的孩子,此刻竟在死亡的邊緣掙扎!
“霍總!”主治醫(yī)生看到霍辛年,聲音也帶著慌亂,“是嚴重的哮喘持續(xù)狀態(tài)合并高熱驚厥!情況非常危險……”
醫(yī)生的話如同冰錐,狠狠刺入霍辛年的心臟。他沖到床邊,看著兒子因缺氧和抽搐而扭曲痛苦的小臉,看著他青紫的唇色,看著他每一次艱難的、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喘息……一種從未有過的、名為恐懼的情緒,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住他,幾乎讓他窒息。
他伸出手,想觸碰霍南滾燙的額頭,指尖卻在距離皮膚幾厘米的地方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權(quán)勢、財富,在這生死一線的掙扎面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給我救他!不惜一切代價!”霍辛年的聲音低沉嘶啞,如同受傷的野獸,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
“已經(jīng)在用最強的藥物組合了!但效果……不理想!”醫(yī)生急得滿頭大汗,“驚厥和高熱會進一步加重缺氧和心臟負擔(dān),形成惡性循環(huán)!必須立刻控制住驚厥和痙攣!否則……”
“否則怎么樣?!”霍辛年猛地轉(zhuǎn)頭,赤紅的眼睛死死盯住醫(yī)生,那目光如同要吃人。
醫(yī)生被他看得一個哆嗦,硬著頭皮:“否則……可能引發(fā)多器官衰竭,甚至……腦損傷!”
“腦損傷”三個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霍辛年強撐的理智。他看著床上痛苦抽搐、命懸一線的兒子,腦海中只有一個名字瘋狂地叫囂——沈悅!
只有她!只有她知道南南的身體!南南在她身邊的時候,一切都好!只有她……或許有辦法!
他幾乎是踉蹌著后退一步,猛地掏出手機。屏幕的冷光映著他毫無血色的臉和布滿血絲的、驚惶失措的眼睛。他顫抖的手指在通訊錄里瘋狂地翻找,那個他早已記在靈魂深處卻從未撥出過的號碼——沈悅的私人號碼。
電話只響了一聲就被接通。
“霍辛年!你又想干什么?!”電話那頭傳來沈悅冰冷刺骨、充滿戒備和恨意的聲音。
霍辛年握著手機,聽著沈悅那充滿恨意的質(zhì)問,再看著床上抽搐不止、生命體征急劇下滑的兒子,喉嚨像是被滾燙的砂礫堵住,巨大的恐懼和從未有過的慌亂瞬間沖垮了他所有的冷靜和算計。他不再是那個運籌帷幄的霍氏掌權(quán)人,只是一個被恐懼攫住心臟的、絕望的父親。
“沈悅……”他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連他自己都陌生的顫抖和破碎,“南南……南南不行了!”
電話那頭瞬間死寂。
“醫(yī)生……醫(yī)生控制不住!他喘不上氣……臉都是紫的……在抽搐!”
電話那頭,沈悅似乎倒抽了一口冷氣,死寂之后是令人心慌的沉默。
“沈悅!只有你能救他!我求你!”霍辛年從未如此卑微,他對著手機嘶喊,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床上痛苦掙扎的霍南,仿佛那是他溺水時唯一的浮木,“回來!以特別看護的身份回來!住進霍家!照顧他!直到他康復(fù)!我求你!”他拋出了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條件,聲音里充滿了孤注一擲的懇求和不容置疑。
“住進霍家?”電話那頭,沈悅的聲音終于響起,冰冷得沒有一絲波瀾,卻像淬了毒的冰棱,“霍辛年,你是在命令我?還是在求我?”
霍辛年牙關(guān)緊咬,額角青筋暴跳。求?這個字眼像烙鐵一樣燙著他的尊嚴。但看著霍南又一次劇烈的抽搐,看著儀器上那岌岌可危的血氧數(shù)值,所有的驕傲和算計都被碾得粉碎。
“是!”他幾乎是吼出來,聲音破碎,“我求你!沈悅!救救我們的兒子!”
“地址發(fā)我。現(xiàn)在。”沈悅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猶豫,隨即掛斷了電話。
霍辛年握著驟然忙音的手機,聽著那嘟嘟的忙音,仿佛聽到了某種宣判。他脫力般踉蹌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墻壁的冷意透過薄薄的睡袍滲入骨髓,卻絲毫無法平息他胸腔里翻江倒海的驚濤駭浪。
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依舊緊緊攥著他的心臟。沈悅那句冰冷的質(zhì)問還在耳邊回響——“你是在命令我?還是在求我?”他霍辛年,竟然真的說出了那個“求”字。
就在這時,床上傳來醫(yī)生短促而驚惶的聲音:“霍總!血氧又掉了!”
霍辛年猛地抬頭,只見代表霍南生命線的血氧飽和度數(shù)字,正像斷崖般急速下跌!警報聲尖銳得刺破耳膜!
——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如同在滾燙的刀尖上煎熬。霍辛年如同困獸,在霍南房間外的走廊上踱步,昂貴的羊絨地毯吸走了腳步聲,卻吸不走他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和幾乎要將他撕裂的恐懼。他無數(shù)次看向緊閉的房門,聽著里面醫(yī)生壓抑的指令聲、儀器單調(diào)而刺耳的鳴響,以及……偶爾泄出的、霍南那令人心碎的、艱難無比的微弱喘息。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分鐘,也許是幾個世紀(jì)。走廊盡頭傳來急促卻異常穩(wěn)定的腳步聲。
霍辛年猛地轉(zhuǎn)身。
沈悅來了。
她甚至沒有換下那身簡單的衣物,只在外面匆匆套了一件米白色的風(fēng)衣。長發(fā)隨意地挽在腦后,幾縷碎發(fā)垂落,襯得她臉色蒼白如雪,卻不見絲毫慌亂。她手里提著一個看起來異常沉重的黑色皮質(zhì)醫(yī)藥箱,箱體棱角分明,帶著一種冷硬的專業(yè)感。
她的腳步很快,風(fēng)衣的下擺在她身后劃出利落的弧度。她沒有看霍辛年,目光徑直投向那扇緊閉的房門,眼神銳利如手術(shù)刀,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專注。仿佛走廊上焦急等待的霍辛年,只是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背景板。
她周身散發(fā)著一種沉靜而強大的氣場,如同出鞘的利劍,瞬間將走廊里彌漫的恐慌和混亂氣息劈開一道縫隙。那是一種歷經(jīng)生死淬煉、掌控著生命密碼的醫(yī)者才有的絕對鎮(zhèn)定。
霍辛年下意識地迎上一步,喉嚨發(fā)緊:“沈悅……”
沈悅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甚至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她徑直從他身邊掠過,帶起一陣微冷的、帶著淡淡消毒水氣息的風(fēng)。她停在房門前,沒有敲門,直接抬手,果斷地推門而入!
厚重的房門在她身后無聲合攏,將霍辛年探尋的目光和所有未出口的話,徹底隔絕在外。
霍辛年僵在原地,伸出的手還懸在半空。他看著那扇緊閉的門,仿佛看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沈悅那冰冷銳利的眼神,那無視他存在的姿態(tài),像一盆冰水,將他心頭那點因她到來而燃起的微弱希望火苗,瞬間澆滅了大半,只剩下更深的焦灼和無邊的寒意在蔓延。
房間內(nèi),濃重的藥味和壓抑的緊張感撲面而來。醫(yī)生看到不明人士進來,厭惡地皺了皺眉頭。
但是沈悅的目光看向床上的霍南。
霍南的情況比電話里描述的更加兇險。小小的身體依舊在不自主地間歇性抽搐,每一次痙攣都牽動著身上連接的管線。臉色是駭人的青紫,嘴唇更是呈現(xiàn)出深紺色。氧氣面罩下,他的呼吸微弱而急促,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胸腔劇烈的起伏和喉間令人揪心的哮鳴音。額頭上覆著冰袋,但高熱依舊將他裸露在外的皮膚蒸騰得滾燙發(fā)紅。
沈悅一言不發(fā),將沉重的醫(yī)藥箱“砰”地一聲放在床邊的矮柜上,利落地打開鎖扣。箱蓋掀開,露出里面遠超普通急救箱的驚人內(nèi)容:分層擺放著各種型號的銀針,裝在特制皮套里,寒光閃閃;密封的安瓿瓶內(nèi)裝著顏色各異的藥液,標(biāo)簽是手寫的復(fù)雜代號;小巧精致的脈枕、特制的砭石刮板、甚至還有一套微型的、閃爍著金屬冷光的手術(shù)器械。整個藥箱,如同一個微型的、裝備精良的戰(zhàn)地醫(yī)院。
她迅速戴上無菌手套,動作快得只余殘影。醫(yī)生原本想攔住她,但是看到她的“裝備”,突然頓了頓。
她沒有先去碰那些現(xiàn)代急救藥物,而是直接探向霍南的手腕,三根手指精準(zhǔn)地搭在他的寸關(guān)尺上。指尖傳來的脈象細弱急促,如同繃緊欲斷的琴弦,且?guī)е环N紊亂的滑數(shù)感。她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緊。
緊接著,她俯身,一手輕輕掀開霍南的眼瞼,觀察瞳孔反應(yīng),另一手迅速而輕柔地按壓他頸部的幾個穴位。她的動作行云流水,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感。
“立刻停止當(dāng)前所有靜脈推注藥物!”沈悅的聲音清冷果斷,如同軍令,“給我準(zhǔn)備冰生理鹽水,大量!無菌紗布!還有,立刻取他指尖血,做篩查!我要知道他體內(nèi)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在作祟!”
“是!”雖然好奇,但是她講的并沒有錯。醫(yī)生被她不容置疑的氣場所懾,立刻執(zhí)行。
沈悅迅速解開霍南的衣襟,露出他瘦弱滾燙的胸膛。她看也沒看旁邊擺放的現(xiàn)代急救設(shè)備,直接從醫(yī)藥箱中取出一排長短不一的銀針。指尖捻起一根最長的毫針,在酒精燈火焰上飛快地一掠而過,動作精準(zhǔn)而穩(wěn)定,帶著一種古老儀式的肅殺感。
醫(yī)生們想阻攔,但是有感應(yīng)一般,傳來不知何時就在門口的霍辛年的聲音:“都聽她的。”
沈悅眼神沉凝,如同鎖定獵物的鷹隼,認穴快如閃電!針尖沒入皮膚的瞬間,霍南因窒息而劇烈起伏的胸腔似乎微不可察地滯了一下。
緊接著,第二針、第三針……針落如雨!每一針都精準(zhǔn)地刺入與呼吸、定驚、退熱息息相關(guān)的要穴。她的手法快、準(zhǔn)、穩(wěn),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感。細長的銀針在霍南瘦小的身體上微微顫動著,如同某種神秘力量的媒介。
令人驚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隨著銀針的刺入,霍南那令人揪心的、如同破舊風(fēng)箱般的哮鳴音,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減弱!雖然依舊艱難,但那撕心裂肺的窒息感明顯減輕。他青紫的臉色似乎也褪去了一絲駭人的深紺,雖然依舊蒼白,卻不再泛著死氣。
“血氧!血氧開始回升了!”一直盯著監(jiān)護儀的醫(yī)生驚喜地低呼。
沈悅卻絲毫未放松,她看也不看監(jiān)護儀,迅速拿起準(zhǔn)備好的、浸泡在冰鹽水中的紗布,擰得半干,開始擦拭霍南滾燙的額頭、頸側(cè)、腋窩。冰冷的刺激讓昏迷中的霍南無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沈悅一邊動作,一邊冷靜地解釋,聲音如同手術(shù)刀般精準(zhǔn),“血氣結(jié)果出來立刻給我!”
就在這時,一名護士將快速檢測儀打印出的紙條遞了過來。沈悅迅速掃過上面的數(shù)值,瞳孔猛地一縮。
一個可怕的念頭瞬間閃過沈悅的腦海——慢性藥物蓄積中毒引發(fā)的免疫風(fēng)暴?!
她猛地抬頭,目光如電般射向霍辛年不知何時悄然站在門口的身影。他臉色依舊蒼白,但眼中翻涌著復(fù)雜的情緒——震驚、后怕、以及一絲難以置信。
沈悅的眼神冰冷刺骨,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指控,狠狠砸向霍辛年:
“霍辛年,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看看這座金碧輝煌的宅子!看看你請回來的那些‘名醫(yī)’!看看躺在你眼前的兒子!”她的聲音因憤怒而微微拔高,帶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痛楚,“你以為你帶他回來是回了家?我告訴你,你是把他推進了一個吃人的魔窟!他這身病根……是被人用慢性毒藥,一點一點喂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