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么?”
季新曼下意識尖叫起來,臉上泛起濃濃的怨毒。
當即,屋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隔著房門問道:“大小姐!您怎么了?”
“沒事,滾!”
季新曼咬牙喝道。
“是……”
門外腳步聲漸行漸遠。
她死死盯著青年:“你說誰?”
“北境主帥,北牧王,楚牧。”青年重復道。
季新曼呼吸粗重。
楚牧這個名字,是她的夢魘,一聽就痛,一聽就恨,忍不住想要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天龍四萬萬人,能有武道資質的,不足萬分之一。
她季新曼身為西原主帥之女,天生嬌貴,又拜入天玄醫門學醫,未來注定是要天下聞名的。
可這一切都被楚牧毀了。
沒了武脈,武道無法修煉,需要勁氣配合施展的醫術也用不出來。
她現在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
這樣的大仇,不共戴天。
可是對方的權勢實在太大,就連季文臣都沒辦法報仇,她還能怎么辦?
周歌沉聲道:“我的仇人就是楚牧,千真萬確。”
季新曼深吸幾口氣,冷冷問道:“你跟他有什么仇?”
周歌臉上泛起痛苦之色:“季小姐應該不知道,楚牧原名周牧,沒錯,我跟他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
“什么?”季新曼瞪大眼睛。
周歌卻繼續道:“原本我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但我母親有個閨蜜叫楚蕙蘭,正是楚牧的母親。”
“楚蕙蘭恬不知恥,暗中勾.引我父親,生下楚牧,逼著我父親把他們母子二人接回家中。”
“我母親雖然痛苦,卻看在閨蜜的份上,接納了他們,誰料到,楚蕙蘭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容不下我和我母親!”
“她暗中買兇殺人,想要我母子二人的命!”
“雖然被父親發現,及時阻止,我和我母親依舊時時受到楚蕙蘭的壓迫,楚牧也對我這個哥哥百般羞辱!”
“后來,楚蕙蘭竟然暗中給我父親下毒,讓我父親癱瘓臥床,又把我和我母親關押起來,無所不用其極的折磨我們!”
“這就是證據!”
周歌脫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胸膛后背無數殘留的疤痕,眼中的恨意幾乎凝成實質。
話沒一個字是真的,但他身上的傷到是絲毫不假。
季新曼畢竟曾經是天玄醫門的弟子,自然也看得出來,這一身的傷痕,是一次次經過折磨后留下的。
立刻就信了周歌的話。
周歌繼續道:“后來我才知道,楚牧根本不是我父親的種,他是楚蕙蘭和野男人生的,讓我父親幫別人養了多年的兒子!”
“所以楚牧才改跟楚蕙蘭姓楚,而不姓周!”
“楚蕙蘭利用我家的家產,到處托關系,送楚牧去當兵!那個卑賤的女人,用自己的身體,跟各種有權有勢的人睡覺,為楚牧鋪路,就連擊退蠻國入侵這樣的大功,也是楚蕙蘭睡出來的!”
“我可憐的父親,現在還是全身癱瘓臥床,被楚蕙蘭關著虐待,精神恍惚。”
“我母親至今依舊被楚蕙蘭關著,每天想方設法折磨。”
“我能掏出來,是因為意外碰到了一個宗師境強者,他可憐我的遭遇,把我救出,說我天資卓絕,收我為徒,教授我武道……”
“我想報仇……可我勢單力薄,連楚牧的面都見不到,我怎么可能報仇?”
“可即便如此,血海深仇,此生不報誓不為人!”
見周歌雙目通紅,眼含熱淚,恨意真切飽滿,絲毫不假。
季新曼沉默了少許,咬牙道:“楚牧廢我武脈,還差點殺死我,我也恨他入骨,可……”
周歌立刻道:“季小姐,楚牧已經成事,想殺他確實很難,我們也不用急在一時半會兒,等我突破宗師境……總之,我必殺楚牧,不管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一定會為我們報仇!”
“你……當前幾品?”
“九品。”
“幾歲?”
“二十六,比楚牧大一歲。”
“懂兵法謀略嗎?”
“略懂。”
“最好別騙我。”
“師父教的,季小姐不信盡管考驗。”
“行,那我問你……”
不知不覺,天色大亮。
本就同仇敵愾,又經過一.夜了解,自己所有問題,周歌都能口若懸河,回答得頭頭是道。
季新曼不由對周歌生出一絲好感。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季新曼說道:“等會我就跟我爸說,我看上你了。”
周歌聞言一愣,旋即激動得面色漲紅:“季小姐你……”
“不愿意?”季新曼仰著頭,像是驕傲的孔雀。
“愿意!當然愿意!我只是……”
周歌眼睛一紅:“我出生卑賤,又經歷這么多……我還以為季小姐看不起我。”
“行了,廢話少說,你先走吧,別被守衛發現了,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好……季小姐放心……”
周歌連連點頭,旋即身形一閃,消失得無影無蹤。
季新曼心頭不由一喜。
打了個哈欠,見自己神色有些憔悴,連忙坐下梳妝,然后飛奔去找季文臣。
西原招婿,最后一關就是比武,簡單粗暴。
畢竟是武道崛起的時期,強者為尊,這是亙古以來顛不破的至理。
“爸!”季新曼快步而來。
“女兒,今天怎么有心情出來?”季文臣立刻含笑問道。
宗師境強者其實很難有子嗣。
因為生命層次的蛻變,武道實力越強,勁氣越渾厚,對元陽也有影響。
簡單來說,就跟可樂喝多了一樣。
所以季文臣親生的,只有季新曼這個女兒,以前的那些兒子,都是義子,只是外人不知道。
沈印月之所以能出生,是因為沈從戎的老婆不簡單。
蘇楚楚能出生,是當年楚牧還沒入宗師境。
由此,季文臣這個女兒來得確實寶貴,由不得他不寵一些。
至于海東青,想要女兒,那可得費點功夫才行,亦或者等赤靈也踏入宗師境,希望更大一些。
眼下,季新曼說道:“你給我找男人,我好歹也要親自看一眼才行吧?萬一不喜歡呢?”
“有道理。”
季文臣笑呵呵點頭:“其實不喜歡也沒事,我只是用招婿這個名頭撈點……咳咳,招婿嘛,肯定要良配,女兒不喜歡,那就不是良配,等以后還能再招,并不是說這最后一關的第一名,就一定能當我季文臣的女婿,你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