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好愛你啊，你每天在家陪我好不好。”小女孩嬌滴滴地抱著母親的脖子。

女人蹲在地上，側過手摸摸女兒的小腦袋：“小傻瓜，明天你要去幼兒園啊，媽媽也要去上班。”

“不嘛，不嘛，我要媽媽陪我玩。”

“幼兒園也有很多小朋友陪你玩呀，而且下午媽媽下班就回去接你，你很快就又可以和媽媽一起玩了。”

“不嘛，不嘛！”女孩抱著媽媽的脖子，掛在母親的背上撒嬌，系在手腕上的紅氣球也隨風搖擺著。

“好啦，今天媽媽就陪你玩個夠，行了吧。”

母親寵溺地拉過女孩的手，將女孩摟進懷里，鼻尖磨蹭著女孩的小臉蛋，逗得女孩咯咯地笑。

秦初凝陰沉著臉，不自覺地咬緊下唇，尖銳的虎牙咬破了下唇都沒發現。

一些童年時期的記憶浮現在腦海，她的記憶里是完全沒有母親這個身份的。

從她有記憶起，她就跟姑姑徐華英住在一起，有的時候她的親爹回過來，但每次來并不是來看她，而是來跟姑姑要錢的。

父親最常說的話就是：“你要是不給我錢，我就把你做的事情都爆出去，看你還怎么實行你的計劃。”

這句話不知道用過多少次，但每次都很有效，姑姑立馬會給父親一筆錢，但是在父親走后，她就會把這氣撒在她的身上。

“都是林朝陽那個賤人害我過成這個樣子，在洋房里過大小姐生活的人應該是我！”

“你這個丑東西必須給我爭氣，幫我把一切都搶回來！”

姑姑一邊打她一邊詛咒著林朝陽，詛咒林晚心，詛咒跟林家有關的一切。

“媽媽，媽媽。”一開始，秦初凝會像所有普通小孩子一樣，哭著叫媽媽。

但是姑姑說她沒有媽媽，她的媽媽嫌棄她長得太丑，一出生就把她扔了。

“你就是個下賤貨，你媽早就不要你了，你就老老實實聽我的，按照我的話去做，以后有你的好日子。”

哭著哭著，秦初凝發現叫媽媽沒有用，她媽媽永遠不會出現，慢慢地，她絕望了，也不再喊那個無情的女人。

她努力按照姑姑的要求學習大家閨秀的琴棋書畫，她努力順從姑姑要求的一切。

姑姑的目標是毀掉林家，毀掉秦家，而她的目標是過上好日子。

憑什么別人都能過上好日子，憑什么這個世界就要她被拋棄，憑什么她就要過著慘無人道的日子。

都是因為林家拋棄了姑姑，自己才會被姑姑報來做報復的工具，她的不幸都是林家的錯。

不知從何時起，她恨上了林家，恨上了林朝陽和林晚心，恨跟林家有關的一切。

“媽媽，你快來抓我啊！”

和平廣場的女孩搖晃著氣球，嬉嬉笑笑地在廣場上跑著，她故意跑得飛快，沖著母親做可愛的鬼臉。

秦初凝黑著臉起身，不做聲響地走到女孩身邊，趁其不備，用手里的發夾插入女孩手腕上系著的線圈里，用力一扯。

綁在手腕上的細線斷了，女孩的手腕被扯出一圈紅印子，大紅色的氣球飛上了天空。

女孩“哇”地就哭了，她太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覺得手腕好痛，氣球飄走了，好生氣！

“寶寶，怎么了，快給媽媽看看。”那女人心疼地跑過來。

她剛才離得遠，也沒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只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經過女兒身邊，女兒手上的氣球就飛了，女兒還痛苦地哭起來。

當女人跑到女兒身邊的時候，秦初凝已經離開。

“媽媽，手痛，媽媽我的氣球飛走了，我要氣球！”小女孩語無倫次。

女人看看女孩的手，只是有些紅，手腕上還有被什么東西劃過的痕跡，好在沒有破皮沒出血，她才松了一口氣。

“乖乖，氣球飛了，媽媽就給你再買一個。”女人咬咬牙，從口袋里拿出錢來。

賣氣球的男人還在廣場上閑逛，女人拉著女兒的手朝著男人走去，抬頭看到剛才經過女兒身邊的小姑娘已經先走到了男人旁邊。

難道是那姑娘弄丟了女兒的氣球覺得不好意思，所以要買氣球還給女兒？

女人這樣想著，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誰知下一秒，賣氣球的男人樂呵呵地結果小姑娘手里的一疊錢，接著將所有的氣球一把都塞給了小姑娘。

秦初凝把所有的氣球都買了，一個不剩。

“媽媽，氣球被那個姐姐都買走了！”小女孩委屈地冒眼淚。

“沒事，沒事。”女人努力安撫女兒，走到秦初凝身邊，好聲好氣地請求道，“小姑娘，你的氣球能賣給我一個嗎？我平常沒時間陪女兒，好不容易能和孩子一起出來玩，不想讓她失望。”

秦初凝瞄了她一眼，沒說話，從手里的一把氣球里取出一個，伸出手。

“謝謝，謝謝姑娘。”女人點頭哈腰地道謝，伸手就要去拿氣球。

就在即將碰到細線的時候，秦初凝手一松，艷麗的氣球飄向了天空。

女人有些尷尬地苦笑：“不好意思姑娘，剛才的錢算我的，我再買一個。”

她咬著牙，將用手帕包著的零錢里挑出兩個氣球的錢，準備一手交錢一手交氣球。

秦初凝不說話，又拿出一個氣球，卻再一次在交接的時候放走氣球。

重復了兩次，女人終于意識到對方是故意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小姑娘，你要是覺得我給的錢少了，我愿意加些錢，請你讓一個氣球給我，一個就夠了。”為了哄女兒開心，女人只能壓下火氣。

秦初凝手一松，一把氣球全部散向天空，她勾起嘴角，無所謂地一笑：“不好意思啊，手滑了。”

女人終于忍不住：“小姑娘，你不愿意賣氣球就直說，干嘛這么欺負我們！”

這姑娘長得難看，心思還這么惡毒！

“媽媽，氣球，那里有個氣球。”

女人剛想和秦初凝對峙，小女孩搖著她的手喊道：“有個氣球卡在樹上了！”

女人見還有最后一個氣球，她忙小跑著沖向那棵梧桐樹，又蹦又跳地去抓卡在樹上的氣球。

秦初凝看耍猴戲似的看著女人，眼底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