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

“再來！”

云澈低喝一聲，手中龍淵劍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劍鋒所過之處，空氣發出尖銳的嘶鳴。他的動作快如閃電，劍勢卻沉穩如山，每一劍都精準地刺向白沉的要害。

白沉負手而立，僅憑一柄天霜劍便輕松擋下所有攻勢。他的動作看似隨意，但每一劍都恰到好處地截斷云澈的劍路，仿佛早已預判了云澈的每一個動作。

鐺鐺鐺——！

金鐵交鳴之聲不絕于耳，兩道身影在演武場中不斷交錯。云澈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但他的眼神卻越發銳利。

突然，他劍勢一變，第三式“歸墟”驟然使出！

這一劍樸實無華，卻蘊含著云澈全部的劍意。龍淵劍上的金色紋路大亮，劍鋒所向，連空氣都為之扭曲。

白沉眼中精光一閃，天霜劍終于不再保留。

轟——！

兩劍相撞，云澈整個人被震飛出去，在空中翻滾數圈后才勉強落地，連退十幾步才穩住身形。而白沉只是衣袍微動，連半步都未退。

“不錯。”白沉收起武魂真身，難得地露出一絲贊許，“五個月時間，能將劍法磨煉到這種程度，確實出乎我的意料。”

云澈喘著氣，眼中卻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多謝老師指點！”

白沉微微頷首，轉身走向演武場邊緣的觀戰臺。許家偉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那里，手中捧著一杯清茶，神色平靜。

“如何？”許家偉放下茶杯，笑著問道。

白沉沉吟片刻，道：“劍法已至出神入化之境，但——”

他看向云澈，聲音冷冽：“還缺少實戰的磨練。”

云澈一怔，隨即明白了老師的意思。

他的劍法確實精妙，但至今為止，他的對手要么是白沉這樣的頂尖強者，要么是同齡人。前者會刻意壓制實力指點他，后者則根本無法逼出他的全部潛力。

真正的生死搏殺，他從未經歷過。

“陛下，老師，”云澈上前一步，鄭重行禮，“我請求外出歷練！”

許家偉與白沉對視一眼，似乎早有預料。

“明斗山脈。”許家偉緩緩開口，“那里是星羅帝國與日月帝國的緩沖地帶，魂獸眾多，匪盜橫行，甚至偶爾會有日月帝國的魂師小隊出沒。”

云澈眼睛一亮。明斗山脈兇名在外，正是磨練實力的絕佳之地！

“明日出發。”白沉淡淡道，“為期三個月。”

云澈深深一禮：“弟子遵命！”

“什么？！你要去明斗山脈？”

許久久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淡紫色的眼眸中滿是震驚。她剛剛從侍女口中得知這個消息，連茶都顧不上喝，直接沖到了云澈的住處。

云澈正在收拾行裝，聞言回頭，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久久姐，只是去歷練三個月，很快就回來。”

“三個月？那里多危險你不知道嗎？”許久久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聲音都有些發顫，“明斗山脈不僅有高階魂獸，還有日月帝國的暗探！去年就有一支魂師小隊在那里全軍覆沒！”

云澈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放心，老師已經安排好了。而且——”

他抽出龍淵劍，劍鋒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我的劍，需要真正的戰斗來磨礪。”

許久久咬著嘴唇，眼中滿是不舍和擔憂。她知道云澈的性格，一旦決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你等著！”她突然轉身就跑，“我去找哥哥！”

御書房內，許家偉正在批閱奏折，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

“哥！你不能讓小澈去明斗山脈！”許久久氣沖沖地闖進來，連行禮都忘了。

許家偉抬頭，看著妹妹氣鼓鼓的樣子，無奈地放下筆：“久久，這件事已經決定了。”

“太危險了！”許久久直接沖到書桌前，“他才十歲！就算劍法再厲害，魂力也只有二十五級，萬一遇到高階魂師或者萬年魂獸怎么辦？”

許家偉示意她坐下，語氣溫和卻不容反駁：“正因為他天賦異稟，才更需要真正的磨練。溫室里的花朵，永遠無法成長為參天大樹。”

“可是——”

“而且，”許家偉打斷她，“我已經跟白虎公爵戴浩打過招呼，他會派人在暗中照應。”

許久久一愣：“白虎公爵？”

“戴浩正在明斗山脈，有他暗中關照，云澈的安全無虞。”許家偉笑了笑，“最多三個月，我一定讓他完好無損地回來。”

許久久知道哥哥心意已決，再怎么鬧也無濟于事。她低下頭，聲音悶悶的：“那……至少讓我去送他。”

許家偉揉了揉她的頭發：“去吧。”

次日清晨，星羅城西門。

云澈一身輕便的獵裝，背后背著龍淵劍鞘，整個人看起來精神抖擻。白沉站在他身旁，正在做最后的叮囑。

“明斗山脈地形復雜，東側較為安全，西側靠近日月帝國，常有暗探出沒。遇到危險不要逞強，保全性命為第一要務。”

云澈鄭重點頭：“弟子明白。”

白沉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簡：“遇到生死危機，捏碎它，我會立刻感應到。”

云澈雙手接過，小心收好：“多謝老師。”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許久久騎著一匹白色的小馬駒飛奔而至，身后還跟著一隊皇家侍衛。

“小澈！”

她利落地翻身下馬，跑到云澈面前，將一個精致的護身符塞進他手里：“這是我昨晚做出來的，一定要隨身帶著！”

云澈低頭看去，護身符上繡著星冠的圖案，隱約能感受到一絲魂力波動。這顯然不是普通的護身符。

“久久姐……”他心頭一暖，小心地將護身符掛在脖子上，“謝謝。”

許久久眼圈微紅，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三個月，一天都不能多！要是你敢受傷回來，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云澈笑了笑，突然上前一步，輕輕抱了她一下：“等我回來。”

這個突如其來的擁抱讓許久久愣住了，等她回過神時，云澈已經松開，向眾人揮手告別。

白沉看向許家偉，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

“出發吧。”

云澈最后看了一眼星羅城高聳的城墻，以及城門前那道纖細的身影，轉身走去。

風掠過耳畔，帶著遠方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