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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麻煩找上門

葉蒼冥倚窗而立,目光游離,葉寒霜的記憶如潮水般在他心底翻涌,那個少年從云端跌落塵埃的一生,每一幕都似重錘,一下下敲擊著他的靈魂。

恍惚間,他想起不久前的自己——神界威名赫赫的青冥劍主,手握青冥劍,劍指之處星河倒轉,萬仙臣服。如今,卻重生在玄靈大陸葉家這具經脈盡廢的軀體里,命運的落差,讓他仿佛置身于虛幻與現實交織的迷霧中,分不清今夕何夕,不知自己究竟是在渡劫的幻境,還是墜入了永劫的深淵。

他垂眸凝視著腕間那根紅繩,鮮紅如血,這是云初見送他重生時,以秘法所系。紅繩質地特殊,無論歷經多少風雨都不會脫落,除非云初見身死道消。

望著紅繩,塵封的記憶瞬間傾瀉而出。那日神魔戰場,血色殘陽染紅天際,云初見的白衣被染成泣血的晚霞,發間玉簪碎裂的聲音,至今仍縈繞在耳畔,聲聲催心。

“少爺又在出神了。”葉云捧著藥碗,立在門檻處,看著少年孤寂的背影,心中泛起陣陣酸澀。曾經意氣風發的葉家嫡子,如今眼中只剩化不開的蒼茫與落寞。他輕嘆一聲,將青瓷碗輕輕放在案上,柔聲道:“藥涼了就苦了,您還是趁熱……”

話未說完,葉蒼冥猛地轉身,眸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似燃燒的火焰。葉云心頭一驚,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窗外月華如水,朦朧間,竟勾勒出女子溫婉的眉眼。

“初初……”沙啞的呢喃,飽含著無盡的思念,從葉蒼冥喉間溢出,“等我,不會太久了!”

葉云手中的藥碗險些滑落,他望著少爺眼底從未有過的溫柔,心猛地揪緊。以往少爺心心念念的,分明是天心宗的念思瑤,這個陌生的“初初”究竟是誰?為何能讓少爺如此失魂落魄?

夜色漸深,月光一點點隱入云層。葉云攥緊衣袖,悄然轉身,朝著葉家祠堂的方向走去。上一次,他沒能護住少爺,讓少爺落得如此下場,這一次,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他都要拼盡全力,哪怕與整個世界為敵。

葉蒼冥看著葉云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這少年倒是忠心,只是修為低微,只怕難以護我周全。”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恭敬的聲音:“少爺,家主和長老們請您去會客廳!”

“何事?”葉蒼冥眉頭微蹙,心中突然涌起一陣刺痛,“這是……葉寒霜的感應?”

“少爺,天心宗的念思瑤小姐來了,”門外的聲音頓了頓,繼續道,“還有天心宗二長老司馬朗,以及一眾高手!”話畢,便沒了聲響。

葉蒼冥神色冷凝,沉聲道:“知道了,回復家主,我即刻前往。”

“是。”腳步聲漸漸遠去。

“呵呵,小家伙,你都這般境地了,他們仍不肯放過你,這就是你癡心一片,愛到死的人?”葉蒼冥望向窗外“又或許,他們不肯放過的……是……葉家。”葉蒼冥喃喃自語,起身邁步朝外走去。

走在葉家通往會客廳的長廊上,熟悉的亭臺樓閣、花草樹木映入眼簾,他心中不禁感慨萬千。

只是,他未曾想到,如今的葉家早已不是千年前的葉家。靠著他飛升神界留下的余蔭,葉家已發展成玄靈大陸上赫赫有名的大族。

不多時,葉蒼冥來到會客廳。推開門,只見一位中年男子端坐主位,下方左側坐著幾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正是葉家的家主和長老們。葉寒霜的父母站在長老身后,滿臉無奈。一旁,少女葉玲瓏正焦急地朝他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離開。

對面,一位老者面色鐵青,旁邊坐著的少女亦是滿臉怒意。葉蒼冥心中了然,這老者定是天心宗二長老司馬朗,少女便是天心宗圣女念思瑤。

他掃視全場,徑直走到葉玲瓏身旁站定。葉玲瓏壓低聲音,急切道:“哥,你沒看到我給你使眼色嗎?快走!別進來!”

葉寒霜的父母也憂心忡忡:“霜兒,你快走,暫時別回葉家,這里有爸媽撐著,別擔心。”

葉母突然補充道:“把玲瓏也帶走!”

感受著父母和妹妹關切的目光,葉蒼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難怪葉寒霜臨死前也要念思瑤死,這份親情,確實值得拼命守護。”

“哼!葉寒霜,你還不解釋清楚,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葉家家主葉瀾庭冷哼一聲,目光如炬。

“敗類!葉家的敗類!還不快給念姑娘道歉!”幾位長老痛心疾首,紛紛斥責。

葉父聞言,心急如焚:“家主,各位長老,霜兒如今修為盡廢,怎可能做出這種事?還請明察!”

葉母也趕忙辯解:“是啊,家主、長老,求你們仔細調查!”

“葉瀾山,云秀禾,住口!教不好兒子,還有臉狡辯!”葉瀾庭一聲怒喝,打斷二人,“葉瀾山,還不叫你那孽子過去給念小姐道歉,求得她的原諒!”

天心宗二長老司馬朗面色陰沉:“葉家主,這就是你葉家道歉的誠意?”

念思瑤滿臉嘲諷:“既然葉家毫無誠意,那我們便回稟宗主,葉家就等著承受天心宗的怒火吧!”

司馬朗起身欲走,念思瑤和天心宗眾人也紛紛起身,眼神中滿是鄙夷。

葉瀾庭和一眾長老急忙賠笑,諂媚道:“司馬長老,念姑娘,消消氣,今日我葉家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葉瀾庭轉頭,對著葉蒼冥怒吼:“葉寒霜,還不滾過去道歉!念姑娘不原諒你,就將你們一家逐出葉家!”

“憑什么?他們說什么就是什么?”葉玲瓏杏眼圓睜,指尖直指念思瑤,聲音因憤怒而發顫,“還有你!念思瑤,把我哥害成經脈盡廢的模樣,竟還有臉污蔑他毀你清白?你當真厚顏無恥!”

念思瑤冷笑一聲,裙裾輕揚間滿是輕蔑:“有沒有做過,你哥心里最清楚。怎么,葉寒霜,做了不敢認?”她眼尾挑起,看向葉蒼冥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銀針。

“住口!”葉玲瓏抬腳便要沖上前,卻被一道沉穩的力量拉住。葉蒼冥修長的手指輕輕按住她的肩頭,掌心傳來的溫度讓少女瞬間安靜下來。“玲瓏,稍安勿躁。”他的聲音帶著兄長獨有的溫柔,指尖寵溺地掠過她發頂,隨后轉身攔住正要理論的父母,“爹娘,此事交給孩兒。”

剎那間,葉蒼冥周身氣息驟變。原本溫吞的氣質如冰雪消融,鋒芒畢露的劍意自骨髓深處迸發,竟讓室內溫度驟然降低。

葉玲瓏后退半步,難以置信地望著兄長——那個總是懦弱隱忍的哥哥,此刻周身纏繞的氣勢,竟讓她生出仰望高山的錯覺。

“念姑娘,”葉蒼冥忽然開口,漆黑的眼眸深不見底,“敢問你如今是何境界?”

念思瑤仰頭嗤笑,玉指輕轉腰間的結丹印:“自然與你這廢物不同——本圣女已是結丹境修士!”她話音未落,身旁的司馬朗面色驟變。老辣如他,瞬間察覺這一問一答中暗藏的陷阱,暗恨念思瑤愚蠢,卻已來不及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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