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色黎明,真相如刀
- 戰場:我帶殘兵踏碎敵營
- 星渚聽瀾
- 2174字
- 2025-06-26 07:59:03
斷墻裂縫里漏進的風卷著細碎雪粒,打在林晚照后頸,像一根根冰針刺入皮膚,冷得她一激靈。
她蹲在積灰里的手指突然頓住——照片背面那行被墨跡暈開的小字,此刻在晨光里顯露出更多細節:“民國三十年,軍統特別行動組合影——周志遠、林青山、李德昌?!?
“林青山………“她的聲音輕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在空蕩的破廟里幾乎聽不見,指甲無意識摳進青磚縫里,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是我養父的名字?!?
老李頭的咳嗽聲突然哽在喉嚨里,像是卡了一塊硬物,喉頭“咯”地一聲。
他枯樹皮似的手摸向腰間,那里別著個磨得發亮的銅煙桿,卻沒有掏出來。
“丫頭,”他的聲音比廟外的風還啞,帶著沙沙的摩擦音,“我就是李德昌。”
供桌上的作戰圖被風掀起一角,紙張發出輕微的“嘩啦”聲,“X”點的紅圈在灰里打了個轉,像是某種命運的回旋。
林晚照慢慢直起腰,照片貼在胸口,養父的臉隔著布料抵著她的心跳——十二歲那年冬夜,養父穿著洗得發白的舊軍裝蹲在她床前,說“囡囡別怕,阿爹去抓壞人”,然后就再也沒回來。
她找遍所有報紙,只在三年后看到“軍統特工林青山執行任務失蹤”的豆腐塊新聞。
“民國三十年,我們三個被派去截獲日軍‘鴉眼’計劃密件?!崩侠铑^的拇指摩挲著照片邊緣,那里有道淺淺的折痕,指尖摩擦時發出細微的“沙沙”聲,“任務前夜周志遠說要去買酒,結果帶著密件投了敵?!?
林青山追出去前塞給我半塊懷表,說‘如果我回不來,帶著晚照走’——”
他突然頓住,渾濁的眼珠里浮起層水霧,像是要溢出回憶的淚水,“我沒護住他,也沒護住你。”
林晚照的指尖抵在額角,那里突突跳著疼,仿佛有人在輕輕敲打她的太陽穴。
她想起爆炸前握在手里的銅懷表,表蓋內側刻著“晚照平安”四個字,養父的字跡,金屬表面還殘留著溫熱的觸感。
原來半塊對得上半塊,原來穿越時抓著的不是意外,那是二十年前就埋下的線索。
“所以你不是穿越來的?”顧野的聲音像塊壓在火上的鐵,燙得人發疼。
他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側,軍大衣上的彈孔還在滲血,混著硝煙味裹住她,空氣中彌漫著焦糊和血腥混合的氣息。
林晚照抬頭,看見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是害怕她會突然消失,還是害怕她本就不屬于這里?
她苦笑著搖頭:“我也不知道。
爆炸時懷表燙得像塊炭,再睜眼就看見你們被日軍追著跑……”
顧野突然握住她的手。
他的掌心帶著槍油和血的腥氣,卻暖得驚人:“不管你從哪來,現在你是我們十八個人的主心骨。”
他拇指蹭過她指節上的舊繭,那是現代練搏擊留下的痕跡,“你教我們的戰術,你給趙大勇止血時的狠勁,都是真的。”
“林姐!”
趙大勇的聲音從供桌那邊傳來,帶著壓抑的喘息。
他左腿綁著滲血的繃帶,卻硬撐著坐直了,臉色白得像廟外的雪,嘴唇泛青:“咱下一步咋整?
總不能在這破廟里等鬼子來收尸吧?”
林晚照望著他因疼痛而扭曲的臉,突然想起現代保鏢任務里那些被她護著的孩子——他們也會在生死關頭咬著牙問“接下來怎么辦”。
她摸出隨身的皮質筆記本,封皮上還留著爆炸時的焦痕,快速翻到畫滿箭頭的那頁:“他們以為我們是殘兵,所以‘X’點指揮部只有一個班守衛。
但周志遠投敵,肯定在那藏著‘鴉眼’計劃的關鍵?!?
“那咱就去掀了他的老窩!”二娃子拍著腰間的手榴彈,破棉襖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像是寒冬中崩落的碎玉。
“兵分兩路。”林晚照的筆尖在地圖上劃出兩道線,紙面發出輕微的“唰唰”聲,“顧野帶七個人偽裝成軍閥潰兵混進去,我跟老李頭在外圍切斷日軍補給線?!彼ь^看向顧野,眼神堅定,“你槍法準,又懂山里的規矩,裝潰兵最合適。”
顧野盯著地圖上的紅圈,喉結動了動:“那你……”
“我有現代戰術筆記,老李頭有三十年戰場經驗?!绷滞碚沾驍嗨压P記本塞進他手里,紙張粗糙的觸感傳入手心,“你帶著這個,遇到麻煩就翻到第三頁?!?
晨光透過斷墻照進來,在顧野臉上割出明暗交錯的光影,仿佛時間在他臉上留下了幾道傷痕。
他突然扯下脖子上的狗牙掛墜,塞進她手心,質地堅硬,帶著體溫:“我娘說這東西能擋災?!辈坏人芙^,又指了指她口袋里的懷表,“你留著那玩藝兒——它是你來找我們的憑證?!?
廟外傳來烏鴉的叫聲,低沉而刺耳,“呱呱”撞在殘碑上,回音在破敗的院落中回蕩。
林晚照把狗牙攥揣進心口,觸感像塊溫熱的石頭,帶著某種力量。
她轉身要去檢查彈藥,腳步卻突然頓住。
“老李頭?!彼穆曇糨p得像嘆息,帶著疲憊與疑問,“我養父失蹤前……有沒有說過什么?”
老李頭正往煙桿里填旱煙,火柴在銅煙嘴上擦了三次才點著,火星跳躍的一瞬照亮了他眼角的皺紋。
火星映得他眼眶發紅:“他追周志遠前拽住我,說‘老德,時間會證明,誰才是真正的敵人’。”
林晚照的呼吸突然一滯。
她想起爆炸前監控里那個穿黑風衣的男人,他把懷表塞進她手里時說“林小姐,這東西能救你”;想起穿越后第一次見到周副官,他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團迷霧——原來“真正的敵人”從來不是某個人,而是跨越二十年的陰謀。
“集合!”顧野的聲音像顆炸響的雷,震得梁上的積灰簌簌往下掉。
十八個殘兵裹著破棉襖圍過來,有人在系松脫的鞋帶,有人在檢查槍膛,趙大勇咬著牙往腰間塞手榴彈,額角的汗混著血珠往下淌。
林晚照摸了摸貼著心口的照片和狗牙。
廟外的雪停了,晨光把“國泰民安”的斷字照得發亮,像是某種古老的預言。
她望著十八張沾著血污的臉,突然笑了——這些被命運踩進泥里的殘兵,現在要做扎進敵人喉嚨的刀。
“出發。”她的聲音比廟外的風還利,斬釘截鐵,“讓他們看看,殘兵也能掀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