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記憶的漣漪與暗處的窺伺

天秤宮的清晨被昨夜的驚擾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陽光依舊透過水晶穹頂灑下斑駁的光點，但空氣中那份短暫的安寧已被撕碎。童影蜷縮在偏殿的小床上，小小的身體裹在柔軟的羊毛毯里，只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昨夜那撕裂耳膜的尖叫和深藍(lán)布料的幻象，如同冰冷的毒蛇，依舊纏繞著她的神經(jīng)，帶來陣陣寒意和無法抑制的顫抖。

童虎盤膝坐在離床不遠(yuǎn)的地毯上，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巒，將女兒護(hù)在無形的屏障之內(nèi)。他的雙眼閉合，但感知卻如同最精密的蛛網(wǎng)，覆蓋著偏殿的每一寸空間，捕捉著童影每一次細(xì)微的呼吸變化，每一次心跳的加速。那聲尖叫帶來的沖擊，比任何敵人的拳頭都更沉重地砸在他的心上。他清晰地“看到”了女兒意識深處那翻涌的、如同墨汁般濃稠的恐懼漩渦，那漩渦的中心，就是那抹象征著絕望和失去的深藍(lán)。

他不敢強行探查，只能小心翼翼地引導(dǎo)著自己的小宇宙，化作最溫和的暖流，如同春日里無聲浸潤凍土的溪水，悄然包裹著童影混亂的意識。那暖流帶著廬山的青草氣息，帶著父親胸膛的堅實溫度，帶著無言的安撫力量，試圖撫平那驚濤駭浪。

薩莎安靜地坐在她自己的小床邊，深紫色的眼眸落在童影微微顫抖的肩頭。她沒有像昨夜那樣主動靠近，只是靜靜地看著。那雙眼睛如同最深邃的湖泊，清晰地映照出童影靈魂深處的混亂與痛苦。她的氣息依舊內(nèi)斂，卻比之前更加沉靜，仿佛一座無形的燈塔，無聲地錨定著這片被恐懼侵?jǐn)_的空間。

時間在壓抑的寂靜中流逝。終于，在童虎持續(xù)的、如同磐石般穩(wěn)固的守護(hù)暖流浸潤下，童影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身體的顫抖也慢慢停止。她像一只耗盡力氣的小獸，在溫暖的巢穴中沉沉睡去，只是眉頭依舊微微蹙著，仿佛在睡夢中依然被那深藍(lán)的陰影追逐。

確定女兒終于陷入相對安穩(wěn)的睡眠，童虎才緩緩睜開雙眼。那雙歷經(jīng)滄桑的眸子里，此刻翻涌著疲憊、痛楚，以及一種幾乎凝成實質(zhì)的沉重。他站起身，動作輕緩得如同怕驚擾塵埃，目光投向門口如同影子般侍立的瑪莎嬤嬤。

瑪莎立刻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聲音壓得極低：“大人放心，老身寸步不離。”

童虎點了點頭，目光最后掃過沉睡的女兒和安靜如畫的薩莎，眼中那份守護(hù)的堅毅沒有絲毫動搖。他轉(zhuǎn)身，高大的身影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感，無聲地離開了偏殿。厚重的石門在他身后悄然合攏，隔絕了內(nèi)里的脆弱，也隔絕了門外正在醞釀的風(fēng)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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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廳深處的小議事廳，光線依舊幽暗，長明燈的火苗不安地跳動著。賽奇教皇早已摘下了面具，蒼老而剛毅的臉上，此刻籠罩著一層前所未有的凝重陰云。他背對著門口，負(fù)手而立，目光似乎穿透了冰冷的石壁，望向圣域之外那片被陰霾籠罩的天空。

童虎推門而入，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室內(nèi)的死寂。

賽奇緩緩轉(zhuǎn)過身，銳利的目光如同實質(zhì)般落在童虎身上，開門見山，每一個字都帶著冰冷的重量：“昨夜，天秤宮的異動，不僅僅是童影的噩夢。”

童虎心中一凜，腳步頓住。教皇果然也察覺到了！那絕非錯覺！

“一股極其隱晦的冥界氣息，如同最狡猾的毒蛇，試圖滲透天秤宮的結(jié)界。”賽奇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金屬摩擦般的質(zhì)感，“目標(biāo)，直指偏殿。若非你與宮殿氣息相連，感知敏銳，加上女神……薩莎大人無意識散發(fā)的氣息形成天然屏障，后果不堪設(shè)想。”

冥界！這兩個字如同淬毒的冰錐，狠狠刺入童虎的心臟！圣戰(zhàn)未啟，冥界的爪子竟已如此肆無忌憚地伸進(jìn)了圣域的核心，伸向了他失而復(fù)得的女兒和女神轉(zhuǎn)世！

“是誰？”童虎的聲音如同從牙縫里擠出，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和凜冽的殺意。天秤宮深處，他瞳孔中的龍影驟然亮起，冰冷的金色豎瞳仿佛要撕裂虛空，鎖定向那膽敢染指他至寶的敵人！

賽奇緩緩搖頭，眼神深邃得如同無底寒潭：“氣息極其微弱，且瞬間消散，如同水汽蒸發(fā)。對方極其狡猾，利用了你女兒意識混亂、小宇宙劇烈波動的瞬間作為掩護(hù)，試圖蒙混過關(guān)。”他走到巨大的石桌旁，手指在桌面上攤開的一份古老卷軸上劃過，那卷軸上用暗紅色的、如同干涸血跡的顏料標(biāo)注著幾個地點，其中一處赫然是意大利北部，距離圣心孤兒院不遠(yuǎn)的一個荒僻山谷，“線索并非全無。那絲殘留的冥界氣息，其‘源質(zhì)’的波動頻率，與我們在意大利北部追蹤到的一個冥斗士秘密據(jù)點高度吻合。那個據(jù)點，代號‘影沼’。”

意大利北部！影沼！

童虎的瞳孔驟然收縮！那個地方……距離童影和薩莎棲身的孤兒院如此之近！這絕非巧合！他猛地抬頭，目光如同燃燒的火焰，死死盯住賽奇：“您的意思是……”

“童影的失蹤，她的失憶，她與薩莎大人在孤兒院的相遇……”賽奇的聲音如同冰冷的鐵錘，一字一句敲打在童虎的心上，“這一切的背后，很可能都有冥界那只無形黑手的操控！他們或許一直在監(jiān)視、甚至……引導(dǎo)！將童影作為一枚棋子，一個容器，最終的目標(biāo)，就是接近、甚至傷害尚在覺醒中的女神轉(zhuǎn)世！昨夜，不過是他們按捺不住的一次試探！”

“轟！”

一股狂暴無匹的、混合著龍吟的小宇宙風(fēng)暴，毫無預(yù)兆地從童虎體內(nèi)爆發(fā)！議事廳內(nèi)的空氣瞬間被抽空，長明燈的火苗被壓得幾乎熄滅！巨大的石桌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桌面上的卷軸被無形的力量掀起一角！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zhì)的冰霜，瞬間覆蓋了地面！

棋子？容器？傷害？！

冥界那群藏身于冥府陰影中的蛆蟲，竟敢將他的影兒視作工具？竟敢將惡毒的觸角伸向一個無辜的孩子？！

童虎的雙眼徹底化為冰冷的金色豎瞳，磅礴的龍威如同沉睡的太古兇獸被徹底激怒，盤踞在他周身，發(fā)出無聲的咆哮！他周身的空間都因這恐怖的力量而微微扭曲！守護(hù)天秤宮的黃金武器陣列在遙遠(yuǎn)的天秤宮深處發(fā)出低沉而憤怒的嗡鳴，仿佛隨時要破空而來，飲盡仇敵之血！

“他們——找——死！”三個字，從童虎緊咬的牙關(guān)中迸出，每一個音節(jié)都如同裹挾著九幽寒風(fēng)，帶著粉碎星辰的滔天怒意！

賽奇感受到童虎那幾乎要焚毀理智的怒火與殺意，眉頭緊鎖，厲聲喝道：“童虎！冷靜！”

這一聲斷喝如同驚雷，蘊含著教皇強大的小宇宙力量，強行貫入童虎幾近失控的意識！冰冷的石壁似乎都因這一喝而震動！

童虎狂暴的氣息猛地一滯！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毀滅力量被他以莫大的意志力強行壓回體內(nèi)！金色的豎瞳依舊冰冷駭人，其中翻騰的怒火卻不再失控，而是沉淀為一種更加深沉、更加可怕的冰冷決心，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被強行封入了萬載玄冰之下！他周身的空間波動緩緩平復(fù)，但那份壓抑的、如同即將繃斷弓弦般的恐怖威壓，卻讓整個議事廳的空氣都沉重得令人窒息。

“憤怒解決不了問題，只會蒙蔽你的雙眼！”賽奇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直視著童虎那雙冰冷龍瞳，“影沼據(jù)點，我們必須立刻拔除！這是目前唯一指向幕后黑手的線索！但意大利是冥界勢力滲透的重災(zāi)區(qū)，我們無法大規(guī)模調(diào)動圣斗士，那只會打草驚蛇。我需要最鋒利的刀，以雷霆之勢，斬斷這條毒蛇的信子，同時……”他的目光銳利如刀，“盡可能活捉一個‘舌頭’！我們需要知道，他們到底對童影做了什么，又知道多少關(guān)于薩莎大人的事情！”

童虎沉默著。冰冷的金色豎瞳中，怒火沉淀為冰寒的殺意之海，無邊無際。他緩緩抬起手，那只曾粉碎星辰的手，此刻緊握成拳，骨節(jié)因為巨大的力量而發(fā)出細(xì)微的爆響。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帶來尖銳的痛感，卻絲毫無法比擬他心中那被冥界褻瀆所帶來的滔天怒焰。

活捉？在得知冥界竟將他視若珍寶的女兒當(dāng)作傷害女神的棋子后，他只想將影沼據(jù)點里的每一個冥斗士，連同他們背后的主使者，徹底碾成宇宙間最微小的塵埃！

然而，賽奇的話語如同冰冷的鋼針，刺破了他幾乎被怒火焚燒殆盡的理智堤防。教皇是對的。憤怒是毒藥，是敵人最希望看到的弱點。此刻的沖動，只會讓影兒和薩莎陷入更大的危險。他需要的是絕對的冷靜，是如同天秤般精準(zhǔn)的裁決，是足以粉碎一切陰謀的雷霆之力！

他需要情報！需要知道影兒這七年承受的苦難背后，那操控一切的骯臟黑手到底是誰！需要知道薩莎大人身邊潛藏著多少毒蛇！

“我去。”童虎的聲音響起，低沉、沙啞，卻不再有剛才那毀滅性的狂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封萬里的、帶著絕對死亡氣息的平靜。每一個字都像是從極寒深淵中淬煉出來的冰棱，蘊含著凍結(jié)靈魂的殺意。“天秤宮，由你親自坐鎮(zhèn)。”他的目光直視賽奇，那雙金色的龍瞳中，是不容置疑的信任，也是如山岳般沉重的托付——將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托付給眼前這位睿智而強大的教皇。

賽奇深深地看著童虎眼中那沉淀下來的、如同淬火后寒鐵般的決絕意志，緩緩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一個字。一切盡在不言中。

童虎不再停留。他猛地轉(zhuǎn)身，墨綠色的長發(fā)在身后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議事廳沉重的石門在他面前無聲洞開，門外清冷的空氣涌入，卻無法驅(qū)散他周身彌漫的那股如同實質(zhì)的冰冷殺意。他大步踏出，每一步踏在冰冷的石階上，都仿佛有沉悶的雷聲在腳下滾動。

目標(biāo)：意大利北部，影沼！

任務(wù)：以雷霆之怒，碾碎冥界的爪牙！揪出褻瀆他女兒的幕后黑手！

他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的獵豹，瞬間消失在教皇廳通往圣域外圍的幽深回廊盡頭，只留下空氣中那久久不散的、令人心悸的冰冷余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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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秤宮偏殿。

時間在等待中變得粘稠而漫長。瑪莎嬤嬤如同最忠誠的磐石，靜立在門邊陰影里，氣息內(nèi)斂，目光卻如同最警覺的鷹隼，掃視著殿內(nèi)殿外任何一絲細(xì)微的異動。童影依舊在不安的睡眠中輾轉(zhuǎn)，額角滲出細(xì)密的冷汗，偶爾發(fā)出模糊的囈語。

薩莎安靜地坐在自己的小床上，深紫色的眼眸凝視著沉睡的童影，又仿佛透過她，在感知著更加遙遠(yuǎn)而宏大的存在。她小小的手無意識地搭在膝蓋上，指尖似乎縈繞著極其微弱的、難以察覺的金色光塵。

突然——

嗡！

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空間扭曲感的波動，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毫無征兆地在天秤宮深處那片陳列著十二黃金武器的圣器陣列區(qū)域漾開！那波動并非來自外界，而是源自宮殿本身！仿佛沉睡的宮殿基石之下，某種古老的、與冥界氣息格格不入的封印或共鳴體，被童虎臨行前那滔天的殺意和龍威所引動！

這波動極其細(xì)微，尋常圣斗士根本無法感知。但一直如同影子般守護(hù)的瑪莎嬤嬤，渾濁卻異常清明的雙眼驟然閃過一絲銳芒！她猛地抬頭，視線如同實質(zhì)的利箭，穿透偏殿的石壁，精準(zhǔn)地投向主殿圣器陣列的方向！

幾乎在同一瞬間！

一直安靜坐著的薩莎，那雙深紫色的眼眸深處，仿佛有萬千星辰驟然亮起！她小小的身體猛地繃直，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倏地轉(zhuǎn)頭，目光同樣穿透了空間的阻隔，死死地鎖定了主殿深處那異樣波動的源頭！她的眼神不再是孩童的沉靜，而是瞬間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驚詫、困惑，以及一絲……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仿佛在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呼喚著她沉睡的神性本源！

“薩莎……大人？”瑪莎嬤嬤被薩莎這突如其來的劇烈反應(yīng)驚得低呼出聲。

薩莎沒有回答，小小的身體已經(jīng)如同離弦之箭般從床上彈起！她甚至沒有穿鞋，赤著腳，小小的身影快得如同紫色的流光，瞬間沖出了偏殿的門！

“大人！等等！”瑪莎嬤嬤臉色劇變，毫不猶豫地緊隨其后！她絕不能讓女神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

沉睡中的童影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擾，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發(fā)出模糊的呻吟，但并未醒來。

薩莎小小的身影如同疾風(fēng)，瞬間掠過天秤宮空曠的主殿。冰冷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映照著她飛速移動的紫色身影。她的目標(biāo)無比明確——宮殿最深處，那片懸浮著十二件黃金武器、散發(fā)著亙古凜冽氣息的圣器陣列！

那奇異的波動源頭，就在陣列正下方的巨大石質(zhì)基座深處！

瑪莎嬤嬤緊隨其后，心中驚駭萬分！女神大人這是怎么了？那基座是天秤宮的核心基石，據(jù)說自神話時代便已存在，從未聽說有什么異樣！

薩莎沖到那巨大的、雕刻著繁復(fù)星圖與古老符文的石質(zhì)基座前，毫不猶豫地伸出小手，帶著一種近乎本能的急切，按在了冰冷粗糙的石面上！

就在她小小的掌心觸碰到石基的剎那——

嗡！！！

一股遠(yuǎn)比剛才清晰百倍、雄渾浩蕩如同遠(yuǎn)古神祇蘇醒般的共鳴之力，悍然從石基深處爆發(fā)出來！整個天秤宮為之劇烈一震！懸浮在半空的十二件黃金武器同時發(fā)出高亢的嗡鳴，璀璨的金光如同被點燃的星辰，瞬間照亮了整個幽深的主殿！無數(shù)道細(xì)密的金色紋路從薩莎掌心接觸點蔓延開來，如同活物般迅速爬滿了整個石質(zhì)基座表面！那些古老的符文在金光中仿佛活了過來，流轉(zhuǎn)著神秘莫測的光輝！

瑪莎嬤嬤被這突如其來的神跡驚得目瞪口呆，僵立在原地！這是……女神的力量在喚醒天秤宮塵封的古老秘密？！

薩莎小小的身體沐浴在璀璨的金光之中，紫色的短發(fā)無風(fēng)自動。她仰著小臉，深紫色的眼眸里充滿了驚濤駭浪！無數(shù)破碎而古老的畫面如同洪流般沖入她的腦海！巍峨的山脈崩塌！燃燒著金色火焰的巨盾！絕望的怒吼！以及……一個被無數(shù)道金色鎖鏈纏繞、封印在無盡黑暗深淵深處的……巨大天平虛影！

那虛影散發(fā)的氣息，與她自身的神性本源……竟隱隱相合！卻又帶著一種被強行扭曲、禁錮的悲鳴！

“嗚……”薩莎發(fā)出一聲短促而痛苦的悶哼，小小的身體猛地一顫，按在石基上的小手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灼傷般瞬間彈開！掌心的金光瞬間熄滅！

嗡鳴的黃金武器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基座上蔓延的金色紋路也如同退潮般隱沒無蹤。劇烈的震動停止，天秤宮主殿恢復(fù)了寂靜，仿佛剛才那驚天動地的共鳴只是一場幻覺。

只有薩莎小小的身影踉蹌著后退了一步，小臉蒼白，深紫色的眼眸里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迷茫、震撼和一絲深沉的、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悲傷。她低頭看著自己微微發(fā)紅的小手，又抬頭看向那恢復(fù)了冰冷死寂的巨大石基，小小的眉頭緊緊蹙起。

那被封印在黑暗深處的巨大天平……是什么？為何會讓她感到如此悲傷？又為何……會與她的力量產(chǎn)生如此強烈的共鳴？

瑪莎嬤嬤這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有些搖晃的薩莎，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驚惶：“薩莎大人！您沒事吧？剛才那是……”

薩莎沒有回答，她只是緩緩地轉(zhuǎn)過頭，深紫色的眼眸望向天秤宮那扇通往圣域外圍的巨大宮門方向。童虎離去的方向。

一絲極其隱晦、冰冷粘稠如同毒蛇信子的窺探感，仿佛被剛才那劇烈的神力波動所驚動，再次從圣域深處某個極其幽暗的角落，一閃而逝！這一次，那窺探的目標(biāo)，無比清晰地鎖定了剛剛爆發(fā)出神跡異象的天秤宮！鎖定了那石基！也鎖定了……站在石基前、臉色蒼白的薩莎！

瑪莎嬤嬤渾濁的眼中瞬間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她也感覺到了！那陰冷的窺視如同跗骨之蛆！

“誰？！”瑪莎厲聲低喝，屬于教皇親信、深藏不露的強大氣息瞬間爆發(fā)，如同無形的沖擊波掃向窺探感傳來的方向！

然而，那窺探感狡猾無比，再次如同融入陰影的水汽，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天秤宮主殿冰冷的死寂，和兩個被巨大謎團(tuán)與無形危機籠罩的身影。

薩莎小小的手無意識地攥緊了，蒼白的臉上沒有任何恐懼，只有一種超越年齡的凝重。她似乎明白了，剛才無意間引動的共鳴，不僅揭開了一個塵封的秘密一角，也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巨石，徹底驚醒了隱藏在圣域最深處、最陰暗角落里的毒蛇。風(fēng)暴，比預(yù)想中來得更快、更猛。而父親……童虎……他正孤身一人，踏入那名為“影沼”的致命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