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學堂問對,政公親臨
- 風起紅樓,從伴讀到太傅
- 龍崽不流浪
- 2295字
- 2025-07-09 12:00:00
群芳夜宴的喧囂,直到后半夜才漸漸散去。
江耘回到翠竹軒時,已是三更時分。
他沒有立刻入睡,而是讓賈菌將今夜所有的賬目都呈了上來。
書房內,燭火通明。
桌案上,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沓厚厚的、來自大周各大銀號的銀票。
賈菌在送來銀票時,那雙手都還在微微顫抖。
他告訴江耘,經過賬房先生的最終核算,二十九套“群芳譜”,以及在鋪子里售賣的那些普通成品刨去所有成本,凈賺的銀兩,是四千三百二十兩。
江耘看著眼前這座銀票堆成的小山,心中卻是一片平靜。
看起來數(shù)目確實不菲,可真正要走科舉這條路,恐怕這些銀倆還遠遠不夠。
總不能一直住在賈府,總不能一直靠這些姐姐妹妹的接濟來換人情。
往后的人情世故打點只會越來越多。
送走賈菌,他閉上眼,心神沉入了那本只有他能看見的“萬情簿”中。
只見書頁之上,那代表著“情緒值”的數(shù)字,在經歷了昨夜的瘋狂暴漲之后,最終定格在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璀璨的數(shù)字上。
【當前總情緒值:1373】
看著這筆比那四千兩白銀,還要珍貴萬倍的“財富”,江耘臉上的表情才輕松一些。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鎖定第一項。
【可兌換項:經義策論(宗師)-掌握八股文的終極奧義,下筆有神】
【所需情緒值:1000】
江耘本人自然是極為看不上八股文的,這也很大程度上宣告了科舉制的腐敗走向局限。
可目前的時代如此,只有身居高位者才有能力做出改變。
如果像話本小說里寫的,像皇帝進言什么改革什么開放,恐怕第二天腦袋就掛在菜市場了。
江耘對于現(xiàn)實認知的很清楚,他不是魯莽的人。
【兌換成功。當前剩余情緒值:373】
一股磅礴的、關于“家國天下”的宏大感悟,瞬間融入他的見識理解。
他只覺得自己此刻再去看那些四書五經,仿佛已經能直接看到文字背后那些大儒名士們,最原始的的“本意”。
這是“境界”的提升。
只可惜這些東西被后世朝廷曲解誤解,當成了愚弄百姓的教條之言。
次日清晨。
江耘正在院中練習著一套吐納之法。
忽然院外,一個咋咋乎乎的聲音由遠及近。
“江大哥!江大哥!快出來!”
人未到,聲先至。
只見賈寶玉,提著袍角興沖沖地跑了進來。
他一進門,看見江耘,便嚷嚷道:
“我的好哥哥,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他跑到江耘身邊,一雙眼睛亮晶晶地,上下打量著他
“四千三百二十兩!我昨日聽鳳姐姐身邊的平兒姐姐,親口說的!”
“雖說我向來就討厭這些俗物。”
“可今兒頭一回覺得,江大哥這些銀子掙的一點都不俗,有本事的緊啊。”
他看著江耘,臉上忽然露出了一絲少年人獨有的、理直氣壯。
“不行!”他一拍大腿嚷道。
“你如今,是咱們府里,獨一份兒的‘大財主’了!你發(fā)了財必須請客!”
“今天就今天!”他拉著江耘的袖子滿臉的期待,“我們要去城里最好的德馨樓,把他們的招牌菜,‘佛跳墻’、‘烤全羊’、‘八寶鴨子’,全都點一遍!”
他這副天真的的“打秋風”的模樣,讓江耘不由得一陣輕笑。
他知道寶玉這是在替自己高興,他在榮國府里長大,什么山珍海味沒吃過。
不過是想變個法兒替自己慶祝。
他笑著,揉了揉寶玉的腦袋。
“好。都依你!”
“等下午散了學,我們就去!”
“好嘞!”賈寶玉歡呼一聲樂得跳了起來。
【來源:賈寶玉,情緒值+20】
一個是胸有城府、心懷天下的“少年謀主”。
一個是天真爛漫、不通世故的“混世魔王”。
兩人在這秋日的晨光中勾肩搭背,一同朝著家塾的方向笑鬧著走去。
隨著兩人進來,整個屋子里的氣氛似乎發(fā)生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那些往日里,對江耘或無視、或輕蔑的賈府旁支子弟們,此刻都下意識地停止了交談抬頭看來。
江耘最近可是風光得很,一個群芳譜惹得京城攪動風云。
在他進門之前,這些弟子們正談起他呢。
薛蟠則獨自一人坐在最遠的角落里,冷冷看了江耘一眼,低頭擺弄自己衣袍去了。
【來源賈府弟子,+15情緒值】
家塾的老師代儒,也已聽聞了“群芳夜宴”之事。
不過他卻是不怎么高興的。
看了兩人一眼,催促江耘快去坐好,言語中有幾分不快。
“江耘,你當真是有些出息了。”
“前幾月次次都是頭一個到,這幾日恨不得天光大亮才來?”
代儒是一個傳統(tǒng)的、古板的讀書人。
在他看來,自己的學生們正日益沉迷于這些“浮華”的“奇技淫巧”,而荒廢了“圣人學問”,這讓他感到一種發(fā)自內心的“痛心疾首”。
尤其是江耘這樣的好苗子。
聽見這話,寶玉正要反駁,被江耘輕輕拽了拽衣袖,兩人便坐到座位上去。
今日的課上,代儒講的是《孟子》中的“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講到一半,他看著底下,那一雙雙或困倦、或走神的眼睛,心中的火氣便有些壓不住了。
他將書卷,輕輕往桌上一放,冷冷地開口: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看你們,一個個生于富貴長于溫柔,怕是早已忘了何為‘憂患’了!”
他的目光,第一個就落在了薛蟠的身上。
“薛蟠,你來說說,此句何解?”
薛蟠哪里懂這個,站起身支支吾吾了半天,只能說出“人……人不能太舒服了,太舒服了,就……就廢了”這等粗鄙之語,引來滿堂的竊笑。
代儒先生氣得胡子發(fā)抖,又點了幾名旁支子弟,得到的也都是些模棱兩可的、背書式的答案。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賈寶玉的身上。
“寶玉,你來說!”
賈寶玉站起身,他雖不喜這些,但終究是讀過書的,便答道:
“先生,學生以為,此句說的是一種心境。人生在世,若心中總存著一份‘悲天憫人’的‘憂患’之情,便能時時自省,不至沉淪。
若只知享樂,那這顆‘心’,便也就死了。”
這番回答,充滿了靈氣也頗有幾分禪意。
但代儒先生聽了,卻只是長長地嘆了口氣。
寶玉的回答自然是不錯的,但這終究不是科舉要的答案。
他搖了搖頭,臉上是掩不住的失望。
隨即他的目光,轉向了那個從始至終,都安靜地坐在寶玉身邊的江耘。
“江耘,你來說說,若此題出在‘院試’的考場上,你該當如何破題?”
代儒心里面有氣,罵不了寶玉薛蟠,自然要找個旁人來。
心想著江耘這些日子不務正業(yè),書肯定也不讀了,正好借機敲打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