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宗門時，天早暗下來了。山門外石板路叫晚霞染得紅透，我踩在影子上，朝著任務堂走去。一路上，好些弟子都拿眼瞅我，估計是我身上還帶著森林里的潮氣，沾著妖獸的血呢。

進了任務堂，我去找負責發獎勵的執事。他高高坐在柜臺后面，手里翻著本厚厚的冊子，頭都不抬就問：“任務編號？”

我把身份令牌遞過去，說：“協助清理門派外圍異動，還有個支線任務，神秘森林草藥采集。”

執事掃了一眼令牌上的信息，又抬頭看我，眼里透著驚訝：“你一個人完成的？”

我沒搭話，就點了點頭。

他輕輕咳了一聲，轉身從身后架子上拿下個木盒，擱在柜臺上：“這是你的獎勵。”

我打開木盒，里頭有一枚中品靈石、三顆回氣丹，還有——一本泛黃的秘籍。

“《幽藍秘林志》？”我念出書名，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這本秘籍看著老舊了，封面用的啥皮料也不清楚，摸上去糙乎乎的，卻挺結實。

執事點點頭：“這是附帶獎勵，本來是長老們研究用的，你是頭一個深入采到‘幽藍蓮心’的，就破例發給你。”

我把東西收好了，剛要走，就聽見倆弟子在邊上小聲嘀咕。

“聽說這次獎勵里有本秘籍，藏著進森林深處的法子。”

“真的假的？那地方不是早封了嗎？”

我腳步停住，回頭看了他倆一眼，他們察覺我的目光，趕緊低下頭，不吱聲了。

出了任務堂，我直接回自己住的小屋。夜色越來越深，風穿過回廊，把燈籠吹得晃晃悠悠。我關上門，點上桌上的油燈，把秘籍攤開在桌上。

第一頁寫著幾個古篆字：“此地非人間，乃混沌遺脈。”

我的瞳孔一下子收緊。

混沌？這詞最近老在我腦子里冒出來。夢里的低語、石頭上的符號，還有手里這本秘籍……好像都指向一個更深的秘密。

我接著翻頁，發現書里記了好多神秘森林的歷史傳說，還提到一種古老的修煉方式——“以身為爐，煉己為器”。

這不就是我夢里聽到的話嘛！

我的心跳加快，手指在紙頁上摸索，想多找點線索。突然，我發現有一頁顏色比別的淺，還隱隱約約有股香氣。

我湊近聞了聞，香味淡淡的，像種稀罕香料，又帶點腐朽味。我用靈識一探，果然這頁紙下面夾著東西。

我小心翼翼撕開一角，一張薄得跟蟬翼似的紙片掉出來。紙上畫著幅地圖，線條簡單，標著幾個紅點，還有個模糊標記——“混沌之眼”。

我盯著這名字，半天挪不開眼。這到底是啥地方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

“是我。”是芷柔，聲音又溫柔又熟悉。

我起身開門，她站在門口，端著個小瓷碗，里頭是冒著熱氣的湯藥。

“你受傷了？”她皺著眉，看著我衣服上的血。

“沒事，都是妖獸的。”我接過瓷碗，放在桌上。

她走進來，順手關上門，一眼瞧見攤開的秘籍，臉色變了變：“你咋有這個？”

“任務獎勵。”我實話實說，“你知道啥不？”

她沉默了一會兒，輕輕點頭：“我師父提過這本書。他說，這本《幽藍秘林志》是個隱居老修士留下的，內容真假難斷，但有件事是真的——森林深處，有處遠古遺跡。”

“叫啥？”

“混沌祭壇。”她把聲音壓得低低的，“據說那是混沌至尊講道的地方。”

我的心猛地一震。混沌至尊……那可是我前世都夠不著的人物。

“你咋知道這些？”我直直盯著她的眼睛。

她低下頭，理了理袖口，語氣挺平靜：“我母親活著的時候，是那祭壇最后一批守護者之一。”

我沉默了好長時間。原來，咱倆都被命運推著，往一個方向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來了，把秘籍小心收到儲物腰帶里。昨晚我大致看了主要內容，得找個安靜地方好好研究。我打算去后山的山洞，那兒偏，平時沒幾個人去，正好靜下心來看書。

路上，我繞開練功場，老遠就看見云澈在舞劍，動作又快又狠，氣勢十足。他上次突破之后，實力漲得飛快，現在都有高手的架勢了。我停下腳，看他練完一套劍法。

他收劍轉身，看見我，笑了笑：“回來了？”

“嗯。”我點點頭。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聽說你接了個危險任務。”

“不算難。”我淡淡地說。

他挑了下眉毛：“可別小看那些地方，我上次差點折在里頭。”

我知道他說的那次，他為了追魔族，一個人闖進禁地，差點沒活著出來。

“放心，我有數。”我說。

他沒再啰嗦，拍了拍我的肩膀：“晚上一起吃飯？”

“行。”

我接著往山上走，心里卻一直想著秘籍里的事兒。要是芷柔說的沒錯，那張藏寶圖上的“混沌之眼”，多半就在森林深處。說不定，那兒藏著解開系統來歷的關鍵。

山洞入口被藤蔓擋住了，我扒開藤蔓，走了進去。洞里又潮又冷，我拿出一枚照明符，往地上一扔，馬上亮起柔和的光。我找了塊平整石頭坐下，拿出秘籍，翻開那張藏寶圖。我掏出一塊玉簡，想把地圖拓下來，以后好看。

就在玉簡碰到紙的那一刻，怪事發生了。地圖上的紅點慢慢動起來，跟活了似的，排成一個新圖案。我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盯著。那圖案，就像一座古老祭壇的樣子。緊接著，一道微弱的光束從紙面升起來，在空中變成一個小漩渦。我下意識伸手去碰，卻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彈開。與此同時，我腦子里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混沌未開，道不可求……以身為爐，煉己為器。”

又是這句話。不過這回，我懂了。這不是普通咒語，是一種修煉方法，一條通往更高境界的路。

我猛地站起來，心跳像敲鼓一樣。外面天全黑了，山風灌進洞里，帶著股清冷勁兒。我握緊拳頭，眼里燃起從未有過的光。我總算明白了，系統給我的，不只是任務和獎勵，而是一條通向混沌至尊的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