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還能干成什么事情!不過讓你去放一個……”
“沈霆的女兒在車里!”
“當真?”
“如假包換,肩上還有胎記……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先這樣……”
沈微與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切黑暗中,身體被限制在一方小箱子中。即使她用盡力氣睜開眼睛,卻發現入目全是黑暗,所有的感官都被限制在一方小箱子中。絕佳的聽力,讓她無比清晰地聽到自己此刻的心跳,可她卻始終無法凝神去聽到箱子外人的聲音。
“哇——哇——”沈微與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身體會不受控制地哇哇大哭。
她低頭摸索著自己身上的衣服,輕薄的襖子上面還帶著精細的花紋,一看便是十分精貴的料子,這樣好的衣裳她可穿不起。更奇怪的是此刻的她小手小腳,似乎更像是一個孩童的模樣。
此刻,她更像是一個孤魂野鬼寄居在這樣小小的身體中,卻又沒有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只能跟隨著她寄居在這樣狹小的空間中。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大石像是要將人碾碎。
怎么回事!
“吵死了——!”
箱子被打開,一張兇神惡煞的臉清晰又模糊地落進了她的眼中,說它清晰那是因為此時此刻,那人青面獠牙,眼落紅光,手持刀柄,一副殺急眼了的模樣,說它模糊是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一張人臉,長著黑豬的刺毛,虎的眼睛,獅的牙齒,儼然一副怪物的模樣。
口中被塞入一團破布:“老實點!不準出聲!”
惡臭味瞬間占據了沈微與的口腔和鼻腔,混雜著泥土的腥味,直逼得她整個人都開始眩暈。就在她愣神的那一瞬間,被打開的那一點光亮再次被合上,又只剩下無盡的黑暗籠罩著自己。
“唔——唔——唔——”
這一次她再如何掙扎都沒有任何作用,耳邊甚至還有皮鞭在箱子上炸開的聲音。
“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像是要抽打在她身上一般:“安分點——!否則鞭子抽你身上——!”
她只能蜷縮在小小的箱子中,無盡的黑暗將她設定淹沒,恐懼占據了她的整個大腦。
“她怎么還在抖?”裴凌軒焦急地握著沈微與的手,看著她在自己面前不停地顫抖,腦海中冒出層層的虛汗,甚至整個人都在不停地抽搐。
蘇靈澤并不理會這個只會亂添亂的裴凌軒,而是冷靜地從包裹中抽出銀針。
裴凌軒也不敢多話,只能默默地去一旁絞汗巾替沈微與擦擦臉上的汗水。
顧千舟則是拉著崔南鳶走出了小屋。
“沒辦法查,這傅無咎的戶籍是到京都之后補辦的,原本沒有戶籍,所以并不能確定是不是從黔州而來。”顧千舟小聲說道:“不過按照他們之間的相處,應該是師出同門。”
“同門?”崔南鳶點了點頭:“我剛剛同蘇靈澤講了綠珠和傅郎的事兒,她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很難堪,就像我之前勸綠珠,那傅無咎不是個好東西的時候一模一樣!”
“所以,這是……”顧千舟像是發現了什么一般:“而且她們兩人還長得一模一樣,你不覺得太奇怪了!甚至在蘇靈澤來了之后,綠珠就死了!會不會其中也有聯系?”
“哎……誰知道呢?”崔南鳶扒拉著自己的發髻:“咱們現在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能做,完完全全受制于人。”
“進來吧。”程心走上前說道。
顧千舟和崔南鳶連忙收斂起神色,推開房門。
沈微與雖然沒有清醒,但是已經不再顫抖,只是安安穩穩地睡在小塌之上,蘇靈澤坐在她的身旁,緊緊抓著她的手,似乎放下的下一秒沈微與就會消散而去。
裴凌軒只好自己搬張椅子坐了過來。
“你現在到底想要干什么?”蘇靈澤抓著沈微與有些冰涼的手,看向裴凌軒:“你想要從我們姐妹手中拿到什么,五衰纏的藥方?我可以給你,但也希望你離微與遠一點!別在把她摻合進你那些事情了!”
裴凌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向還在昏睡中的沈微與:“她今天為什么會暈倒?”
“你把她一個人關在昏暗的審訊室的時候,你在乎過她嗎?你有想過她會像現在這樣嗎?”蘇靈澤突兀得開口道:“你一次又一次得來招惹微與,你在乎過微與得想法嗎?她需要你這份關愛嗎?你那些破事,就必須要扯著她嗎?”
“裴凌軒——!哦不——!裴大人——”蘇靈澤站起身:“別再這樣了,可以嗎?如果都已經過去了,那就都讓這一切過去吧!現在不就已經是最好的樣子嗎!為什么非要把我們牽扯進來呢!”
“你知道她是誰嗎?她的身份來京都絕對是被人刻意引導的,光憑你,你覺得你能護好她嗎?你能確定靠近你們的人,不是那些背后之人做局陷害嗎?除了我,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嗎?”裴凌軒認真嚴肅地看著蘇靈澤。
“我……”蘇靈澤語塞,看向裴凌軒反問道:“那你說說看,我又憑什么能信你呢?萬一你就是那個背后陷害之人呢?”
“我陷害你們?我能得到什么呢?”裴凌軒有些無語地輕笑出聲:“關于五衰纏我現在一點線索也沒有,除了你們能治好這個病,我陷害你們做什么呢?反倒是你們!就像你說的,過去就過去了,留在黔州不好嗎?為什么要來京都,你們如此大搖大擺地來,不怕被人盯上嗎?”
蘇靈澤看著裴凌軒久久沒有說話,她在考量,她在思考,面對眼前這個男人,她不知道自己該說多少,該怎么去說。毫無疑問,他是聰明人,她也能看出來裴凌軒眼中對沈微與的幾分真心。
真心!
呵呵呵——!
她自己的一顆真心都不過一點塵土,哪里能看破別人的真心呢?
“我們的師父死了,我們想復仇。”蘇靈澤言簡意賅地說道:“剩下的我不能說。”
“好!”裴凌軒并不強求:“合作嗎?蘇姑娘,你想要的消息都能從我們千機閣中獲取。”
“裴哥哥——救救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