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魂落魄的年曉曉
- 我重生了,青梅敗犬們也是
- 韋生先
- 4126字
- 2025-07-04 23:59:14
“……姐姐?”許長歌皺起眉念著這兩個字,片刻后搖了搖頭道:“我沒太聽懂您的意思。”
秦金縷終于在這個少年的臉上看到了情緒波動,這也是她第一次對人如此有耐心,慢慢道:
“字面意思,我會給你提供獎學(xué)金的幫助,連著你未來上大學(xué)和工作我都會幫你,前提是你要和我簽一紙合約,以后有需要你的時候,你得聽從我的調(diào)用。”
“調(diào)用是什么意思,這是什么新型的騙局,還是說我要簽什么賣身契嗎?最重要的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是我?”
秦金縷輕輕看了這個比想象中還要謹(jǐn)慎的少年一眼,返身將一紙合同遞到了許長歌面前。
這份合同早在秦金縷來實驗中學(xué)之前就擬好了,她來到這里,自始自終都只有一個目標(biāo),不是看眼緣,也不是什么對視。
當(dāng)那份來歷不明的‘未來日記’出現(xiàn)在秦金縷身邊,那本日記里除了秦金縷自己外,出現(xiàn)最多的名字,便是許長歌,因此,秦金縷從沒有考慮過別的人。
這也是她第一次親自出馬,放下身段的去招攬人,一個連高中都還沒畢業(yè)的年輕人。
秦金縷坐在辦公桌后面,想著那些‘未來日記’里對兩人親密關(guān)系的描述,輕輕笑了一聲,搖搖頭道:“因為你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那個人很有天賦,對我也很有幫助,所以我想投資你。”
這句話是真的,在秦金縷獲得的‘未來日記’中,不止一次的提到了許長歌對她的幫助,甚至說……拯救。
秦金縷不想成為‘未來日記’里那個離開許長歌就活不下的秦金縷,靠著這本日記提到的未來信息,秦金縷便有把握自己邁過那些未來的困難,至于許長歌,這個在日記里的‘男主角’,秦金縷也不會輕易的將他放走。
所有有用的資源,都應(yīng)該掌握在自己手里,即使不能完全掌握,也該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時時刻刻看著。這是秦金縷很小的時候便接受過的教育。
許長歌看著那份合同,他仍舊沒搞清楚秦金縷這么做的動機,或者說不管是前世和今生,秦金縷都是為數(shù)不多幾個,他完全讀不懂的女人。
秦金縷應(yīng)該也是受到了有關(guān)‘重生’一事的影響,但受到的影響程度應(yīng)該比季君棠還要輕,不然以她的性子,此刻就不會還在這跟許長歌扯什么合同,早就把許長歌拉上她車了。
但許長歌是真的不想和秦金縷扯上關(guān)系,誰會想害得自己前世死掉的人再發(fā)生什么?
許長歌對自己身邊人一直有的很明確的劃分,妹妹許如愿和小姨安可酥屬于是最重要的親人,即使重生了,也是許長歌無論如何也要守護的對象。
前世和自己結(jié)婚的妻子,也是許長歌親手選擇的家人,但這一世的她尚不和許長歌相識,許長歌不可能將前世的感情傾注到如今的她身上,兩人的一切靜待未來發(fā)展。
季君棠前世和許長歌的分手,確實讓許長歌傷心了好一陣,但這一世的小季君棠是無辜,她無辜的被前世季君棠牽連進了他們二人兩世的恩怨,所以許長歌才會愿意繼續(xù)帶帶小季君棠,在她身邊能幫則幫,但談感情什么的他目前沒有想法。
而年曉曉比較特殊,作為許長歌少年時期的青梅竹馬,雖然算不上至親,但也算是親人了,只是前世二人十八歲后人生軌跡就慢慢分道揚鑣,許長歌也是重生后才得知年曉曉對他的執(zhí)念。
作為許長歌身邊唯一一個完整重生的人,年曉曉的地位很特別,許長歌也不知道到底該怎么面對她。戀人?他對她感情未滿。家人?年曉曉可不會甘心。
那秦金縷呢?
許長歌知道,不能強行將對前世人的態(tài)度,強加在這一世的人身上,可他真的很難,不先入為主的對秦金縷抱有惡意。
眼前的秦金縷,許長歌尚不清楚她受到了前世多少的影響,或許她這一世會變好?或許在自己的努力下,她不會像前世那樣走極端?那自己為什么不干脆避開她呢?
但現(xiàn)在秦金縷自己找上了門。
思考了很久,許長歌拿過筆,在那份合同上簽下了名字。
實際上并沒有許長歌選擇的余地,以如今兩人的地位差距,擺在許長歌面前的一直都是單選題。
見到少年做出選擇,秦金縷眼睛亮了亮,許長歌這次讀懂了她的微表情,那是一種小孩子終于得到了喜愛玩具后的滿足。
“真棒,真聰明。”秦金縷喜不自勝,接過那份合同,欣喜的揉了揉許長歌的頭發(fā),像是在鼓勵一個小弟弟。
“所以我真的要叫你姐姐?”許長歌每次念到姐姐這個詞就很別扭,他只對一個人真心實意的喊過姐姐,那便是他前世的妻子。
原來剛剛一直在糾結(jié)這個?秦金縷失笑,是她太投鼠忌器了些,也是,一個十八歲的男生,即使未來有再大的能耐,現(xiàn)在也不過是個家境普通,長得稍微叫人憐愛的男孩子,能有多復(fù)雜的心思呢?
“姐姐什么的只是我說笑,你叫也可以,不叫也行。”
少年點了點頭,忽然問道。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秦金縷愣了愣,這么長時間的對話,她好像還一直沒介紹過自己,也就是說,許長歌完全是在茫然無知的情況下,選擇了她。
她忽然從心底泛上了幾分欣喜,那份對眼前少年的忌憚和對有用之物的掌控欲下降了些,多了一份說不清楚的親近。
秦金縷走到許長歌身前,輕輕牽起他的手,帶他走到窗前。
即使穿著那件七公分的高跟鞋,秦金縷依然要比少年矮半個頭,她的素手微涼,牽著許長歌像是真的在牽著自己弟弟。
窗前,是海珠實驗中學(xué)占地二十公頃的校區(qū),從校長辦公室看去,確實有種這是自己的天下的感覺。
“一個省重點高中,一個直屬下轄的小學(xué),你覺得做到管理這么大片區(qū)域的人生,算不算的上成功?”
許長歌點了點頭,很多時候,一個人能接觸到的最高地位的人,往往就是他的高中或者大學(xué)的校長。
所以秦金縷想說些什么,在她的手下,許長歌能做到彼可取而代之?
“不是喔。”秦金縷輕輕笑了笑,耐心矯正他的觀念。“或許當(dāng)上你們學(xué)校的校長,已經(jīng)能夠管到成千甚至上萬的人,可是校長上面還有領(lǐng)導(dǎo),領(lǐng)導(dǎo)的領(lǐng)導(dǎo)也有要去遵從的對象。”
“真正的成功,在于掌控自己的人生。”秦金縷盈盈地看著他。“比掌控自己的人生還了不起的,是實現(xiàn)自己想要的人生。”
“我叫秦金縷,秦始皇的秦,勸君莫惜金縷衣的金縷,我母親給我起這個名字,是想告訴我,秦這個姓和金縷衣一樣,必要的時候也是可以放棄的。
可惜我現(xiàn)在還做不到那些,但我相信未來可以靠自己的努力,讓別人更看重我的名,而不是我的姓。
而你,將是我在實現(xiàn)人生目標(biāo)的路上,一次最重要的招攬。”
看著少年似懂非懂的表情,秦金縷輕輕用手點了點他的眉心。“秦金縷,要牢牢記住這個名字,不要忘了。”
見他乖巧的點頭,秦金縷這次是真的開心了,眉眼和嘴角都帶上了笑意,她忽然真的有點可惜,眼前之人如果是她親弟弟就好了。
“許長歌同學(xué),我想說,你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做好準(zhǔn)備,和你過去的人生說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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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曉曉內(nèi)心的那份緊迫感越來越重了。
自重生開始,年曉曉心里便有個倒計時,時間一直在不停的流逝。
距離他高考結(jié)束的時間又近了一分,距離他和季君棠開始談戀愛的時間又近了一分,距離他和秦金縷墜亡的時間又近了一分……
所以剛重生那幾天年曉曉總是很著急,想要快點表明自己的心意,想要快點和他確定關(guān)系,甚至想要直接和他結(jié)婚生下孩子,把一切未來不確定的東西,都早早的確定下來。
可是心急則亂,季君棠也重生的消息,強行讓年曉曉冷靜了下來。
著急是沒用的,感情也是需要慢慢培養(yǎng)和轉(zhuǎn)化的,這一世的許長歌就是許長歌,他當(dāng)然不能理解年曉曉內(nèi)心深藏多年的執(zhí)念和渴望,急匆匆的去和對方說什么‘愛我一萬年’,只會嚇到他。
所以這段時間,年曉曉的節(jié)奏明顯就慢了下來。
目前兩人只是青梅竹馬嗎?沒關(guān)系,年曉曉開始學(xué)著做飯,抓住一個男人,要先抓住他的胃,小說上都這么寫的嗎,飲食男女四個字,飲食不也在男女前面?
可惜他的手藝比年曉曉還要好,但做飯這件事也不是完全看自己手藝啊,重要的是那份愿意為他做飯的感情嗎。
許長歌還不懂怎么談戀愛?沒關(guān)系,年曉曉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會去找他寫作業(yè),兩個人寫作業(yè)的時候,用小腳踢踢他,講難題的時候,不經(jīng)意靠得很近,讓他能聞到自己身上剛洗完澡的沐浴露的味道~
這些都是男女之情一步步培養(yǎng)的由來啊,年曉曉記得昨天晚上,她故意把護手霜涂多了,就順勢牽起了他的手,將護手霜抹在他的手上。
兩個人的手就那么自然而然的牽在一起啦,因為要涂護手霜嗎,每個手指都要涂到,也免不了指尖對指尖,指肚對指肚啊,兩個人十指交錯的時候,年曉曉可是看到他臉紅了。
就這樣,慢慢來,年曉曉也放松了下來,他們都才十八歲,他們都還有很多時間,許長歌和年曉曉會慢慢培養(yǎng)好感情,慢慢水到渠成的就在了一起。
可是就在剛剛,年曉曉看到了秦金縷。
前世那個害的許長歌墜亡的女人,就這樣出現(xiàn)在她眼前,摧毀了年曉曉的所有計劃。
那輛昂首闊步的奔馳車伏在地面上,像是擇人而噬的黑豹,輕易的就將年曉曉和他的未來撕碎。
即使重生后的年曉曉,有著未來和秦家叫板的底氣和可能性,可現(xiàn)在的年曉曉,剛重生不到一個月,她的賺錢計劃才剛剛起步,別說跟秦家叫板,現(xiàn)在的她,連那輛奔馳車的車轱轆都買不起。
就在少女膽戰(zhàn)心驚的關(guān)頭,那場窒息的會議簡單的結(jié)束了,那個名叫秦金縷的女人,似乎真的就只是機緣巧合下來這里開了個會,沒有發(fā)生別的事情,會議結(jié)束,高三的眾人各回各班。
“你還好嗎?”回教室的路上,十四班的他故意越過了一個班的隊伍,走到了年曉曉的身邊,竟然先一步關(guān)心起年曉曉,“剛剛看你臉色很不好,有什么事都不要怕,我在你身邊。”
十八歲的少年給她帶來的安心感一如既往,最不爭氣的竟然是自己這個重生者,年曉曉抽了抽鼻子,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許長歌了。
沒事的,一切都沒事的,年曉曉在心里安慰自己,那女人只是恰好來到了這里,什么都不會發(fā)生,重生這種事沒那么廉價,不可能全天下都來阻礙她和許長歌的,那樣也太欺負人了。
就這么反復(fù)的安慰著自己,在會議結(jié)束后的課上,年曉曉看見了他,看見許長歌和他的班主任在樓道上走過。
他怎么上課的時候被叫走了?有什么事嗎?
一等到下課,連他那個膽子小的像一只田鼠的同桌都跑了過來,小小聲結(jié)巴地告訴她,許長歌確實被叫走了,而且到下課前都沒回來。
年曉曉沖出教室,沖過升旗廣場,沖到綜合樓下,剛好看到那女人親昵挽著少年的手,正準(zhǔn)備上車,他們被校領(lǐng)導(dǎo)包圍著,像是……像是一對被祝福的新人。
年曉曉失魂落魄的站在那,像是一只被雨淋濕的狗。
似乎是看到了自己,少年終于找到了脫身的理由,指了指年曉曉,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那女人的目光也看了過來,似笑非笑的看了年曉曉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曉曉?曉曉?”少年輕聲的呼喚,終于喚回了少女的靈魂。
不知道什么時候,許長歌已經(jīng)帶著年曉曉走回了教學(xué)樓下,走到了一個沒人的走廊邊。
許長歌從未見過這么脆弱的年曉曉,她呆呆的看著許長歌,忽然踮起了腳。
溫甜柔軟的觸感之外,是年曉曉流下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