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聽得陸銘得話,呂少陽則是答應得異常爽快,“行,我為表誠意,我現在就可以把人交給你。”
話音未落,只見他大手隨意地一揮,一道昏迷不醒的女子便瞬間出現在兩人的腳下,
而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唐瑤。
她似乎只是被施了某種禁制陷入昏睡,呼吸平穩,并無明顯外傷。
看著地上昏迷的唐瑤,陸銘眼神微凝。呂少陽此舉干脆得近乎反常,反而讓他心中警惕更甚。
但他面上不動聲色,目光重新落回呂少陽身上,淡淡的開口道:“你體內的陰煞之氣積重已久,早已與你的經脈甚至金丹糾纏在一起,根深蒂固。
即便我有純陽真火,也絕不可能一蹴而就,必須分多次循序漸進地疏導化解,否則一旦引發煞氣全面反撲,你我都有性命之憂。”
呂少陽聞言,似乎對這個方案早有預料,也是很爽快地點頭同意:“可以,沒問題,一切就依陸堂主所言……”
他語氣頓了頓后,又繼續道:“那陸堂主,不知,我這第一次治療,何時可以開始?”
看著呂少陽臉上浮現的溫和笑容,陸銘也是淡淡開口道:“既然呂少主,都親自來了,也如此有誠意,在下豈能讓你白跑一趟……”
聞言,呂少陽微笑的對著陸銘抱拳行了一個禮,“那就有勞陸堂主了。”
陸銘見狀,沒有說話,只是對守在外面的綠柳道:“綠柳師姐,勞煩你將這位姑娘帶到隔壁廂房暫且安置,小心照看。”
綠柳聞言,走進院子,看到躺在地上突然出現的落霞宗女弟子,她雖然有些詫異,但也并未多問。
她深知陸銘行事自有分寸,立刻依言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唐瑤抱起,離開了院子,去了另一間木屋。
待得綠柳抱著唐瑤離開后,陸銘則是對著呂少陽說了一句,“呂少主,請隨我來吧。”
旋即,他便轉身,引著呂少陽走向自己平日休息和練功的靜室走去。
靜室內陳設簡單,僅有一張木床、一個蒲團和一張小幾。
呂少陽走入室內,目光隨意掃過,對于這略顯簡陋的環境并無絲毫在意。
他全程沒有說出任何“你若敢動歪心思我必殺你”之類的威脅話語,反而依舊保持著那副溫和無害的病弱模樣。
陸銘如何安排,他便如何做,仿佛真的只是一位前來求醫問藥的普通病人。
但陸銘心中清楚,這看似順從的姿態背后,隱藏著的是更深沉的算計和自信。
呂少陽敢獨自前來,并將人質交出,必然有其依仗。
兩人在靜室中央的蒲團上相對盤膝坐下,在治療開始之前,陸銘神色凝重地再次叮囑,
“呂少主,治療過程中,無論發生何事,務必緊守心神,不可強行抵抗我的純陽真火,亦不可試圖操控你體內的煞氣,否則一旦失衡,后果不堪設想。”
聽得陸銘的叮囑,呂少陽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明白,我還是那句話,一切都依陸堂主所言。”
說著,他便閉上雙眼,緩緩吐出一口帶著寒氣的濁息,并徹底放松了身體。
陸銘見狀,也是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所有雜念,隨后,只見他雙手緩緩抬起,十指如同蓮花綻放般結出一個玄奧的印訣。
嗡!
一縷純陽真火,自他指尖緩緩升騰而起,火焰并不熾烈逼人,反而內斂著一種凈化萬物的磅礴力量。
看著完全放松下來的呂少陽,陸銘也沒有廢話,
隨即,便小心翼翼地將那縷純陽真火渡出,并化作無數比發絲還要纖細的金色火線,緩緩地探向呂少陽的身體中。
然而,陸銘的純陽真火剛一進入呂少陽的經脈,異變陡生……
呂少陽丹田內,那盤踞在其中的陰煞氣旋,好似受到了什么致命威脅一般,瞬間就暴動起來。
無數冰藍色的陰煞之氣,如潮汐一般,帶著湮滅一切生機的極致寒意,瘋狂地向著那縷入侵的純陽真火撲殺而來。
嗤嗤嗤嗤——
極寒與至陽兩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在呂少陽的經脈中悍然對撞,發出好似火球浸入冰水中的劇烈聲響。
“嗯……”
陸銘悶哼一聲,臉色瞬間一白,他感覺自己的神識如同被無數冰針刺穿,那純陽真火傳遞回來的反震之力狂暴無比,
幾乎要脫離他的控制,不敢有任何雜念,陸銘連忙全力催動神識,拼命穩住那縷純陽真火。
與此同時,體內太陰乾坤鼎則被他催動開來,隨著一股玄黃之氣注入到純陽真火中,那些陰煞之氣這才被勉強壓制。
而呂少陽的身體更是劇烈地顫抖起來,他原本慘白的臉頰,此刻一半竟泛起了不正常的金紅之色,
而另一半則是迅速覆蓋上了一層幽藍色的冰霜來。
極熱與極寒在他體內瘋狂交織、撕扯,所帶來的痛苦遠超任何酷刑。
他的額頭、脖頸、手臂上,青筋如同虬龍般暴起,仿佛隨時會炸裂開來。
可即使這般痛苦,但自始至終呂少陽都未曾發出半點呻吟。
只有那微微顫抖的身體和瞬間被冷汗浸透的衣袍,昭示著他此刻正在承受著何等非人的折磨。
他的意志力,簡直堅韌得有些可怕。
“空明靜心,開!”
陸銘將自己大腦全部放空,很是專注地操控起純陽真火。
此時的他,好似漂泊在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既要抵擋陰煞巨浪的拍擊,又要尋找縫隙,一點點地凈化那些堵塞經脈的頑固煞氣。
這是一個極其耗費心神和靈力的過程,陸銘的精神高度緊繃,額頭早已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他操控著純陽真火,如在冰山上雕刻一般,一點一點地向前推進。
所過之處,幽藍的陰煞之氣被灼燒成虛無,但立刻又有更多的煞氣從四面八方補充而來,前赴后繼,仿佛無窮無盡。
好幾次,純陽真火都險些被那磅礴的陰煞寒潮撲滅,陸銘甚至能感覺到自己的神識都快要被那極致寒意凍僵。
他不得不一次次壓榨自身潛力,甚至不惜再次引動一絲本命精元加持真火,才堪堪穩住陣腳。
時間在這種兇險的拉鋸戰中緩慢流逝。
一天,兩天……靜室之內,氣溫詭異至極,一半灼熱如熔爐,另一半則寒冷如冰窖。
陸銘和呂少陽兩人都仿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不過陸銘是耗神過度的虛汗,而呂少陽則是極致痛苦下的冷汗。
到了第三天,陸銘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嘴唇甚至都有些干裂,顯然消耗巨大。
但他眼中卻閃爍著執著的光芒,而在他這三天的不懈努力之下,
終于,陸銘的那縷注入了些許玄黃之氣的純陽真火,則是成功地在呂少陽的體內,艱難地貫通了第一條主要的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