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堯急得耳朵發顫，“我也不知道啊，他莫名其妙的上來就揍我一拳，我才還的手。”

狐貍的辯解毫無可信度。

宣穆依舊保持溫順的姿態，聲音淡淡，“女妻，我沒有。”

狐貍瞬間瞪大眼睛，音量控制不住加大，“他撒謊！女妻，就是他先打我的。”

“夠了！”

林昭昭一副“我的眼睛就是尺”，伸手捏著斛堯沒什么傷的臉頰，又指了指一身抓痕的宣穆。

“瞧瞧你自己，白白凈凈的，哪兒有被揍的痕跡？再看看他，你把他撓成這樣，也好意思說我冤枉你？”

林昭昭可是在書里看著宣穆從小黑蛇長成大黑蛇的，宣穆什么性格林昭昭還不知道？

“隱忍”一詞，可是宣穆的特有名詞。

他被昭昭欺壓成那樣，都不還手，還隱忍蟄伏兩年，怎么可能主動打這只臭狐貍。

林昭昭直接給宣穆撐足腰，“宣穆，你說，他是怎么欺負你的？”

“女妻讓我們把飛伊搬回來，但只有我一個人在忙。”宣穆不緊不慢，“我讓他幫忙搭把手，他認為我在挑釁他，就撓我。”

“我不想給女妻添麻煩，所以沒還手。”

“你簡直信口雌黃！胡說八道！明明是我！”狐貍急得直跳腳。

“行了，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林昭昭被斛堯吵得頭疼，訓斥他，“自己滾回去！”

斛堯理虧。

不僅功勞被搶，還被冤枉，又被女妻訓。

可他沒辦法證明是宣穆先動的手，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被一條蛇給下了套。

平日里，宣穆看著清高傲骨，不爭不搶，私底下居然是條心機蛇。

狐貍被他給害慘了。

斛堯氣不過，惡狠狠瞪向宣穆，無聲咒罵，‘宣穆，你等著瞧！’

宣穆抬眼，挑眉，揚唇挑釁。

但很快，他便又換上無辜的表情，氣得斛堯抓耳撓腮，恨不得沖上去撕爛宣穆那張心機臉。

林昭昭見狐貍在身后張牙舞爪發癲，回頭一記冷眼，“擱這兒跳大神？發什么癲！是需要我讓獸人過來請你回去嗎？”

斛堯委屈得耳朵耷拉，轉身邁著不情不愿的步伐離開了。

很快，屋里只剩一人一蛇。

巫醫去找草藥了，所以林昭昭只好親自替宣穆上藥。

“你不是挺兇的嗎？”林昭昭雙手笨拙著給宣穆敷藥，“連我脖子都敢掐，怎么今天還反倒被斛堯撓成這樣？”

宣穆垂頭，眉眼輕垂，聲音淡漠，“我如果動手，會要了那狐貍半條命，我不想給女妻惹麻煩。”

“所以就站著給他撓？”林昭昭抬眼，迎上宣穆冷冰冰的視線，“不惹麻煩的前提是，別讓自己受傷。”

“可你自己看看，你現在不僅受傷，還麻煩我了，簡直愚蠢至極！”

宣穆溫順點頭，“我知道錯了，女妻別生氣。”

他來這么一下，給林昭昭整不會了。

咦，今天的認錯態度是不是太快了有點？

而且好溫順，都讓林昭昭產生了已經把宣穆馴服了的錯覺。

“……你，”林昭昭捏住宣穆的下巴，左右打量，“是宣穆吧？”

“是，也不是。”

“什么？”林昭昭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含義。

“我是說，”宣穆抵著林昭昭的掌心，貼近，“女妻認為我是宣穆，我就是宣穆，認為我不是，那我就不是，全憑女妻意愿。”

蛇的體溫過低，冰涼的觸感宛若化作一股寒氣，順著林昭昭的掌心鉆入她體內，肆意游躥著。

她松開宣穆的臉，輕哼一聲，“嘴巴這么甜，說吧，想要什么？”

宣穆果然是有目的的討好。

他雙臂自然下垂，俯身傾近，“我來女妻的部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想看看我族人的情況，希望女妻應允。”

隨后他又追加了一句后綴，“求求女妻了。”

似撒嬌，卻又不是，但足夠取悅林昭昭。

她爽快答應，“可以，明天吧，今天時間過半了，等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說罷，林昭昭俯身，指腹卷起搗成黏沫的草藥落在宣穆皮肉組織和蛇鱗相纏的蛇腹上。

那處有個深入凹陷的傷口，沒流血，形狀還有點奇怪。

不過林昭昭沒有多想，繼續涂抹。

余光里，她瞥見蛇尾都輕輕顫抖，以為弄疼宣穆，便抬頭。

可話還沒出口，就跌入宣穆那雙意味不明的蛇眸里。

那雙泛著幽光的眸眼似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強行纏著林昭昭，這讓林昭昭略感不自在。

她有意避開宣穆的目光，“弄疼你了？”

“不是。”宣穆聲音都弱了一個度，沉沉的，略啞，“女妻，那不是傷口。”

“不是傷口是什么？”

林昭昭略顯好奇，湊近仔細端詳片刻，瞬間明白過來。

她不蠢，即便沒有接觸過蛇類，也沒有特意去了解，但也還是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

林昭昭臉頰噌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指腹也跟觸電般，猛地抽離那處被草藥包裹的地帶。

她忙手忙腳著想逃離現場，可下一秒，裙擺就被宣穆捏住，似有意折磨她的羞恥心。

林昭昭想跑，跑不了，想留，又沒臉留，渾身燥熱。

然后，她就眼睜睜看著宣穆修長的指尖卷著她的裙擺，去擦拭那處的草藥。

裙擺被提起，藏在獸裙底下的雙腿便暴露在空氣中。

林昭昭又囧又尷尬，恨不得當場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并未注意到宣穆貪婪的眼神。

她懊惱無比。

哪兒把草藥往人家那種地方抹的，不僅如此，她還非常不要臉地湊上去看。

這要是放在現代，她妥妥的性騷擾，是要拉到警察局教育的。

不，放在這里也是。

林昭昭感覺自己沒臉見人了，更沒臉見宣穆，便背過身捂臉自我反省。

“女妻，”雄獸冰涼的手掌突然扣在林昭昭的腰側上，還高高撈起她的裙擺，涼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腿怎么了？是被什么咬了嗎？”

宣穆的手比林昭昭的視線還快，不等她往下看，宣穆的指腹自然落在那道唇齒咬痕上，細細摩挲。

粗糙的指腹剮蹭著林昭昭的小腿，有些泛癢。

涼嗖嗖的觸感也汲取著林昭昭的體溫，讓她倍感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