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定制球鞋
- 重生,校園籃球逆襲之路
- 脆土豆
- 2247字
- 2025-06-19 10:24:47
我的腳步越來越快,腳下的水泥地面堅實厚重,每一步落下都充滿力量。十七歲身體里的血液奔涌著,像是在呼應那沉寂多年、重新擂響的戰鼓。空氣里彌漫著暮春夕陽炙烤過灰塵的氣味,也仿佛摻雜了未來賽場上汗水蒸騰的氣息。
推開街角那家昏暗破敗的老舊體育器材店那扇吱呀作響的木門時,一股濃烈的、混合著劣質橡膠、皮革和灰塵的陳腐味道撲面而來。老舊日光燈管滋滋地響著,光線昏黃,勉強照亮墻上掛著積滿灰塵的舊羽毛球拍和掉了漆的乒乓球板。
老店主張禿頭正窩在柜臺后面一張油膩膩的藤椅上打盹,鼾聲震得桌子上一張褪色的體育報紙微微顫動。柜臺上方搖搖欲墜的貨架上,擺著幾雙落滿灰塵、鞋底硬化發黃的滯銷款雜牌籃球鞋,死氣沉沉。
“來雙鞋。”我的聲音在死寂的店里突然響起,帶著某種刀鋒般的切割感。
張禿頭被驚醒,布滿褶皺的眼皮費力地掀開,渾濁的三角眼帶著被打斷瞌睡的怒氣打量我。一身洗得發白的七中校服,瘦。他臉上的不耐煩幾乎要溢出來:“鞋?靠墻那邊,最便宜的處理品自己看,五十塊一雙,要嗎?”手指隨隨便便往墻角黑黢黢一堆亂糟糟的舊鞋方向點了一下,身子就要重新靠回椅背去。
“不要那些。”我的聲音很平靜,穿透了店里沉悶的空氣,“我要定制。”
“什么?”張禿頭的動作頓住了。腦袋微微抬起一點,昏黃渾濁的三角眼第一次真正聚焦在我臉上,像在看一個突然闖入的瘋子。
“定制籃球鞋。”我清晰地吐出五個字,語氣平淡無波,卻帶著千鈞重量。
“哈?”張禿頭發出一聲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干笑,帶著濃重的難以置信。他那雙三角眼終于開始在我臉上來回審視,試圖找出惡作劇的痕跡,“定制鞋?你?小同學,你知道定制一雙籃球鞋多少錢嗎?最最基礎的那種,量腳、特殊材料、手工縫制……沒幾千塊下不來!你知道你身上這身校服值多少錢嗎?這店里的籃球都夠你再吃半個月的!”一股被窮學生耍了的火氣在他渾濁眼底騰起。
“我知道。”我的聲音依舊平穩,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卻像一塊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讓張禿頭眼底的慍怒被一絲驚疑取代。我的手指伸向另一個褲兜——那是我重生后真正的底氣來源。掏出來的,是剩下的十幾張簇新一百元鈔票中的五張。嶄新的粉色票面在昏黃的燈下極其刺目。
在2006年的小城破敗體育店里,五百塊現金,絕對是個爆炸性的數字!尤其是在一個穿著寒酸校服的少年手里拍出來時。
張禿頭臉上的鄙夷瞬間僵住,隨即變成一種混合著驚愕、貪婪和難以置信的復雜神情。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視線像被磁石吸住一樣粘在那幾張新嶄嶄的票子上,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柜臺后藤椅發出一陣刺耳的吱呀聲,他整個肥胖松弛的身體幾乎是彈了起來,動作快得和他臃腫的體型極不相稱。
“定制!當然可以定制!”前一刻的不耐煩和嘲弄消失得無影無蹤,臉上堆起油滑得能滴出蜜來的笑,眼睛瞇成了兩條縫,剛才那點因被吵醒的脾氣早不知道飛哪去了。他一把推開藤椅,肥胖的身軀靈活地繞過柜臺,湊到我跟前,“同學一看就是識貨的!打球講究是吧?有預算……啊不,有要求就行!腳多大?喜歡什么顏色?打內線還是外線?緩震要求高不高?我認識手藝最好的老師傅……”
他的話音,被我平靜打斷:“腳碼,量一下。鞋底紋路需要針對室內木地板進行特別優化抓地。前掌區域要加寬,我需要橫向移動的支撐。鞋幫高度中幫,穩定腳踝但不要過分限制靈活性。緩震要求,”我頓了頓,“中等偏上。”我沒有說太多前沿術語,說的都是06年技術條件下能實現的。
張禿頭的嘴巴半張著,臉上那油滑的笑容凝固了,徹底傻在原地。他可能設想過一千種“定制”要求——花哨的顏色、貼個明星標志,或者“要最貴的那種”,但絕沒想到會從一個高中生嘴里聽到這種帶著專業指向性的要求。這完全超出了他對“學生買鞋”的理解范疇。他眼神里的驚訝漸漸變成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謹慎和好奇。
“還……還有,”張禿頭清了清有些干啞的嗓子,試探地問,“顏色呢?同學喜歡……呃,騷氣點的?張揚點?”
“黑色。”我的回答依舊簡單,“主色調純黑。只在后跟提環內側加印一個圖標,高度兩厘米。”我從旁邊扯過一張廢舊的進貨單,翻到背面空白處,飛快地用手指比劃了一下大小,然后用借來的圓珠筆,在燈光下幾筆勾勒出一個清晰的圖案——
那是屬于2006年、還未問世的一個高端小眾定制籃球品牌Logo的簡化變形圖形。簡約線條,帶著一點尖銳的未來感和不容置疑的力量感。這圖形在日后會被無數籃球發燒友奉為經典圖騰,但此刻,落在老破店的廢單背面,只讓張禿頭看得一頭霧水。
他瞇著眼睛辨認了好幾秒,眉頭擰成疙瘩:“這是……鳥?還是……電波符號?”他一頭霧水。
“就照這個印上去。位置,后跟內側。”我沒解釋,語氣不容置疑。“料子要好。不是外場那種耐操膠料,要室內地板專用復合底。材料,你能找到的最好的那種。”
張禿頭的表情已經完全從輕視變成了凝重,甚至帶上了一絲被專業知識碾壓的無奈。他小心翼翼接過那張畫著奇怪圖案的廢單,像捧著圣旨:“好……好的!料子……我盡量!就是這印標要求……”他苦笑了一下,“只能找專門做燙印的鋪子試試,顏色要亮銀?光白?價格……得加一點……”
“加多少?”
“一百五……行不?”
“定金三百。”我立刻從手里抽出三張鈔票拍在油膩膩的柜面上,“周四下午我來取鞋。做不出來或者料子不對,定金不退,我會讓這巷子里每個人知道你店里的規矩。”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種不容冒犯的沉冷。
張禿頭像是被那沉甸甸的鈔票和三言兩語里的壓力釘在了原地,猶豫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最終還是伸手,小心地將三張鈔票飛快地收進了貼身口袋,仿佛它們燙手似的:“……成!周四!保管讓你滿意!”他擠出個笑,但那笑容后面,已經帶著對這個反常學生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