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鋪后院的柴房里,阿旺被五花大綁,嘴里塞著破布,眼里滿是驚恐。三個蒙面人手持匕首,將他團團圍住。
“說!密室在哪?“為首的蒙面人一刀劃過阿旺的臉頰,鮮血頓時滲了出來。
阿旺嗚咽著搖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再不說,老子剁了你的手!“蒙面人舉刀就要砍。
“住手!“
清脆的女聲響起,林疏桐從柴房門口緩步走進來。她手里攥著一把銀針,指尖泛著青白——這是她用沈鶴聲留下的金瘡藥臨時調配的麻醉劑。
“林姑娘?“阿旺眼睛一亮,拼命點頭。
蒙面人冷笑:“又是你!上回讓你跑了,這次看你還往哪跑!“
林疏桐不動聲色地掃視四周,注意到柴房角落堆著幾捆草藥,其中一包是新鮮的忍冬藤——這可是解毒的好東西。
“你們要找的密室,我知道在哪。“她故作鎮定地說,“但你們得先放了他。“
“呵呵,你當老子傻?“蒙面人一刀抵在阿旺脖子上,“你先帶路,等找到了密室,老子再決定要不要留他狗命。“
林疏桐嘆了口氣:“行吧,我帶你們去。“
穿過幾條回廊,林疏桐帶著蒙面人來到祠堂后的暗道入口。
“就是這里。“她指了指墻上的磚縫。
蒙面人狐疑地盯著她:“你耍什么花樣?“
“我耍什么花樣,你一刀不就知道了?“林疏桐突然出手,三根銀針閃電般刺向蒙面人的穴位!
“啊!“蒙面人慘叫一聲,手臂頓時軟了下來。
另外兩個蒙面人見狀,舉刀就砍。林疏桐早有準備,側身一閃,兩根銀針分別刺入他們的曲池穴。
“噗通!噗通!“兩人栽倒在地。
阿旺看得目瞪口呆:“林姑娘,你這是......“
“點穴功夫。“林疏桐收起銀針,“快,帶他們去柴房綁起來。“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嬰兒的啼哭聲。
“糟了!“林疏桐臉色驟變,“是小翠的孩子!“
三人趕到藥鋪前廳時,只見小翠正抱著孩子焦急地踱步。那是個剛滿月的嬰兒,小臉漲得通紅,哭得撕心裂肺。
“怎么回事?“林疏桐快步上前。
小翠哭喪著臉:“剛才喂奶時突然就哭起來了,怎么哄都哄不好......“
林疏桐接過孩子,發現他全身發燙,小手緊緊攥著拳頭。她突然想起什么,從袖中掏出一根銀針,在嬰兒的指尖輕輕一刺。
一滴血珠滲出,竟詭異地變成了藍色!
“毒!“林疏桐倒吸一口冷氣。
就在這時,一個蒙面人突然從梁上跳下,手中的毒針直取嬰兒咽喉!
“小心!“
林疏桐本能地撲上前,用身體護住孩子。毒針擦著她的肩膀劃過,扎進了她身后的柱子。
“嗡——“
毒針竟然在接觸柱子的瞬間彎曲變形!
林疏桐心頭一震,突然想起剛才給嬰兒把脈時,指尖沾到的乳汁。
“乳汁......“她猛地抬頭,對小翠喊道,“快,給孩子喂奶!“
小翠手忙腳亂地解開衣襟,將乳頭塞進嬰兒嘴里。奇跡發生了——嬰兒的哭聲漸漸停止,小臉也恢復了血色。
“這......“小翠目瞪口呆。
林疏桐已經拔出柱子上的毒針,在陽光下仔細觀察。針尖泛著詭異的藍光,針身上刻著細如蚊足的拉丁文。
“這是周家的特制毒針......“她喃喃道,“遇血則溶,遇乳則彎......“
突然,祠堂大門被踹開。沈鶴聲手持銀簪,快步走了進來。
“疏桐!“他目光一掃,立刻發現了地上的蒙面人,“怎么回事?“
林疏桐剛要回答,突然注意到沈鶴聲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他的瞳孔在陽光下呈現出詭異的灰白色。
“你......“
沈鶴聲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怎么?“
林疏桐突然想起什么,從袖中掏出那面帶血的小鏡子:“你照照這個。“
沈鶴聲接過鏡子,手指微微發抖。鏡面上,他的倒影竟是一片模糊的灰影。
“我......“他的聲音突然哽咽,“我早就看不見了......“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
“不好!周家的人追來了!“小翠驚呼。
沈鶴聲迅速拔下頭上的銀簪,在墻上猛地一刺。
“咔嚓!“
機關轉動的聲音響起,墻壁緩緩移開,露出一條幽暗的地道。
“快走!“他一把拉住林疏桐的手,“順著這條路能到后山!“
林疏桐還想說什么,卻被他一把推進地道。黑暗中,她聽見沈鶴聲低沉的聲音:
“記住,無論發生什么,都別回頭......“
地道里潮濕陰冷,林疏桐摸著墻壁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身后傳來追兵的喊叫聲,還有刀劍相擊的脆響。
突然,她的腳下一空——
“啊!“
整個人往下墜去。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她發現自己落進了一個軟墊上。
“小心。“沈鶴聲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這是我在地道里設的機關。“
林疏桐松了口氣,剛要說話,突然聽見頭頂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他們炸毀了入口!“沈鶴聲的聲音有些發顫,“現在,我們被困在這里了......“
黑暗中,林疏桐感覺到沈鶴聲的手在顫抖。
“你......“
“別說話。“他打斷她,“聽我說,密室里的賬本你藏好了嗎?“
“嗯,在我懷里。“
“好。“沈鶴聲似乎松了口氣,“等天黑,我們從后山的水道走......“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最后化作一聲嘆息。
林疏桐突然意識到,沈鶴聲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他的聽覺和嗅覺卻異常敏銳。剛才那聲爆炸,他甚至能準確判斷出爆炸的位置和威力。
“沈鶴聲......“她輕聲喚道。
“嗯?“
“你怕嗎?“
黑暗中,她感覺有一只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怕。“他坦然承認,“但我更怕你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