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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幽冥殘影,血魂初現(xiàn)

洞道里的霉味混著潮濕的土腥氣往鼻腔里鉆,林昭的掌心沁出薄汗,卻把蘇挽秋的手攥得更緊了。

剛才那道佝僂的影子閃進左側(cè)岔路時,他分明看見對方耳墜上的銀鈴在月光下晃出半道弧光——和韓婆婆白天遞茶時,從袖口里滑出來的那對刻著蠱紋的耳墜,紋路分毫不差。

“等等。“蘇挽秋突然頓住腳步,另一只手按在洞壁上。

林昭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石壁上有道半指寬的裂縫,里面塞著半截褪色的紅繩,繩頭還掛著粒發(fā)黑的指甲蓋,“是蠱引。“她指尖輕輕碰了碰那截紅繩,指甲蓋突然滲出暗綠色黏液,“韓婆婆在標記路徑。“

林昭的瞳孔微微收縮。

白天在蘇家祠堂,韓婆婆端茶時袖口滑落的紅繩,此刻正以這種方式出現(xiàn)在歸靈洞深處——這說明她早就在布局,甚至可能比他們更早進入這處塵封的秘境。

他摸出腰間的青冥令,玉質(zhì)令牌貼著掌心泛起涼意,“挽秋,跟緊我。“

轉(zhuǎn)過三道彎,洞道突然開闊。

月光從頭頂巴掌大的縫隙漏下來,照見石臺上癱坐著個佝僂的身影。

韓婆婆的銀簪歪在鬢角,灰布衫前襟全是黑褐色的污漬,聞著有股腐肉混著朱砂的腥氣。

她的頭垂得很低,可林昭剛走近兩步,那白發(fā)下的臉突然抬起來——渾濁的眼珠里竟泛著幽藍的光,像兩盞將熄的鬼火。

“小友......“那聲音比傍晚更沙啞,像是砂紙擦過生銹的刀片,“不該來的......“

蘇挽秋立刻摸出銀針。

醫(yī)門針法講究“寧失其穴,勿失其經(jīng)“,她指尖在韓婆婆頸后“風府穴“上點了點,又在“大椎“處輕輕一叩。

韓婆婆的身體猛地一震,幽藍的光從眼底退去,露出眼白上密布的血絲:“是......是挽秋丫頭?“她伸出枯枝般的手去抓蘇挽秋的腕子,指甲縫里還嵌著黑泥,“快......快帶昭小子走......“

林昭蹲下來,用青冥令抵住韓婆婆的額頭。

玉牌上立刻泛起細密的冰紋,他能清晰感覺到有股陰寒的力量在對方體內(nèi)翻涌,像條蛇似的往他掌心鉆。“婆婆,您體內(nèi)有血煞蠱。“他的聲音沉下來,“誰下的?“

韓婆婆的喉結(jié)動了動,眼淚突然順著溝壑縱橫的臉往下淌:“是我......是我自己......“她喘得厲害,每說一個字都像在抽干最后一絲力氣,“當年......當年青冥閣前長老叛門,用'血魂祭煉術(shù)'......把神魂封進靈器里......“她突然抓住林昭的手腕,指甲幾乎要掐進肉里,“你們不該來揭輪回鏡的封......幽冥使......他根本沒死......他在等......等有人用活人血......“

“噗!“

一聲悶響驚得兩人同時抬頭。

韓婆婆的嘴突然大張,一道黑氣從她喉嚨里噴出來,裹著暗紅的血珠。

那黑氣撞在洞壁上,竟凝成張青灰色的鬼臉,咧著嘴發(fā)出尖笑。

韓婆婆的眼珠重新泛起幽藍,剛才的清醒像從未存在過,她咯咯笑著舉起手,指甲瞬間變得寸許長,尖端泛著詭異的紫:“小娃娃......陪老身玩會兒......“

林昭迅速將蘇挽秋拉到身后,青冥令在掌心轉(zhuǎn)了個圈。

玉牌上的冰紋突然裂開,一道金光順著紋路竄出來,正撞在那團黑氣上。

鬼臉發(fā)出刺耳的尖叫,黑霧“唰“地縮回韓婆婆體內(nèi)。

她癱軟著倒在石臺上,只剩出氣沒進氣了。

“她撐不住了。“蘇挽秋摸出隨身攜帶的藥囊,取出顆紅色藥丸塞進韓婆婆嘴里,“這是醫(yī)門'回魂丹',能吊半刻鐘的命。“她的手指在韓婆婆腕間搭了搭脈,眉頭皺得更深,“蠱毒已經(jīng)攻心,就算醒過來......“

林昭沒接話。

他盯著自己掌心的青冥令——剛才那道金光過后,玉牌上竟泛起了一絲紅光,像滴凝固的血。

這是他繼承掌門之位后,青冥令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異象。“血魂祭煉術(shù)......“他低聲重復著韓婆婆的話,突然想起蘇長庚后頸的紫斑,“前長老當年被逐出師門時,傷重瀕死。

若他用禁術(shù)將神魂封入靈器,那靈器......“

“輪回鏡。“蘇挽秋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她不知何時翻出本泛黃的典籍,封皮上“懸壺手札“四個篆字被血漬染得模糊。

她指尖停在某一頁,上面畫著個持劍的玄衣男子,周圍密密麻麻寫滿批注:“幽冥使,青冥閣九大護法之一,掌生死、控魂魄。

千年前因覬覦輪回鏡之力墮入魔道,被韓明與蘇夢瑤聯(lián)手封印于義莊之下......“她抬頭時,眼尾的紅痣在月光下格外刺目,“韓明是韓婆婆的曾祖父,蘇夢瑤......是我太奶奶。“

林昭的呼吸一滯。

他突然想起輪回鏡上那道裂痕——白天在祠堂時,他分明看見裂痕里有半枚模糊的印章,和青冥閣的閣主印很像,卻多了道扭曲的蛇紋。“所以前長老要復活幽冥使,是為了拿到輪回鏡的完整力量?“他捏緊青冥令,指節(jié)泛白,“而蘇家祠堂的輪回鏡,根本就是封印幽冥使的關鍵......“

洞外的風突然變了方向,卷著鈴鐺聲從石縫里灌進來。

那聲音比之前更近了,像是有人握著青銅鈴,正繞著山洞轉(zhuǎn)圈。

林昭站起身,望著洞道深處的黑暗。

他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靠近——不是普通的邪祟,是比血煞蠱更古老、更危險的存在。

“挽秋,把典籍收起來。“他伸手拉她起身,另一只手從懷里摸出張泛黃的符紙。

符紙上的朱砂紋路在月光下泛著微光,正是青冥閣秘傳的“通幽符“,能溝通陰陽兩界的縫隙。“我們得去義莊。“他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幽冥使被封印在那里,而前長老......“

“在等我們自己送上門。“蘇挽秋接完這句話,指尖輕輕覆在他手背。

她的手很涼,卻帶著股讓人安心的溫度,“但我們偏不如他愿。“

林昭低頭看她。

月光透過石縫落在她發(fā)間,鎮(zhèn)心簪的流蘇輕輕晃動,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影子。

他突然想起前世她封鏡時說的那句話——“若有輪回,必見故人血“。

可這一世,他們偏要改了這個誓。

他將通幽符按在石壁上。

符紙剛貼上,就騰起一縷青煙,在空氣中畫出道模糊的軌跡,指向洞外的方向。

鈴鐺聲突然變得清晰,像是就在頭頂。

林昭拉著蘇挽秋往洞外走,余光瞥見韓婆婆的手在石臺上動了動,指縫里漏出張染血的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寫著幾個字:“義莊西墻,有口活棺。“

林昭屈指彈了彈石壁上的通幽符,符紙邊緣騰起的青煙突然凝住,在半空扭出一行血字:“魂歸義莊,夜半三更。”他喉結(jié)動了動,指腹蹭過青冥令上的冰紋——這符是用三代閣主的心頭血畫的,此刻泛著的腥氣比尋常朱砂重了三分。

“挽秋,”他側(cè)頭看向身側(cè)的人,月光在蘇挽秋的鎮(zhèn)心簪上碎成星子,“義莊的封印要破了。”

蘇挽秋的指尖正抵在藥囊的絲結(jié)上,聞言輕輕一扯,露出里面排得整整齊齊的銀針。

她另一只手摸向腰間的青玉葫蘆——那是醫(yī)門傳人的“活脈壺”,裝著能化陰毒的千年參露。

“我昨夜翻到《懸壺手札》里提過,幽冥使的封印需得活人生魂為引。”她聲音輕得像落在竹葉上的雨,“韓婆婆說前長老在等活人血……”

林昭的腳步頓了頓。

城郊義莊的影子已經(jīng)在夜色里浮出來,斷墻殘瓦間飄著幾縷白幡,風一卷就發(fā)出“簌簌”的哭腔。

他突然攥緊蘇挽秋的手腕,將她往自己身側(cè)帶了帶——腐木味混著尸臭突然濃了幾分,腳下的碎石縫里,幾株干枯的野蒿正詭異地朝著他們的方向彎曲。

“有問題。”他壓低聲音,青冥令從袖中滑出,在掌心凝成一片涼意。

蘇挽秋的睫毛顫了顫。

她看見林昭的瞳孔微微收縮,那是他感知到陰煞之氣時的習慣動作。

兩人繞過半堵坍圮的圍墻,月光猛地照亮地面——三具干尸呈三角狀倒在青石板上,皮膚緊貼著骨頭,眼眶里卻塞著新鮮的雞冠花,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最中間那具的胸口,用黑狗血畫著扭曲的符文,正是林昭在蘇家祠堂見過的“血魂引”。

“這是引魂陣。”林昭蹲下身,指尖懸在符文上方半寸。

陰寒的氣息順著指縫往骨頭里鉆,像無數(shù)細針扎著骨髓。

他想起韓婆婆臨終前的話——“用活人血”,而這三具干尸的頸側(cè)都有牙印,傷口邊緣泛著紫黑,“前長老用他們的生魂養(yǎng)幽冥使的殘魂。”

蘇挽秋的銀針已經(jīng)扣在指間。

她蹲下來,銀針尖輕輕挑開干尸的眼皮——眼白上布滿血絲,卻在接觸針尖的瞬間,滲出一滴漆黑的液體。

“尸毒入腦。”她的聲音冷了幾分,“他們死的時候,意識被蠱蟲啃得干干凈凈,連輪回都進不去。”

“你們……來了……”

低語聲像從地底滲出來的,混著指甲刮過墓碑的刺響。

林昭猛地起身,將蘇挽秋護在身后。

月光被烏云遮住半角,陰影里,一道身影正從最高的墓碑后走出。

他披著件看不出顏色的破黑袍,腰間掛著串骷髏鈴鐺,每走一步都發(fā)出“咔啦”的脆響。

面容隱在兜帽下,只露出半張青灰色的臉,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兩排尖牙。

“幽冥使。”林昭的聲音沉得像壓了塊石頭。

他記得青冥閣典籍里的描述:“護法著玄衣,面如冠玉”,可眼前這東西,分明是被怨氣啃噬了百年的殘魂。

“林昭……”那聲音刮過耳膜,像冰刃割過鐵皮,“你終于來了……我等這一刻……已經(jīng)太久太久……”兜帽下的眼窩突然泛起幽藍的光,和韓婆婆瀕死時的眼睛一模一樣。

林昭感覺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這不是殘魂,是被血魂祭煉術(shù)養(yǎng)了百年的“血尸魂”,連地府的勾魂使都收不走。

“挽秋,退到我身后三步。”林昭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旁邊帶。

蘇挽秋沒有掙扎,指尖卻悄悄勾住他的袖角——這是他們從小練的“護心訣”,若其中一人遇險,另一人能順著袖角的力道瞬間拽開。

幽冥使的手突然抬起來。

他的指甲足有三寸長,尖端滴著黑血,在半空劃出道詭異的弧線。

林昭只覺眼前一花,整座義莊突然被黑霧籠罩。

月光被完全吞噬,連蘇挽秋的身影都模糊成了一團白影。

他握緊青冥令,玉牌上的冰紋突然裂開,一道金光破出,在兩人周圍織成張光網(wǎng)。

“這是……”蘇挽秋的聲音從光網(wǎng)里傳來,帶著幾分驚訝。

她摸出活脈壺,拔開塞子,參露的甜香混著金光,在黑霧里劈開條小路。

“青冥閣的‘鎮(zhèn)靈光’,能辟陰邪。”林昭的額頭沁出薄汗。

他能感覺到黑霧里有無數(shù)只手在抓撓光網(wǎng),每一下都像在抽他的精魄。

幽冥使的笑聲突然近在咫尺:“沒用的……這黑霧是用千魂血祭煉的……你們的光網(wǎng)……撐不過半柱香……”

地面突然震了震。

林昭的瞳孔驟縮——那震動不是來自腳下,是來自義莊深處的停尸房。

他想起韓婆婆留下的紙條:“義莊西墻,有口活棺。”而此刻,黑霧彌漫間,停尸房的方向傳來“咚、咚”的悶響,像是有什么東西在撞棺材板。

蘇挽秋的銀針“唰”地射出一枚,扎進左側(cè)的黑霧里。

“嗤”的一聲,黑霧被灼出個洞,露出里面半截腐爛的手臂——指甲縫里嵌著紅布,和蘇家祠堂供桌上的招魂幡紋路一樣。

“是前長老的人。”林昭咬了咬牙。

他能感覺到光網(wǎng)在變?nèi)酰嘹ち钌系慕鸸庹匀庋劭梢姷乃俣茸兊?

“挽秋,活脈壺給我。”他伸手接過葫蘆,仰頭灌下一口參露——辛辣的藥味順著喉嚨燒進丹田,玄門境的氣海突然翻涌,金光“轟”地暴漲三尺。

幽冥使的笑聲變了調(diào)。

“你以為……”他的話沒說完,光網(wǎng)突然炸出刺目的白光。

林昭趁機拽著蘇挽秋往停尸房跑,余光瞥見黑霧里無數(shù)雙綠瑩瑩的眼睛在逼近——那是被血魂引控制的尸煞,正從各個角落爬出來。

停尸房的木門“吱呀”一聲開了。

林昭的腳步頓在門口。

月光不知何時穿透了黑霧,照見西墻下的那口棺材——紅漆剝落,棺蓋上用朱砂畫著個扭曲的“封”字。

而“咚、咚”的悶響,正是從這口棺材里傳出來的。

“活棺……”蘇挽秋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她摸出最后一枚銀針,在指尖轉(zhuǎn)了個圈,“里面的東西要出來了。”

林昭握緊青冥令。

玉牌上的紅光更盛了,像要滴出血來。

他能感覺到,這口棺材里的東西,比剛才的幽冥使殘魂更危險——那是前長老用百年時間養(yǎng)的“血魂”,而他們,正站在封印崩潰的最前沿。

黑霧里,停尸房的其他棺材突然同時震動。

“咔啦”“咔啦”的聲響此起彼伏,像是無數(shù)雙手在棺材內(nèi)部抓撓。

林昭的后背沁出冷汗,他回頭看向蘇挽秋——她的鎮(zhèn)心簪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眼尾的紅痣像滴凝固的血。

“挽秋,”他深吸一口氣,“等會兒不管發(fā)生什么,你先跑。”

蘇挽秋卻笑了。

她的手覆上他握青冥令的手,指尖的溫度透過布料傳過來:“林昭,你忘了?”她的聲音輕得像風,“我懸壺居的傳人,最擅長的就是——”她的銀針“唰”地扎進活棺的鎖孔,“醫(yī)人,也醫(yī)鬼。”

“轟!”

活棺的棺蓋突然崩飛。

林昭只來得及將蘇挽秋撲到地上,就見一道黑影從棺中竄出,直撞向他們剛才站的位置。

黑霧更濃了,停尸房里的其他棺材震動得更厲害,“咔”“咔”的開裂聲中,幾具穿著壽衣的僵尸,正緩緩抬起泛青的手……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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