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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在最美的年華遇見你(下)

窗外的知了還在不知疲倦地叫著,夏末的風帶著最后一絲燥熱吹進教室,掀起了宋阿豪筆記本上的一角。他看著筆記本上自己剛寫下的“九月一日,晴”,又想起林婉兒搶過筆記本時,手指劃過紙張的觸感,還有林小婉道歉時,那溫柔的眼神。

他不知道接下來的高中生活會怎樣,也不知道和這對雙胞胎會對他的日子會有多少麻煩。但他隱隱感覺到,他的生活,好像從今天起,不再只是書本和習題了。也許,這并不是一件壞事。

他合上書,拿出筆,在筆記本的下一頁,輕輕寫下了幾個字:

“遇見林婉兒和林小婉。”

寫完,他猶豫了一下,又在后面加了一句:

“或許,會很有趣?”

然后,他抬起頭,看向窗外。香樟樹葉在陽光下輕輕搖曳,遠處傳來同學們打鬧的笑聲,一切都充滿了未知。宋阿豪的心里,第一次對這個陌生的南城中學,生出了一絲微弱的、不同尋常情緒——那是一種混雜著不安、好奇,還有一點點期待的,復雜的感覺。

我想當作家

九月的天氣總帶著股擰不干的潮濕,香樟葉上的雨珠墜在宋阿豪筆記本上時,宋阿豪正用墨藍鋼筆在《這么多年》扉頁畫批注。這本書被他翻得邊角起毛,陳見夏在書里說“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種疼痛”,他總覺得這句話是對著他藏在袖口的傷疤說的——那是上周父親醉酒后撞翻書架留下的劃痕,像道細小的閃電劈在手腕內側。

“喂,宋阿豪,”林婉兒的紫色發梢掃過他的書頁,耳機線晃蕩著撞到書脊,“顧南晞在講臺那兒點人搬作業本,你再不起來,陳佳佳該拿考勤表戳你了。”她說話時,銀色星星耳釘在晨光里晃出細碎的光,校服外套松垮地搭在肩上,露出里面印著涅槃樂隊LOGO的黑色T恤。

宋阿豪合上書,指尖蹭過“這么多年”四個字的燙金書名。他想當作家,想把那些堵在喉嚨里的話變成鉛字,就像八月長安把陳見夏的別扭寫成了能呼吸的故事。剛站起身,顧南晞抱著作業本走過來,白襯衫袖口永遠卷得齊整:“宋阿豪,幫我把這摞送到辦公室。”他的聲音像冰鎮礦泉水,清冽里帶著點不容置疑的硬度。

旁邊的陳佳佳立刻翻開筆記本:“顧南晞,第三組的數學卷子還差三份。”她的馬尾辮隨著動作輕輕晃動,鋼筆在紙上劃出道道工整的橫線,給所有事情都畫上了標準的等號。宋阿豪注意到她筆記本封皮印著“優秀班干部”,燙金字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疼。

林小婉突兀地從座位前沿轉身,珍珠發飾在她發間輕輕搖曳,熠熠生輝:“豪哥,瞧瞧我新入手的耳機!”她高舉著一對粉嫩入耳式耳機,其線控部分懸著一個可愛的兔子裝飾,“今后午休時光,我們可以一同享受音樂了!”她的眸子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芒,卻未察覺到身旁的林婉兒悄悄翻了個無奈的白眼。

宋阿豪接過耳機時,指尖觸到她掌心的溫度。心底突然泛起莫名的漣漪,像是藏在心底的秘密被輕輕觸碰。就像他每次看見林小婉把錯題本畫成可愛的手賬時,心臟總會不受控制地漏跳半拍。

午后的陽光把教室烤成暖爐,宋阿豪正在課桌縫里藏新到的小說。精裝版的封面泛著柔和的光澤,封面上的插畫充滿故事感。林婉兒突然用尺子重重敲了敲桌面,聲音冷得像冰棱:“你這本封面怎么不一樣?”她面無表情地伸手搶過書,紫色指甲機械般劃過插畫里站在高處的女孩,“不過是本青春小說,有什么值得藏的。”

“這不是普通的青春故事。”宋阿豪下意識反駁,聲音發顫。林婉兒抬了抬眼皮,目光像寒刀掃過他的臉:“無非是無病呻吟。”她把書精準甩回桌面,紙張撞擊聲驚飛窗外麻雀,“成長?孤獨?少拿這些詞給自己的矯情找借口。”

宋阿豪攥緊書角,指節發白。余光里,林婉兒轉回頭繼續做題,黑色練習冊上卻突兀多出個戴眼鏡的簡筆畫——線條生硬得如同她說話的語氣,旁邊用尺子比著劃出工整的“書呆子”三字,冷硬的字跡仿佛帶著嘲諷的棱角。

從那時起他就有了“書呆子”這個“外號”那時的學校并不讓同學們私底下取“小外號”于是人們總是在私底下偷偷的叫他“書呆子”。然而宋阿豪對這并不在意……然而再怎么憧憬,他所想要的只不過是披著心中的羽翼去追逐一縷路過的流光,

“林婉兒,你的英語聽寫又沒交。”陳佳佳的聲音從過道傳來,她抱著一摞聽寫本,每本都用紅筆標好了分數,“顧南晞說再不交就上報德育處了。”

“喲,紀檢委大小姐。”林婉兒摘下耳機,搖滾音樂從聽筒里漏出來一小段激烈的鼓點,“我交不交,關你什么事?”她說話時,腳尖在桌子底下不安分地踢著桌腿,像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顧南晞恰好從旁經過,輕描淡寫地伸出手指,穩穩按下林婉兒那不停晃動的桌子角:“記得,放學之前務必完成,我會幫你仔細修改,否則……”他的話未完而意已盡,語氣平和淡然,卻罕見地讓林婉兒沒有再反駁。我注意到,當顧南晞轉身離去時,他袖口間不經意露出了一只手表——那表盤純凈如雪,指針運行靜謐而準確,恰似他本人,將所有的情感深藏于那些井然有序的刻度之中。

林小婉悄悄遞過來一張紙條:“我姐姐其實會做,就是不想寫。”紙條末尾畫了個吐舌頭的兔子,旁邊還有一行小字:“你寫作文時的樣子,很像書里的李燃。”你懦弱自卑的性格很像書中的陳見夏,宋阿豪抬頭,看見她正對著陽光調整耳機線,粉色的耳塞在耳朵里像兩瓣櫻花。

晚自習的鈴聲像生銹的鑰匙,擰開了宿舍區的喧囂。宋阿豪走向陽臺,看見顧南晞靠在欄桿上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我知道,下個月的競賽獎金我會拿回來。”掛了電話,他轉身看見宋阿豪,鏡片在夜色里閃過一道光:

“還沒睡?”

“我沉默不語”,晃了晃手里的書。看見顧南晞校服口袋里露出半張匯款單,收款人姓名被手指捏得發皺。

宋阿豪,你的夢想是什么?顧南晞突然語氣認真的問我。

我只是一個畏畏縮縮,自卑而又的孤獨的男孩。像極了故事中的陳見夏,我的夢想就是想當一個作家,想寫一部小說,一個關于我自己的故事。一個關于青春的故事。

突然,隔壁水房傳來趙磊的喊聲:“顧南晞,你媽又打電話來了!”空氣瞬間凝固。顧南晞正在整理習題冊的手指猛地蜷縮,指節泛白。他起身時椅子與地面摩擦出刺耳聲響,脊背繃得筆直,快步穿過走廊的身影像被拽緊的風箏線。隨著水房的門緩緩合攏,那聲極輕的“咔嗒”,仿佛一聲壓抑的嘆息。

宋阿豪望著那扇緊閉的門,思緒飄回午后的教室。那時顧南晞踮腳整理講臺,骨節分明的手指將粉筆按顏色深淺一一排列:雪白、乳黃、淺粉、朱紅。那些整齊的線條下,藏著多少無人訴說的心事?就像被精心排列的色彩,每一種都鮮艷卻沉默,等待被讀懂的瞬間。

女生宿舍那邊,林婉兒正把行李箱摔在地上,金屬輪子擦過地板發出刺耳的聲響。陳佳佳剛鋪好的床單被震得皺了起來:“林婉兒,你能不能輕點?”

“嫌吵你去住總統套房啊。”林婉兒扯下耳釘扔在桌上,銀色星星滾到陳佳佳的保溫杯旁。她瞥見床頭柜上陳佳佳和父母的合影,照片里的女人穿著旗袍,笑得溫婉端莊,忍不住嗤笑:“裝得這么累,不累嗎?”

陳佳佳的手頓在疊好的校服上,指節泛白:“我只是不想讓他們失望。”她的聲音很輕,卻像針一樣扎在空氣里,“不像有些人,把叛逆當勛章。”

“你說誰叛逆?”林婉兒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刮擦地板的聲音驚飛了窗外的麻雀。林小婉端著水盆進來,看見這場景,珍珠發夾都跟著抖了抖:“姐姐,陳佳佳不是故意的……”

“我不用你幫我道歉!”林婉兒摔門而出,紫色發梢在走廊盡頭晃成模糊的影子。林小婉把水盆放在地上,水濺出來打濕了她的帆布鞋。

深夜三點,宋阿豪被隔壁床的呼嚕聲擾得輾轉難眠。他摸黑推開吱呀作響的陽臺門,夜風裹著蟬鳴撲面而來。抬眼望去,隔著兩棟樓的間隙,對面女生宿舍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正當他準備深呼吸平復心緒時,忽然瞥見對面三樓的身影——林婉兒倚著陽臺欄桿,紫色發梢隨著煙頭的明滅忽隱忽現,周身散發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而在兩棟樓間的空地上,顧南晞正獨自坐在長椅上低頭看手機,屏幕冷光映得他的側臉愈發蒼白。

宋阿豪縮回室內,借著月光翻開枕邊的小說,指尖無意識停在“我想變成一顆衛星“那頁。他摸出墨藍鋼筆,剛要在空白處落筆,衣兜里突然觸到硬物。掏出一看,是張折成方塊的紙條,邊角被捏得發皺,上面的字跡冷硬如冰:樓下信箱,有東西。沒有稱呼,沒有落款,仿佛只是一道冰冷的命令。

信箱里躺著個未署名的信封,拆開后露出張水彩畫:三個坐在課桌前的人,左邊男生抱著書,中間女生挑染紫色的頭發張揚地翹起,右邊女生戴著粉色耳機。畫的角落用鉛筆寫著:“別讓沉默變成黑洞。“熟悉的筆跡讓宋阿豪心頭一顫,可想到林婉兒平日里對自己的態度,又覺得這關懷不過是一時興起。畫紙邊緣還粘著個小兔子橡皮屑,是林小婉的習慣,但他知道,這封信必然是林婉兒受妹妹所托送來的。

他下意識抬頭望向女生宿舍,林婉兒早已不在陽臺,只有窗邊的風鈴在夜風里輕輕搖晃,發出細碎又清冷的聲響。月光下,那張被撕碎的信紙仿佛又浮現在眼前......

原來每個人的課桌縫里都藏著未寄出的信,每個宿舍陽臺都飄著不敢吹散的煙。宋阿豪把畫夾進書里,墨藍鋼筆在扉頁寫下:“成長是把棱角磨成天線,對著未知的夜空發射信號。”

夜風穿過走廊,把男生宿舍的呼嚕聲、女生宿舍的夢囈,以及少年們沒說出口的句子,都揉成了南城中學上空的星云。宋阿豪看著遠處教學樓的燈光,突然覺得,那些藏在心里的孤獨,那些耳機線纏繞的心事,或許終會在某個清晨,變成筆尖下能呼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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