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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魂環與危機

“左臂抬高三寸,腰部下沉,魂力集中在腳掌!“

玉小剛的喝令聲在訓練場上回蕩。藍羽咬緊牙關,按照指示調整姿勢。十三歲的少年已經比一年前高了大半個頭,但站在大師面前仍然像個初學走路的孩子。

汗水順著藍羽的下巴滴落,在干燥的泥地上留下深色印記。他的左臂已經完全龍鱗化,青色的鱗片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

“堅持住!雙生武魂的優勢在于互補,你必須學會讓它們和平共處!“玉小剛手持一根細長的教鞭,在藍羽身邊踱步。

藍羽的右臂微微顫抖,創湮雙生之杖的虛影若隱若現。一年來,在大師的嚴格訓練下,他已經能夠初步控制兩個武魂不互相干擾,但要同時使用它們仍然困難重重。

“大師...我堅持不住了...“藍羽的聲音從牙縫里擠出。

“再堅持十息!“玉小剛不為所動,“想象你的體內有兩條河流,它們并行不悖,互不干擾...“

藍羽閉上眼睛,按照大師教導的方法內視自己的魂力流動。在他的精神世界里,兩股截然不同的能量確實如同河流般流淌——一條是生機勃勃的青色,一條是黑白交織的奇異色彩。

“時間到。“玉小剛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做得不錯,休息吧。“

藍羽如蒙大赦,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兩個武魂同時收回體內,龍鱗消退,法杖虛影也消散無蹤。

“你的進步比我預期的要快。“玉小剛難得地給予肯定,“按照這個速度,再有半年,你應該就能嘗試同時使用兩個武魂了。“

藍羽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真的嗎,大師?“

“我從不說謊。“玉小剛遞給他一條毛巾,“事實上,我和弗蘭德商量過了,是時候給你獲取第一魂環了。“

藍羽猛地抬起頭,眼睛亮了起來:“魂環?“

“嗯。十三歲才獲取第一魂環確實有些晚了,但考慮到你的特殊情況,我們需要確保你有足夠的控制力。“玉小剛解釋道,“明天弗蘭德會帶你去星斗大森林。“

這個消息讓藍羽興奮得幾乎睡不著覺。獲取魂環意味著他正式成為一名魂師,而不再是學徒。更讓他期待的是,這將是他六年來第一次離開學院范圍。

第二天清晨,藍羽早早地等在學院門口。他穿了一件嶄新的青色勁裝——這是弗蘭德昨天特意給他的,說是為了“魂師的重要時刻“。

“喲,小怪物今天打扮得人模人樣的嘛!“奧斯卡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他和戴沐白、馬紅俊一起走過來,每個人手里都拿著東西。

“給你的。“戴沐白遞來一個小皮囊,“鹽和干糧,森林里用得著。“

馬紅俊塞給他一個火折子:“生火用的,別餓死了。“

奧斯卡則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個布包:“獨家秘制香腸,關鍵時刻能補充體力。“

藍羽接過這些禮物,喉嚨突然有些發緊。雖然大家平時總叫他“小怪物“,但此刻他能感受到真摯的關心。

“謝謝...我會小心的。“

“別搞得跟生離死別似的。“弗蘭德的聲音插了進來。院長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褐色獵裝,眼鏡片上反射著晨光,“只是獲取第一魂環而已,兩天就回來了。“

玉小剛也走了過來,遞給藍羽一個小瓶子:“穩定魂力的藥劑,遇到危險時喝下它。“

“是,大師。“

“記住,你的第一魂環目標是一只四百年左右的風屬性魂獸,最好是鳥類或昆蟲類。“玉小剛嚴肅地叮囑,“不要貿然嘗試更高年限的,雙生武魂對魂環的要求比普通武魂更苛刻。“

藍羽認真點頭,將瓶子貼身收好。

“走吧。“弗蘭德展開武魂,四枚魂環亮起,背后生出一對寬大的鷹翼。他抓住藍羽的肩膀,翅膀一振,兩人便騰空而起。

從空中俯瞰,星斗大森林如同一片無邊無際的綠色海洋。弗蘭德帶著藍羽在森林外圍降落,收起武魂。

“接下來我們步行進入。記住,無論發生什么,都不要離開我超過二十步距離。“弗蘭德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星斗大森林不是游樂場,隨時可能喪命。“

藍羽咽了口唾沫,緊跟在弗蘭德身后。隨著深入森林,光線逐漸變得昏暗,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植物的氣息,偶爾夾雜著不知名魂獸的叫聲。

“院長,我們怎么找到合適的魂獸?“藍羽小聲問道。

“經驗和耐心。“弗蘭德眼睛不斷掃視四周,“每種魂獸都有特定的活動區域和習性。我們要找的是風屬性,所以應該去開闊地帶...“

正說著,弗蘭德突然停下腳步,示意藍羽安靜。他蹲下身,檢查地面上的痕跡:“新鮮的爪印,應該是疾風魔狼,可惜是土屬性的。“

他們繼續前進,途中遇到了幾種魂獸,但都不符合要求。中午時分,兩人在一處小溪邊休息。弗蘭德取出干糧分給藍羽,自己則警惕地觀察四周。

“院長,您說我的武魂...真的很特殊嗎?“藍羽啃著干糧,突然問道。

弗蘭德推了推眼鏡:“玉小剛沒告訴你?“

“大師說青龍武魂是藍電霸王龍家族的返祖,創湮雙生之杖是神器武魂...“藍羽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但我不太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你注定不會平凡。“弗蘭德難得地沒有開玩笑,“雙生武魂本就稀少,而你的兩個武魂都是頂級存在...藍羽,你未來要么成為傳奇,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被自己的力量反噬。“弗蘭德站起身,“休息夠了,繼續前進吧。“

下午的搜尋同樣不順利。就在太陽開始西斜時,藍羽突然感到左手一陣刺痛。他下意識地按住左臂,發現青龍武魂正在自行蘇醒。

“院長,我的武魂...“

弗蘭德轉身,正要說什么,突然臉色大變:“隱蔽!“

他一把拉過藍羽,躲到一棵大樹后。片刻后,地面開始輕微震動,遠處傳來樹枝斷裂的聲音。

“至少是千年魂獸,不是我們能對付的。“弗蘭德壓低聲音,“慢慢后退,不要發出聲音。“

藍羽點點頭,跟著弗蘭德小心翼翼地向后移動。就在這時,他左臂的刺痛突然加劇,同時感到一股奇異的吸引力從森林深處傳來。

那感覺就像有人在呼喚他的名字。

“藍羽...藍羽...“

“院長,您聽到了嗎?“藍羽停下腳步。

“聽到什么?“弗蘭德疑惑地看著他。

“有人在叫我...從那邊...“藍羽指向森林更深處。

弗蘭德皺眉:“我什么都沒聽到。可能是魂獸的迷惑技能,別上當。“

藍羽想聽從院長的指示,但那呼喚聲越來越清晰,他的左手已經完全龍鱗化,不受控制地指向同一個方向。

“院長,我...我必須去看看...“

“胡鬧!“弗蘭德厲聲喝道,“那是森林深處,千年魂獸遍地走,你找死嗎?“

但藍羽的眼神變得迷茫,他后退兩步,突然轉身朝呼喚的方向跑去。

“藍羽!回來!“弗蘭德的喊聲在身后響起,但藍羽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那股召喚如同繩索般牽引著他,讓他不顧一切地向前沖。

樹木在身旁飛速后退,藍羽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直到眼前突然出現一片開闊地——一個被參天古樹環繞的小湖,湖面平靜如鏡。

呼喚聲在這里達到頂峰。藍羽站在湖邊,左臂的青龍武魂完全顯現,一條迷你青龍在他手臂上盤旋游動,發出微弱的龍吟。

“是誰...在叫我?“藍羽環顧四周,卻看不到任何人影。

湖面突然泛起漣漪,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水底傳來:“青龍之血的繼承者...終于等到你了...“

藍羽驚駭地后退一步:“你是誰?“

“我是...你的起源...“聲音回蕩在藍羽腦海中,“尋找龍神遺物...集齊九枚龍鱗...你將獲得...“

聲音突然中斷。湖面劇烈翻騰,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水下升起。藍羽這才驚覺,那根本不是什么“聲音“,而是一條盤踞在湖底的巨蛇魂獸!

巨蛇露出水面的部分就有十米長,通體漆黑,額頭上長著一根獨角,黃色的豎瞳死死盯著藍羽。

“千年...不,萬年獨角玄蛇!“藍羽的心臟幾乎停跳。這種級別的魂獸根本不是他現在能對付的,甚至連弗蘭德院長都可能不是對手。

巨蛇張開血盆大口,一股腥風撲面而來。藍羽想跑,但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高舉,青龍武魂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龍吟!

一道青光從藍羽左手射出,在空中形成一條巨大的青龍虛影。獨角玄蛇明顯一滯,眼中閃過恐懼之色。

但恐懼很快被憤怒取代。巨蛇猛地撲來,藍羽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舉起雙臂格擋...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藍羽睜開眼,看到一道金色身影擋在自己面前,與巨蛇纏斗在一起。

“院長!“

弗蘭德已經武魂附體,四枚魂環全部亮起,但與萬年魂獸相比仍然處于下風。他的左臂已經被蛇毒腐蝕,呈現不祥的紫黑色。

“藍羽!跑!“弗蘭德咬牙喊道。

藍羽知道自己應該聽從命令,但看著院長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一股前所未有的怒火從心底升起。他的兩個武魂同時爆發,左臂完全龍化,右手則握住了創湮雙生之杖的實體。

“不!我不會丟下您!“

創湮雙生之杖的黑白光芒交織,藍羽本能地將白色一端指向弗蘭德,一道柔和的白光籠罩了院長的傷口,蛇毒竟然開始慢慢消退。

巨蛇被激怒了,它甩開弗蘭德,再次撲向藍羽。這一次,藍羽沒有退縮,他將創湮之杖交到左手,右手則完全龍化,迎向巨蛇。

奇跡發生了。就在巨蛇即將咬中藍羽的瞬間,一道青光從天而降,準確命中巨蛇的獨角。伴隨著一聲痛苦的嘶鳴,獨角斷裂,巨蛇翻滾著跌回湖中。

一枚紫色的魂環從斷裂的獨角上升起,飄向藍羽。更令人驚訝的是,魂環的顏色正在變化,從紫色逐漸轉為青色!

“藍羽!別碰那魂環!“弗蘭德掙扎著爬起來,“那是變異魂環,太危險了!“

但為時已晚。青色魂環仿佛有自我意識般,直接套在了藍羽身上。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全身,藍羽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弗蘭德撲到藍羽身邊,卻無法觸碰那青色魂環。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學生被痛苦折磨,卻無能為力。

“堅持住,小子!“弗蘭德的聲音顫抖,“玉小剛給你的藥劑,快喝下去!“

藍羽在劇痛中勉強摸出那個小瓶子,用牙齒咬開瓶塞,將里面的液體一飲而盡。藥劑入喉,化作一股清涼的能量流遍全身,稍稍緩解了疼痛。

吸收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當青色魂環最終完全融入藍羽體內時,他已經虛弱得連手指都動不了了。

弗蘭德檢查了藍羽的狀況,長舒一口氣:“活下來了...你這小怪物,真是命大。“

休息片刻后,弗蘭德背著藍羽開始往回走。夜色已深,星斗大森林變得更加危險,但弗蘭德不敢停留——誰知道那條獨角玄蛇會不會卷土重來。

“院長...我的魂技...“藍羽虛弱地開口。

“回去再說。你現在需要休息。“弗蘭德的聲音異常嚴肅,“另外,關于那個湖和呼喚聲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玉小剛。“

“為什么?“

“因為...“弗蘭德突然停下腳步,警覺地望向遠處,“有人來了。“

幾個身穿武魂殿制服的魂師正朝他們的方向走來,手中拿著照明魂導器。為首的是一名紫衣主教,胸前佩戴著五環魂王的徽章。

“前面什么人?“主教高聲喝問。

弗蘭德迅速將藍羽放下,擋在他前面:“史萊克學院院長弗蘭德,帶學生獲取魂環。“

“這么晚在星斗大森林?“主教狐疑地打量著他們,“有什么證明?“

弗蘭德亮出自己的武魂和魂環:“這個夠嗎?“

主教的表情稍微緩和:“原來是魂圣大人。失禮了。我們在搜尋一名逃犯,有目擊者稱他逃入了這片區域。“

“沒看到什么逃犯。“弗蘭德聳聳肩,“我們正準備離開。“

主教的目光越過弗蘭德,落在藍羽身上:“這孩子怎么了?“

“吸收魂環后虛弱而已。“弗蘭德不動聲色地移動腳步,擋住主教的視線,“如果沒什么事,我們就先走了。“

主教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點點頭:“請便。不過近期森林不太平,建議魂圣大人小心行事。“

離開武魂殿人員的視線后,弗蘭德立刻帶著藍羽加速離開。直到完全走出星斗大森林,他才長出一口氣。

“院長,為什么躲著他們?“藍羽問道。

弗蘭德的表情復雜:“武魂殿最近在各地搜尋特殊武魂的擁有者...而你,小子,恰好是他們最感興趣的那種。“

回到學院已是深夜,但玉小剛仍然等在門口。看到弗蘭德背著藍羽回來,他立刻迎上前。

“發生了什么?怎么這么久?“玉小剛檢查著藍羽的狀態,眉頭越皺越緊,“這不是普通魂環的氣息...你們遇到了什么?“

弗蘭德簡要說明了遭遇獨角玄蛇的經過,但隱去了湖中呼喚聲的部分。當聽到藍羽吸收了變異魂環時,玉小剛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胡鬧!第一魂環就吸收千年變異的?你知道這有多危險嗎?“玉小剛罕見地發了火,“他的雙生武魂本就難以平衡,現在又加上變異魂環...“

“但他活下來了,而且...“弗蘭德看向藍羽,“小子,展示一下你的第一魂技。“

藍羽勉強站直身體,激活了第一魂環。青色光芒閃過,他的全身瞬間覆蓋上一層精致的龍鱗鎧甲,尤其是左臂,已經完全化為龍爪形態。

“龍鱗護體。“藍羽感受著魂技的信息,“防御提升百分之百,左臂攻擊力提升百分之五十。“

玉小剛的怒火被驚訝取代:“這...這已經接近第三魂技的效果了。“

“還不止。“弗蘭德補充道,“他的第二武魂似乎有治療能力,幫我解了獨角玄蛇的毒。“

玉小剛陷入沉思,片刻后嚴肅地對藍羽說:“記住,不要在公開場合展示這個魂技的全部威力。變異魂環太過顯眼,會引來不必要的注意。“

藍羽點點頭,突然感到一陣眩暈。過度消耗的魂力和緊張后的松弛讓他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又聽到了那個來自森林深處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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