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當鋪死里逃生后,沈昭辭等人帶著殘破的鎮妖塔圖紙暫避鋒芒。夜幕降臨,四人尋至城西一家名為“悅來居”的客棧。這座三層樓閣在昏黃燈籠映照下透著幾分陳舊,掌柜是個滿臉堆笑的矮胖中年,見四人風塵仆仆,連忙招呼伙計安排上房,“幾位客官來得巧,二樓雅間剛好騰出,酒菜管夠!”
趙臨淵踏入客棧便察覺異樣——堂內酒客雖多,卻出奇安靜,唯有角落一桌漢子頻頻投來隱晦目光,腰間鼓鼓囊囊似藏著兵器。他不動聲色地碰了碰沈昭辭,后者微微頷首,示意眾人警惕。葉驚鴻則借著整理裙擺的動作,將銀針藏于袖中。
眾人被引至二樓雅間,雕花木門剛合上,伙計便端來酒菜。青瓷碗里的紅燒肉油光發亮,黃酒在錫壺中泛起琥珀色光澤,散發著誘人香氣。“小店新釀的女兒紅,幾位嘗嘗鮮!”伙計笑容諂媚,不等回應便匆匆退下。青璃生性謹慎,剛要伸手取筷,卻被葉驚鴻攔住。只見銀針探入酒盞的瞬間,針尖赫然發黑。
“酒中有毒!”葉驚鴻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重物倒地聲。沈昭辭猛地拉開門,只見先前的伙計癱倒在血泊中,喉間插著一支淬毒短刃,而整座客棧已陷入詭異的死寂。樓下傳來桌椅翻倒的聲響,緊接著,數十名蒙著面的殺手破窗而入,手中彎刀泛著青芒,正是魔教慣用的淬毒兵器。
“看來消息走漏了。”沈昭辭將圖紙藏入夾層,綢緞已握在手中。為首的殺手冷笑一聲,掀開面紗——竟是棲云寺失蹤的監院!“沈昭辭,交出圖紙,留你們全尸。”監院手中佛珠突然散開,顆顆木珠化作旋轉的暗器,破空襲來。
趙臨淵迅速甩出銅錢,金光與木珠相撞,爆出刺耳聲響。葉驚鴻軟劍出鞘,如靈蛇般刺向殺手咽喉,青璃的鎖鏈橫掃,將試圖包抄的敵人逼退。沈昭辭則趁亂掠至窗邊,卻見客棧外火把通明,更多殺手將整棟建筑圍得水泄不通,火光映照下,他們胸口的曼陀羅刺青格外刺眼。
激戰正酣時,客棧突然劇烈晃動。沈昭辭余光瞥見墻角酒壇滲出黑色液體,所過之處木板迅速腐爛。“是蝕骨毒!”他大喊,“這樓撐不了多久!”話音未落,二樓地板轟然塌陷,眾人墜落至一樓大堂。混亂中,監院趁機擲出煙霧彈,刺鼻濃煙瞬間彌漫整個空間。
葉驚鴻屏息凝神,憑借敏銳聽覺鎖定敵人方位,軟劍每一次揮動都帶起悶哼聲。趙臨淵掏出隨身攜帶的驅蟲香囊,點燃后扔向角落——原來煙霧中竟藏著無數噬血蠱蟲,在香囊藥粉作用下,蠱蟲紛紛蜷縮抽搐。青璃則揮舞鎖鏈纏住梁柱,大喊:“沈兄,這客棧地基被動過手腳,再不走要塌了!”
沈昭辭在煙霧中摸索,突然觸到一具尸體。借著微弱月光,他認出是先前投來隱晦目光的酒客。尸體手中緊攥著半塊玉佩,與趙臨淵懷中的曼陀羅殘片竟能拼接!更令人心驚的是,尸體指甲縫里殘留著暗紅粉末,正是繪制九曜殺陣所需的朱砂。
“這些人是潛伏的內應!”沈昭辭將玉佩和朱砂收好,此時客棧梁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趙臨淵急中生智,將符咒貼在承重柱上,大喝一聲:“起!”符咒爆發出的氣浪將殺手掀飛,四人趁機沖破窗戶。
落地剎那,沈昭辭發現客棧對面茶樓的二樓窗口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黑衣師姐手持銀杯,正慢條斯理地飲著茶,嘴角掛著嘲弄的笑意。她身旁站著靖安王府的管家,手中折扇輕搖,扇面上赫然畫著鎮妖塔的輪廓。
“原來從當鋪開始就是圈套!”葉驚鴻咬牙切齒。趙臨淵望著燃燒的客棧,喃喃道:“他們故意讓掌柜透露消息,引我們來這客棧,就是要殺人滅口,奪回圖紙。”沈昭辭展開焦黑的圖紙,在火光映照下,一處被火焰灼穿的孔洞竟露出隱藏的暗紋——那是通往鎮妖塔地宮的路線圖。
此時,身后傳來追兵的腳步聲。沈昭辭將圖紙重新收好,目光堅定:“不管前方有多少陷阱,鎮妖塔我們必須去。這些毒酒迷局、殺人圈套,不過是他們垂死掙扎。”四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點頭,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而身后的“悅來居”在熊熊烈火中轟然倒塌,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席卷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