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妖塔的密函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沈昭辭等人深知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然而,密函中除了“玄鐵已備,三日后子時,鎮妖塔見”寥寥數語,再無其他線索。為了摸清靖安王府與魔教在這短短三日內的行動,眾人決定從密函中提到的“玄鐵”入手。據趙臨淵翻閱古籍所知,玄鐵不僅是煉制法器的絕佳材料,更是黑市中炙手可熱的交易品,而京城最大的古董交易場所——“聚珍齋”當鋪,或許藏著他們需要的答案。
清晨的京城薄霧未散,“聚珍齋”的朱漆大門剛剛開啟。沈昭辭一襲青衫,搖著折扇踏入店內,身后跟著扮作仆人的趙臨淵,葉驚鴻與青璃則在附近暗中接應。當鋪內光線昏暗,檀木架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古董,青銅鼎、白玉鐲、古舊字畫錯落有致,空氣中彌漫著陳年木料與香料混合的氣息。
“客官是典當還是淘寶?”掌柜的是個精瘦的中年男子,三角眼滴溜溜一轉,目光在沈昭辭腰間的玉佩上停留片刻。沈昭辭漫不經心地掃過貨架,指了指角落里一尊銹跡斑斑的青銅燭臺:“聽聞貴齋鑒寶一絕,這燭臺看似普通,不知掌柜能否說說來歷?”
掌柜的撫須一笑,從柜臺后轉出,拿起燭臺細細端詳:“客官好眼力。此燭臺雖表面破舊,卻是前朝皇室之物,燭座暗刻云雷紋,正是...”話音未落,沈昭辭突然湊近,壓低聲音道:“掌柜不必繞圈子,在下今日來,是想打聽玄鐵的消息。”
掌柜的臉色驟變,手中燭臺險些落地。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快步走向內室:“隨我來。”穿過掛滿珠簾的回廊,眾人來到一間密室。密室四壁掛著玄色帷幔,正中央的檀木桌上,赫然擺著幾塊泛著幽光的黑色礦石——正是在長風碼頭見過的噬血玄鐵!
“你們是誰?”掌柜的抽出暗藏的匕首,“這東西可不是尋常人能打聽的!”趙臨淵掏出那枚刻有曼陀羅花的銅錢,冷聲道:“與魔教有關的物件,我們都有興趣。”掌柜的盯著銅錢,瞳孔猛地收縮,匕首哐當落地:“幾位爺饒命!小的只是個中間人,這些玄鐵三日前剛由一位蒙面人送來,說是急需換成現銀。”
沈昭辭拿起一塊玄鐵,發現礦石邊緣刻著極小的符文,與畫師密室中九曜殺陣的符號如出一轍。“那人可有說這些玄鐵從何而來?又要送往何處?”他厲聲追問。掌柜的擦著額頭冷汗:“小人真不知道!只聽他提過...鎮妖塔下的機關需要...”話未說完,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
三支淬毒箭矢破窗而入,趙臨淵眼疾手快,甩出符咒引爆箭矢,爆炸聲震得密室搖晃。沈昭辭迅速扯下帷幔裹住玄鐵,大喊:“撤!”四人剛沖出密室,便見當鋪內涌進數十名黑衣殺手,手中彎刀泛著幽藍的光,顯然淬了劇毒。
葉驚鴻從梁上躍下,軟劍出鞘,劍氣如虹:“這些人是魔教影衛!”青璃舞動鎖鏈橫掃,纏住兩名殺手的脖頸,用力一扯將其甩向貨架,瓷器碎裂聲中,殺手撞得頭破血流。沈昭辭的綢緞化作銀蛇,纏住掌柜的腰間將其拽到身后——此人是目前唯一的線索,絕不能讓他死在亂刀之下。
趙臨淵則掏出羅盤,口中念念有詞:“乾三連,坤六斷!”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在地上投射出八卦虛影,將靠近的殺手彈開。混戰中,沈昭辭注意到一名殺手腰間掛著半塊令牌,正面刻著“靖”字,背面卻是魔教的曼陀羅圖騰。“果然是王府與魔教勾結!”他心中暗道,甩出綢緞卷住令牌,用力一扯收入懷中。
就在眾人漸漸占據上風時,當鋪后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熊熊烈火沖天而起,熱浪夾雜著黑煙撲面而來——有人放火燒了庫房!掌柜的見狀,突然掙脫沈昭辭的束縛,瘋了似的沖向火場:“我的寶貝!不能燒啊!”沈昭辭意識到庫房里必定藏著更重要的東西,立刻追了上去。
庫房內,掌柜的正從灰燼中扒出一個紫檀木匣。匣中裝著一卷泛黃的圖紙,展開一看,竟是鎮妖塔的結構圖!圖紙上用朱砂標記著多處機關,最下方還畫著一個神秘陣法,中央標注著“玄鐵核心”。趙臨淵湊近細看,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上古禁術‘噬魂陣’,若以玄鐵為引,啟動時可吞噬方圓十里的生魂!”
此時,火勢越來越大,屋頂的橫梁開始斷裂。沈昭辭將圖紙塞進懷中,拽著掌柜的往外沖。剛跑到門口,卻見黑衣師姐倚在門框上,手中把玩著一枚曼陀羅形狀的玉牌:“沈昭辭,你們還真是會找麻煩。不過沒關系...”她突然抬手,玉牌發出刺目紅光,庫房的梁柱轟然倒塌,“這些秘密,就永遠葬在這里吧!”
千鈞一發之際,葉驚鴻甩出繩索纏住沈昭辭,眾人借力飛躍火海。落地時,沈昭辭看著懷中焦黑的圖紙,雖部分字跡已模糊不清,但鎮妖塔的關鍵機關位置仍清晰可辨。黑衣師姐的笑聲漸漸遠去,他握緊拳頭——三日后的鎮妖塔之約,他們必須搶在魔教之前破解玄機,否則整個京城都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而這場在當鋪中意外揭開的古董玄機,不過是更大陰謀的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