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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雞我復現(xiàn)了,鴨……

陸家孩子們睡得很香。

陸家父母一夜無眠。

導致產(chǎn)生了奇景,四弟主動跑到爹娘屋子里叫爹娘起床。

“爹!娘!快起來!我餓啦!”四弟扒著門框嚷嚷。

他心里顯然還惦記著沒吃完的肉包。

甄氏沒好氣道:“去去去,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四弟癟著嘴,委屈巴巴。

甄氏與陸父相看一眼,這銀錢事關(guān)重大,他們打算還是要再商量一下該怎么用,是要去鎮(zhèn)上還是到城里置辦鋪面。

從陸父角度來說,他其實不愿意冒風險,畢竟做生意這種事情,遠遠不是他一個老實莊稼漢能夠駕馭的。

按他盤算的想法,這銀子不如留在家里,給云海、云生、云帆三兄弟娶老婆用,而且二女、小妹也都要嫁人的,這嫁妝也得備點起來。

甄氏可是沾過文氣的,自然沒這么短視。

雖然讓她親自去做買賣也未必敢,但成為坐收田租的“地主婆”這個愿望,在她心里可是燒得火熱,做夢都不知做了幾次了。

“買地!?”陸云生聞言一愕。

他本來就是打算讓家人不必在一畝三分地上刨食。

沒想到自家爹娘還要給自家肩上加加擔子。

他連忙出口反對:“別啊!爹年紀不小了,別再勞動他啦!這一個不好……”

話沒說完,就把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老實爹給點著了。

陸父怒氣沖沖道:“怎么就老了!?我才多大年紀!你這臭小子!”說罷抬手作勢要打。

陸云生嘿嘿一笑,輕松避開了自己親父的慢速排云掌。

陸父悻悻然,只拿眼瞪他,警告意味明顯。

甄氏才不管父子倆這點幺蛾子,她鬼鬼祟祟拉著寶貝兒子到一邊,壓低聲音,眼里閃著精光:“傻兒子,娘這是為長遠打算!你想啊,你以后中了秀才,再中舉人老爺,名下能免多少田賦?這地要是咱自家的,那好處不全落咱兜里了?多美!”

她說著,還得意地瞥了陸父一眼:“都自家用了,也省得那些不知進退,咱們都告狀分了家,還整天想著占我家便宜的主家惡親戚惦記!”

陸父抱頭,自覺靠邊。

陸云生又同親娘爭了一番,但甄氏認準了買地置產(chǎn)是光宗耀祖、惠及子孫的正道,母子倆誰也說服不了誰。

陸云生只好開口道:“那……你們以后買了地,千萬別自己種,雇佃戶吧,別累壞了身子……”

“佃契不會寫的話,我會準備。”陸云生沉吟一會,思慮周全。

一聽“佃戶”二字,甄氏眼睛都亮了,仿佛已經(jīng)看見自己穿著綢緞衣裳,端著茶盅,對著佃戶們挑三揀四,讓他們點頭哈腰的樣子了。

萬惡的地主婆——甄氏面帶邪笑。

陸父在一旁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最終還是沒出聲,只是臉上帶著一絲憂慮。

陸云生心下了然,溫聲對父親說:“爹,您別擔心。等大哥要娶媳婦了,家里要是愿意,把新置的地分給他一些也成。家里的東西,我不圖。”他只想改善父母生活,并不打算與兄弟爭產(chǎn)。

陸父還沒表態(tài),甄氏卻立刻像被踩了尾巴:“這哪行!哪有做弟弟的給哥哥掙彩禮錢的道理?傳出去我們老兩口還做不做人了?”

陸云生輕輕搖頭,沒再說話。

給六叔家送了塊布,六叔眉開眼笑,小驢吃上把豆渣,也是“兒啊兒啊”歡叫個不停。

那陸沐霖也去金陵求學了,他沒尋到。

一時之間,陸云生在陸家村也沒什么事好做了。

他就坐在村口的溪邊,遠遠看著四處的小土堆,看著天邊的云彩,怔怔出神。

滿載而歸,空手而回。在家的兩天一轉(zhuǎn)而逝。

估摸著接他的馬車快來了。

陸云生回到家中,帶好爹娘準備好的吃食和衣物。

小妹難得沒出去,在他身邊蹦蹦跳跳的,他笑了一聲,塞了幾個銅錢給她。

小妹也不再裝,大喊一聲“好耶”,直接蹦出門外去了。

他又想到了什么,特地尋來二姐,偷偷把另一塊花露胭脂塞給了她。

二姐一愣,看看手中精巧的瓷盒,又看看弟弟,眼中滿是困惑。

陸云生輕聲道:“這是我瞞下娘留給你的,以后自己留著用……”

二姐眼中迸發(fā)出驚喜,下意識想把胭脂藏進懷里,卻又停住,怯生生地問:“這……這得值多少銀子啊?”

陸云生想了想,沒直說:“挺貴的。”

他轉(zhuǎn)頭離開,不想給她拒絕的機會,順道又補了一句:“二姐也別不舍得用,對自己好些。”

二姐還想再問,陸云生直接掏出那個香包,背身揮了揮。

二姐站在原處,怔怔無言,流下兩行清淚。

陸云生上了馬車,盤算了一番接下來該做的事情。

那景陽樓要去一趟了,之后就別的都不管,等著周夫子開課了。

算算時間,那王家貴女的詩會恰好放在開課日前兩天,倒是掐得準。

他倚在馬車上,思緒飄搖。

終于回到闊別已久的金陵城。

“不過三天?”

“已如三秋!”

陸云生同車夫知會一聲,讓他把自己放在景陽樓就行,晚點會自己回去。

到了景陽樓,陸云生下了馬車,驚訝發(fā)現(xiàn),這景陽樓的門口,多了不少土坑。

還有幾個冒著煙的高爐。

陸云生有點摸不著頭腦,難不成這是在土法煉鋼?

太有工業(yè)了吧。

正疑惑間,只見少東家田開泰如同巡視領(lǐng)地的雄獅般踱步出來。

他一眼瞧見陸云生,頓時像見了骨頭的哈士奇,眼睛一亮,咧著嘴就興沖沖地蹦跶了過來。

陸云生指著高爐,不由開口問道:“這是在……作甚?”

田開泰聞言有些奇怪:“這是在做菜啊。”

咦,這法子不是陳大哥教的嗎?

不對,我記得他請我吃餛飩的時候不叫這個名吧?

不過那天就吃了十二碗,還有點遺憾呢……

陸云生滿頭問號,難不成失憶的是我?

這田開泰肯定指望不上,他自覺去找那田東主了。

沒想到田東主就在門口附近,正對著那幾座爐子叉腰站著,不知想到什么美事,突然放聲朗笑起來,那笑聲極具感染力,引得旁邊幾個伙計也跟著嘿嘿傻樂。

陸云生看得滿頭黑線,心道這景陽樓上下莫非都魔怔了?

田東主做酒家的,自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早就瞥見了陸云生,他直接躬身行禮:“陳兄弟,您來啦!”

身邊的伙計們好似訓練過一般,齊刷刷地躬身,異口同聲:“見過陳公子!”

陸云生有些頭大,趕緊推拒,拉著田東主往房間里去。

“怎么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我們成功啦!”

“成功?把那叫花雞復現(xiàn)……重做出來了?”

“是啊是啊!”

陸云生心下了然,又有些奇怪:“這些土坑我能理解,這高爐干嘛用的?”

田東主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您就別考我了”的了然表情,嘿嘿笑道:“這不是您說的,‘十鴨不如一雞’嘛,您之前都說了,我們肯定也要試試這烤鴨做起來咋樣呀!”

陸云生瞪大眼睛:“啊?這時候還沒金陵烤鴨嗎?”他印象里金陵鹽水鴨、板鴨歷史悠久,但北京烤鴨式的做法難不成還沒有?

“咦?金陵吃鴨由來已久,但確實還沒有這般吃法,不得不說,還是陳兄弟見識廣泛,學識過人吶!”田東主拍馬屁已臻化境。

陸云生笑了,又沒完全笑出來。

靠,這烤鴨我沒收特許經(jīng)營費啊!

虧大了!

陸云生急火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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