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狂蜂浪蝶
- 科舉之路從伴讀書童開始
- 云吞方便面
- 2401字
- 2025-06-26 23:50:17
陸云生自然也沒有賤到同情顧重均的遭遇。
但是背了不是自己的鍋,心里總是不開心的。
陸云生看了看這馬車內的陳設,絲絨帷幔,軟墊上是金線刺繡,幾案看不出材質,但細嗅之下有幽香,定然也不便宜。
這等公子哥又不像云思夜那般好糊弄,盯上了你,你還能說不不成。
看來還是得早日取得功名,不然光是這些閑事說不得何時就要了他的小命。
陸云生誠懇道:“陳公子請講,小子定然全力以赴。”
陳松年嘿嘿一笑:“這回不陸某啦?你也別叫什么陳公子,叫我大兄便是,何必如此生分,云生弟?”
雖然自己也不吃虧,但總覺得有些不得勁。
形勢比人強,云生弟老實喊了聲大兄。
陳松年遞過折扇,陸云生悶悶接過,沒等他開口,便熟練撓起了癢癢。
“不錯不錯。”陳松年搖頭晃腦,一如之前,“叫你來,為的事情倒也簡單。”
陸云生腹誹一句:簡單還叫我來。
“你小子可知王明慧王大小姐?”陳松年揉揉肩問道。
什么情況,怎又是與此人相關?
陸云生老實道:“知道。”
陳松年猥瑣道:“你當然知道,我可是偷偷跟著王小姐的馬車來云府的。”
陸云生面露鄙夷。
陳松年不以為然,光榮道:“這便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個小屁孩懂什么?”
那你還要找小屁孩幫忙?
“你今日與王小姐相處過些許時辰,可知她有何喜好?”
陸云生搖頭,這他還真不知道。
陳松年面露失望,旋即道:“這王小姐啊,深得唐明府歡心。而且新皇雅政……與你說說也無妨,左右明年恩科一開此事便會通傳天下。”
陳松年來了談興,口上不把門的,這點陸云生倒是很欣賞。
陸云生適時捧場:“不知是何德政圣舉?”
“新皇要封她作女官,以示天子恩寵,取才不拘一格。”
女官?這陳松年特意提起,那大約便不是參照隋唐以來的舊制,在中宮皇后之下設六尚局女官,而是要走入臺閣?
這倒是奇了,雖然大乾不像前世宋明理學巔峰時期那般禁錮女子,但也不見得有多開明。
陳松年繼續道:“雖然我爹頗有微詞,說圣上定然是被一些邀名買直的幸進小人所蒙蔽,行那千金買馬骨之事。”
陸云生暗道:倒更像是新皇與臣下斷行改革之事不成,自覺用起了魯迅先生那開窗理論。
從新皇提早改元、恩科取士來看,頗有些求功心切之感。
一個字,急。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跟陳松年又有什么關系呢?
“不過新皇既然發話了,本公子自然支持,而且我爹說我與這王小姐年齡也是相仿,倒也不是不能珠聯璧合,成就一樁美事……”
你確實在想美事。
“本公子那日看你有些才氣,還有些急智,這王小姐下月要在玄武湖附近召開一場詩會,廣召英才,到時你隨我一同去,幫我想想辦法。”
“?”
“哎呀,這王小姐在京城之時,曾明確說過,若江湖女子比武招親,要入得她眼的也要是才華過人的才子,她要以文交友。”陳松年無奈解釋道。
這王小姐是話本小說看多了吧。
不過要是找什么才子,這還不簡單嗎?
陸云生直接道:“大兄,這王小姐等閑不過是要找才子把臂交游,以大兄的‘詩才’豈不是手拿把掐,何必還要小子班門弄斧?”
陳松年有些無語,看來陸云生有點記仇,那打油詩他也敢拿出來在詩會上說嗎?
一上來就直攻下三路,那他不成了下三濫了。
這不直接變成金陵笑柄?
陳松年沒想到這反過來成他的把柄了,只好略帶討好道:“云生弟呀,那游船上的糟心事我可早忘了,你就幫我這一回。”
陸云生想了想:“沒想到大兄這般不自信,按小子看來,那群奢求王小姐的狂蜂浪蝶不過是冢中枯骨,大兄只需略微一出手……”
“狂蜂浪蝶?倒是形象,哎呀,本公子答應你,此事之后,顧重均也好,錢家也好,那點首尾我全部給你平了,這樣可好?”
陸云生略微點頭,低頭沉思。
陳松年滿是期待望著他。
“那我教你一個辦法,但你一定不能說是我說的。”
“那是自然,云生弟好好同為兄說說。”陳松年老臉皮厚。
陸云生瞥了他一眼,心道當你的兄弟可真辛苦。
“待那詩會召開之時,大兄可尋一合適時機,當眾嘆息一聲,到時小子自會主動問大兄緣何嘆息。”
“之后呢?”陳松年心癢難耐,或許已經開始想象那日詩會自己震驚四方的場景了。
“大兄便可一合折扇,稱一句:‘我不如諸葛武侯啊’。”
陸云生忍住笑意,繼續道:“如此一來,別人自當明白你的志向了,不僅有詩才,還有治國才干……”
陳松年臉色一黑,他只是不學無術,不代表是真的蠢。
“我比諸葛武侯?我比得著嘛我!你這小子純心戲弄我不成?”
“那也是公子先同我逗樂的。”陸云生正色道。
陳松年氣急。
陸云生見好就收,也不好惹得這等喜怒無常的大公子真的急眼,細細琢磨了一會兒。
“不過這道理也是相通的。”
陸云生繼續開口問道:“金陵城最有名的才子是何人?”
“那肯定是何家公子咯,云家三公子和錢家二公子應還比不上他。”陳松年不假思索道。
沒想到還有云家的事,難道這三公子便是那日門口推拒他的人?
陸云生略過雜思開口道:“那倒正好,大兄擅造輿論,可把他們三人一同帶上。”
陳松年自覺附過耳來。
陸云生無語道:“此事并不隱秘,大兄只需大肆宣揚金陵四大才子之說,若是大兄不愿遮蔽自身磅礴大氣,也可直接稱江南四大才子。”
“江南四大才子?”陳松年聞言不可思議道。
陸云生嚴肅點頭。
陳松年指指自己:“我?四大才子?這才子還能自稱的嗎?”
陸云生怒氣不爭道:“大兄何出此言?古有毛遂自薦,以大兄之才猶如錐處囊中,何人不知?大兄何必自輕自賤?”
“但我素無才名啊……”陳松年呆滯道,“突然冒出,不是讓天下人恥笑嗎?”
陸云生神秘道:“那大兄也無有惡名啊?再者說了,眾口鑠金,這到詩會召開不過兩個旬日,人家又如何知道這是大兄自己說的呢?”
“那我到時候不還是要露餡?”陳松年泄氣道。
陸云生心中暗笑:“大兄為何如此喪氣!這等怯懦之行,如何引得王小姐青眼?”
陳松年咽了咽口水,勉強支棱起來。
火候差不多到了,陸云生道:“若是那詩會時有好事者問起,大兄可吟誦一首‘紫燕黃鶯,綠柳叢中尋對偶;狂蜂浪蝶,夭桃隊里覓相知’,此句一出,其人自然羞慚而退……”
陳松年喜上眉梢:“云生弟果然大才!”
陸云生心道:云思夜與陳松年,也不知道王小姐看得上哪個……大約都成不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這玄武湖不是在皇家園林之內嗎?到時他們該怎么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