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謹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林妱妱早就睡下了,她中午一直頻頻向外眺,可惜遲遲沒等到男人的車子。
直到天擦黑,她氣鼓鼓的蒙進被窩,一條消息都沒給他發。
夜色濃稠,窗外的月光被紗簾濾成朦朧的銀霧。林妱妱聽見樓下引擎熄火的聲音時,腕表指針剛劃過九點。她赤腳踩在羊毛地毯上,還未走到樓梯口,就聞到濃重的酒氣混著雪茄味撲面而來。
慕亦謹的領帶早就不知丟在哪里,襯衫領口大敞著露出泛紅的鎖骨。他踩上樓梯的腳步聲比平日重三分,卻在看見她的瞬間瞇起眼笑了。那笑容帶著酒意蒸騰的邪氣,像頭發現獵物的豹。
“還沒睡?“他嗓音沙啞得厲害,帶著威士忌浸泡過的醇厚。沒等她回答,人已經壓過來將她抵在走廊墻壁上。滾燙的唇舌糾纏間溢出黏膩的水聲,他啃咬她下唇的力道失了分寸,嘗到血腥味才稍稍退開。
林妱妱輕嘶一聲,被他掐著腰抱起來時,拖鞋啪嗒掉在地上。他指尖摩挲她后頸的力道時輕時重,醉酒后的體溫燙得驚人。當他的牙齒碾過她耳垂時,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你弄疼我了...“
“疼?“慕亦謹低笑,帶著酒意的呼吸噴在她耳蝸。他忽然掐住她下巴,拇指粗暴地蹭過她濕潤的唇角:“剛才咬我的時候,怎么不說疼?“
她陷入柔軟的床榻,被面泛起細微波紋。慕亦謹扯開襯衫,紐扣清脆落地。他俯身時帶著雪茄與酒香,掌心在她膝窩烙下溫度。唇齒交纏間溢出細微水聲,她指尖剛觸到他手腕就被扣進枕間。
真絲睡裙簌簌滑落,他帶著薄繭的指腹撫過她腰線,在月光下留下淡粉痕跡。她咬唇的瞬間被他拇指撬開,唇瓣染上艷色。窗外樹影婆娑,他埋首在她頸間,喉結滾動的聲音混著灼熱呼吸,將鎖骨釀成月光杯盞、
他忽然咬住她鎖骨,聽到她吃痛的抽氣聲反而低笑起來。染著酒氣的唇貼著她耳垂呢喃:“不是最會撒嬌嗎?再叫大聲點...“
月光流過他繃緊的背肌,那些暴虐的力道最終化作她頸間深淺不一的紅痕。當他的吻終于流連到唇角時,動作忽然溫柔下來,帶著幾分醉后的恍惚輕啄:“...寶貝“
她望著他逐漸失焦的瞳孔,知道這人終于要被酒精拽入混沌。果然下一秒,沉重的身軀就壓著她陷入床褥。慕亦謹最后的神志用來把她往懷里帶了帶,嘟囔的醉話混著灼熱呼吸燙在她耳際:
“寶貝好喜歡你...“
林妱妱嘆了口氣,認命的端來水盆幫他擦洗,然后又手把手帶著神志不清的他洗漱。
晨間。
晨光透過紗簾,在床榻上鋪開一層淺金色的薄霧。林妱妱半夢半醒間,感覺到身后的人動了動,溫熱的手臂從她腰間收緊,將她往懷里帶了帶。
慕亦謹的下巴抵在她發頂,嗓音還帶著初醒的沙啞,卻莫名透著一絲危險的意味——
“那個陸陽,到底是誰?”
林妱妱一怔,睡意瞬間消散了大半。她微微轉身,對上他半垂的眸子,那里面浮著一層冷意,像是蟄伏的獸在審視獵物。
“……我之前不是解釋過了嗎?”她輕聲回答,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被角:“盛叔叔介紹的,叫我認他做哥哥的。”
“哥哥?”他低笑一聲,指腹摩挲著她的腰側,力道不輕不重,卻莫名讓人心頭發緊:“叫得挺親熱?!?
林妱妱抿了抿唇,心里掠過一絲不悅——他總是這樣,強勢又霸道,連一個稱呼都要管??伤K究沒反駁,只是垂下眼睫,乖順地應道:“……那我以后不叫了?!?
慕亦謹盯著她看了幾秒,忽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他的拇指輕輕蹭過她的唇瓣,聲音低沉,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可以叫‘哥’,但不能是‘哥哥’?!?
林妱妱呼吸微滯,心里那股被束縛的不甘又涌了上來??勺罱K,她還是點了點頭,嗓音軟軟的:“……好?!?
慕亦謹這才滿意,低頭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不算重,卻足夠留下輕微的刺痛感,像是某種無聲的標記。
“乖?!彼托?,眼底的冷意終于散去幾分,可那股強勢的占有欲卻依舊清晰可感。
林妱妱靠在他懷里,任由他收緊手臂,可心里卻忍不住想——
他到底是在意她,還是僅僅享受這種掌控的感覺?
她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這個問題。
但回想起男人的溫柔愛護,她還是把不安壓在心底。
跪伏在床頭,她輕聲詢問:“你要吃什么嗎,這兩天沒少喝酒吧,我去幫你端一份醒酒湯上來呀?”
男人微瞇著眼,眼底還泛著細微的血絲,他抬手擋在眉眼間:“你叫我什么?”語氣微冷。
林妱妱頓了頓,試探:“小狗?”
啪
大手懲戒的打在她屁股上。
“叫我哥哥?!蹦腥颂裘夹Φ馈?
這男人真是.....小心眼。
她略有些羞澀的開口:“那哥哥,你吃嗎,我幫你端上來?!?
女孩柔順的說道,黑白分明的眼睛像小鹿一樣澄澈。
他摩挲著女孩柔嫩的肌膚:“寶貝,你可真貼心啊,你這么乖,我現在就想娶你回家。”
林妱妱心臟怦怦跳,她嬌嗔的撇了他一眼:“你說什么呀.....我先出去了...”
晨光透過落地窗,在絲絨被面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幾何光影。慕亦謹半倚在床頭,精瘦腰腹間隨意搭著條真絲薄毯,指間夾著的煙卷在空氣中劃出淡藍霧痕。
電話那頭,尹宗權的聲音帶著幾分低沉:“底下場子出事了,張恒斌今早直接被帶走調查了?!?
“哦?“慕亦謹懶懶地應了一聲,漫不經心地用煙頭灼燒床頭那本《論》的燙金書脊,看著紙張在火星下卷曲發黑,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
“投資的生物科技公司在C輪融資的時候爆出惡性丑聞,行賄實驗室審批人員的錄音...“
紅酒杯沿抵在唇邊,慕亦謹忽然低笑出聲。勃艮第酒液在他喉結滾動間泛著血光,像是咽下口腥甜的嘲諷:“老把戲,真沒勁?!八笍楋w煙灰,幾點火星濺在波斯地毯上:“查出來了沒?“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推出來的是姓沈的,三十二歲從基層調任上來.....“他又頓了頓:“據說是一步一步考上來的......”
“傀儡罷了?!八П浑S意擱在《論》焦黑的窟窿上,慕亦謹垂眸欣賞著酒液在紙張暈開的污漬:“總得宰幾頭肥豬祭旗?!八鋈挥眯饽胨榈靥荷系臒熁遥路鹉胨槭裁聪N蟻:“讓他們先玩?!?
他瞇了瞇眼,目光落在窗外晨光籠罩的城市輪廓上,眼底浮起一絲不屑。不過是權力游戲里的棋子,自以為能撼動什么,實則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控不了。
電話剛掛,莫子凜又打了進來:“港口項目黃了,錢投進去連響都沒有。“
慕亦謹眼底終于浮出幾分興味:“有意思?!八路鹂匆姍嗔μ炱降膬A斜:“居然還敢動到國外了...“
他眼底浮起一抹狂傲的譏誚。
——權力?規則?
——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場游戲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