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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詩社數據戰(zhàn)

安上門,皇城的南大門,帝國心臟的最后一道屏障。此刻,在瓢潑如注的暴雨和深沉的夜幕籠罩下,這座巍峨的城門卻如同即將噴發(fā)的火山口,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肅殺與壓抑。

李晉率領三十余名金吾衛(wèi)最精銳的悍卒,如同從地獄歸來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潛行至距離城門百丈之遙的一處廢棄望樓陰影中。雨水無情地沖刷著他們身上的血污,卻洗不去那刻入骨髓的鐵血煞氣。李晉拄著刀,左腿的劇痛如同無數鋼針穿刺,每一次心跳都牽扯著傷口,但他如同釘在地上的礁石,紋絲不動。冰冷的雨水順著他冷峻如刀削的臉龐滑落,洗刷著泥濘,露出那雙燃燒著不屈火焰的眼眸,死死鎖住前方燈火通明卻死寂得可怕的安上門城樓。

城樓上,本該肅立的金吾衛(wèi)士兵身影稀疏,且姿態(tài)僵硬。火把的光暈在風雨中搖曳,隱約可見幾隊穿著油布雨披的“巡邏兵”在垛口間走動,步伐沉重,帶著一種刻意模仿卻難掩生硬的節(jié)奏。城門洞開,巨大的包鐵門扇被完全推開,幽深的門洞如同巨獸張開的咽喉。門洞內,影影綽綽可見堆積如山的麻袋和木箱,顯然是被偽裝成貨物的障礙物,用以阻擋可能的沖擊。更令人心悸的是,在城門內側靠近城墻根的地方,臨時搭建起了幾個巨大的雨棚,雨棚下人影晃動,傳出低沉的金屬摩擦和機括調整的聲響——攻城槌!云梯的部件!突厥人和永王的叛軍,竟已公然將攻城器械推到了皇城腳下!

“狗膽包天!”李晉身邊一名絡腮胡校尉從齒縫里擠出幾個字,眼中怒火噴薄。

“永王……還有突厥的‘客人’,看來是等不及子時了。”李晉的聲音嘶啞冰冷,如同冰碴摩擦。他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城樓的布防,又望向城門外風雨飄搖的黑暗。薩莎提到的城外烽燧……信號源不止一處!如果安上門內亂起,城外的烽燧狼煙將瞬間點燃,關外的突厥鐵騎將如潮水般涌向毫無防備的關隘!時間,比預想的更加急迫!

“隊正,強攻嗎?趁他們立足未穩(wěn)!”另一名年輕隊正按捺不住,低聲請戰(zhàn)。

李晉緩緩搖頭,目光銳利如刀。“城門大開是陷阱。里面堆積的障礙物后面,必有強弓勁弩埋伏。城樓上那些‘巡邏兵’,眼神不對,都是見過血的突厥狼崽子。強攻,正中下懷,我們這點人填進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他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刺痛肺腑,“等王猛,等薩莎。他們若能及時搗毀西市信號中樞,斷掉烽燧之險,我們才有機會。”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陣極其輕微、如同夜貓潛行的腳步聲從望樓后方傳來。李晉猛地回頭,橫刀瞬間出鞘半寸!

“李協防!是我們!”王猛壓得極低的聲音響起,帶著喘息。他和薩莎帶著十幾名渾身濕透、沾滿泥污和火灰的精銳,如同鬼魅般從雨幕中鉆出,迅速匯入陰影。

“成了?”李晉眼中精光一閃。

“信號中樞炸了!裝置砸成了廢鐵!火油也澆滅了!”王猛快速匯報,眼中帶著一絲后怕和慶幸,“多虧了薩莎姑娘!要不是她,那‘玉門啟’的信號就上天了!”

李晉的目光落在薩莎身上。她一身黑色勁裝,濕透的布料緊貼著矯健的身形,臉上沾著煙灰,眼神卻異常清澈堅定。她對著李晉微微點頭,沒有說話,但那份決絕已然明了。

“城外烽燧呢?”李晉最關心這個。

“薩莎姑娘說,那傳聲筒直通灞橋驛附近的烽燧臺。信號中樞被毀,他們很可能直接點燃烽燧!”王猛急道。

李晉的心猛地一沉。果然!雙線危機并未完全解除!他看向薩莎:“烽燧臺位置?守備如何?”

薩莎迅速蹲下,用手指在濕漉漉的地面上快速勾勒出簡略的地圖:“灞橋驛東五里,驪山余脈,孤峰。易守難攻。平日駐軍一火(十人),但永王既要用它,此刻必是重兵把守,至少一隊(五十人)精銳,且必有高手坐鎮(zhèn)!”

五十精銳,占據地利!李晉手下算上王猛帶來的,也不過五十人,還要分兵攻打固若金湯的安上門?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絕望的氣息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彌漫在小小的望樓陰影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晉身上,等待著他的決斷。雨聲嘩嘩,如同催命的更鼓。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觀察安上門的薩莎突然開口,聲音清冷而帶著一絲異樣的波動:“李協防,你看城樓最高處,望闕的飛檐下……那是什么?”

李晉和王猛立刻順著她的指引望去。風雨如晦,視線模糊。但在安上門城樓最高處、象征皇家威嚴的望闕飛檐之下,似乎懸掛著幾盞特制的、蒙著素紗的宮燈?燈光在風雨中飄搖,明滅不定。更奇怪的是,那幾盞燈的明滅,似乎……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節(jié)奏?

“燈……燈語?”王猛有些不確定地低呼。

李晉的瞳孔驟然收縮!一個名字如同閃電般劃過腦海——柳依依!她的燈語求救信號!她曾用銅鏡在玉華閣打信號!難道……她就在這安上門城樓之上?被囚禁了?還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傳遞信息?

他強迫自己冷靜,目光死死盯住那幾盞飄搖的宮燈。明滅……長亮……短滅……短亮……長滅……急促閃爍……這節(jié)奏……這分明是柳依依在玉華閣使用過的、詩社約定的最高級別緊急求救信號!但位置,卻變成了“安上門”!

“是柳典記!她還活著!就在城樓里!她在示警!”李晉的聲音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是激動,更是更深的憂慮。柳依依在叛軍核心示警,處境何其兇險!

“信號內容?”王猛急問。

“還是最高級別求救!位置是安上門!”李晉快速解讀,眉頭緊鎖,“但這不夠!我們需要里面的具體布防!叛軍頭目位置!烽燧的觸發(fā)方式!”

似乎感應到了李晉的焦灼,城樓上的燈語信號突然發(fā)生了變化!那幾盞宮燈開始以一種更加復雜、更加快速的節(jié)奏明滅閃爍,不再是簡單的求救信號,而是……一種全新的、帶著特定韻律的組合!

“這是……”李晉凝神細看,腦中飛速運轉。詩社的密碼本他并未完全掌握,柳依依在用更隱秘的方式傳遞信息!突然,他腦中靈光一閃——飛花令!詩社成員以詩詞傳遞信息的拿手好戲!柳依依在用燈光的明滅,模擬詩詞的句讀和韻律!

“是詩韻密碼!”李晉低吼出聲,眼中爆發(fā)出駭人的精光。他強迫自己靜心,將宮燈明滅的長短、間隔,在腦中快速對應成詩詞的平仄、句讀。

長明(仄起)—短滅(頓)—短明短明(平仄)—長滅(句斷)—長明(仄起)—急促三閃(疊韻?)……

“烽……燧……鑰……在……闕……下……地……宮……樞……”李晉艱難地、一字一頓地解讀著燈光傳遞的密碼信息,額頭青筋暴起,這是對心神和體力的巨大消耗!柳依依在用生命傳遞情報!

“烽燧的觸發(fā)鑰匙,在望闕下方的地宮樞紐中!”王猛瞬間明白了關鍵!

“闕下地宮?”薩莎臉色微變,“我知道!那是安上門修建時預留的應急指揮所和秘密武庫!入口極其隱秘,就在望闕基座下!永王竟把鑰匙藏在那里!”

信息!至關重要的信息!烽燧的命門在闕下地宮!這比強攻孤峰烽燧臺要現實得多!

就在這時,城樓上的燈語信號驟然變得無比急促、混亂!隨即,其中一盞宮燈猛地熄滅!緊接著是第二盞!仿佛被強行掐滅!最后剩下的那盞燈,在風雨中瘋狂地、毫無規(guī)律地明滅閃爍了幾下,如同垂死的掙扎,然后也徹底陷入了黑暗!

“依依!”李晉的心臟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目眥欲裂!信號中斷了!柳依依暴露了!兇多吉少!

“狗雜種!”王猛和周圍的士兵也紅了眼睛。

憤怒和殺意如同巖漿般在李晉胸腔里沸騰!柳依依用生命換來的情報,絕不能浪費!

“王猛!”李晉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寒冰,帶著斬斷一切的決絕。

“在!”

“你帶二十名最精銳的兄弟,換上備用油衣(從玉華閣俘虜處繳獲),偽裝成潰兵或換防隊,想辦法混進城門洞!制造混亂,吸引城樓和障礙物后伏兵的注意力!動靜越大越好!但記住,保命第一,拖住他們!”李晉快速下令。

“明白!聲東擊西!”王猛抱拳領命,眼中燃燒著戰(zhàn)意。

“薩莎姑娘!”李晉轉向薩莎,目光帶著不容置疑的信任,“闕下地宮!只有你最熟悉路徑!烽燧鑰匙,必須拿到!毀了它!我跟你去!”

薩莎沒有絲毫猶豫,重重點頭:“跟我來!我知道一條密道,直通望闕基座附近!”

“其余人!”李晉掃過剩下的二十余名士兵,包括幾名身上帶傷的,“由趙伍長帶領,埋伏在此處,作為預備隊!若城門洞混亂起,王猛他們吸引住敵人主力,你們看準時機,從側面強攻登城!目標——奪回城樓控制權,救出柳典記!若我們拿到鑰匙發(fā)出信號,你們立刻點燃三支綠色信號火箭(金吾衛(wèi)聯絡用),通知城外巡防營,烽燧是假,全力戒備關外突厥主力!”

“遵命!”所有人低聲應諾,眼神決絕。

“行動!”李晉低喝一聲,不再看任何人,強忍著腿部的劇痛,拄著刀,緊跟在如同暗夜精靈般無聲竄出的薩莎身后,迅速沒入安上門側面一片被風雨和黑暗籠罩的、荒廢的園林之中。他們的目標:闕下地宮,烽燧鑰匙!柳依依用命換來的希望之光,絕不能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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