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周王·幽,復刻到心界,祈澤能感受到此刻心界中的異變。
不過他此刻無法觀察,很快與大卜、少宗伯離開殿內,等出了王的視野后,又上前攙扶受傷的大卜。
“你?”大卜詫異。
祈澤道:“少相得太史伯敕令,才能來豐京擔任御史。”
“太史伯有言,與大卜有舊,還讓少相尋個時間前往卜天宮,借日晷與觀塔……”
“哼…”大卜聞言悶哼一聲。
祈澤明白,這是不滿之前在陰風裂縫那,自己質問他占卜失職的事兒:“大卜勿怪,地龍翻身在前,少相急切,遂才出言無狀。”
“不必。”大卜緩了口氣:“此事怪老夫失算。”
說著,卻是目光一厲:“但兩月前的占卜絕對無錯,而是之后有人出手干預,引動了這地龍翻身!”
“老夫回卜天宮調令卜官之時,必要占卜一番,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膽,壞我周姬社稷!”
“……”
祈澤不語,只是眼中還是不解。
他一個只需兩千人相信的批命,如何能提前引動如此大范圍的地龍翻身?
其中必有緣故!
“莫非是申國?”此時,大卜在一側低語一聲。
祈澤望去,詢問:“大卜何出此言?”
大卜瞥了祈澤一眼,捂住心口的傷勢,擺擺手,沒有說下去,轉而讓近侍來攙扶,準備離去。
臨走了,他道:“你先去王田召集學子,老夫很快就來。”
祈澤心中一急。
少宗伯搖頭,拉住祈澤的臂膀:“少相不必理他,大卜倔強的性子,在周王室是出了名的,他不想說,必不會說。”
祈澤轉而對少宗伯一禮:“還望少宗伯告知。”
少宗伯錯愕,轉而失笑:“好吧,告訴你也無妨,那西申國中之外的犬戎一族中,聽說出了一位巫者,以人骨為卜,人祭為祝。”
“若是犬戎在申國進行人祭,以此繞開周禮,壞我周姬社稷……也有可能。”
犬戎?
西申國……
祈澤沒有細問,但也算知曉了自己想知道的,而剩下的,就看看心界中的那位間諜天命的刺客首領,他所去過的地方有何線索吧。
這位刺客首領往來于申國與周王室,如今復刻在他的心界,這往來的地方,也一并錄入。
祈澤按照這些路徑,或許能找到一二線索。
依照少宗伯的言下之意,很可能這申國偷偷讓犬戎的巫者入境,進行人祭,如此繞開《周禮》的桎梏,若真是這般的話,那申國境內總得有一個祭祀之地吧!
……若是從刺客首領的路徑中無法發現。
祈澤思索,那他只能再尋一些申國來的士者進行知命勿用,總能發現蛛絲馬跡。
……
……
“呦!”
“來人,調遣邑園甲兵,準備隨本御史前往鄉里!”
天命坐騎,隨著主人的天命晉升而晉升,此刻乘黃已至二命之儀,腳程更快了不少,祈澤很快回到豐京的邑園,征調御史麾下的甲兵。
……這是御史正士方有的權柄,之前身為下士的祈澤可無法動用。
地龍翻身,這邑園中也遭受劫難,按理說,此刻甲兵應當鎮守邑園,可祈澤放眼望去,只見一群劫后余生,惶恐不安的家伙,沒幾個紀律。
在看見騎著乘黃的祈澤,一愣之后,一位司兵手持長戈上前詢問。
“您是?”
祈澤沒時間與他們多言,直接亮出了代表自己御史正士身份的玉璧,以大周氣運凝聚出數枚虛幻的敕令:“地龍翻身,豐京之地難以治政,此刻,邑園所有甲兵皆聽本御史調遣,邑園諸司兵速速前來聽調!”
邑園有司兵下士一位,府四位,吏八位、徒十八位。
此刻大周氣運證實,三十一道敕令成!
一道虛幻的敕令在祈澤的指引下,落入這府·司兵手中。
對方一愣,轉而神色躊躇,手中的敕令好似燙手山芋,他猶豫道:“御史,您……您可是鎬京的御史正士……可有鎬京政宮,或是軍宮來的調令?”
“或是與豐京的御史正士商議過?”
嗯?
祈澤蹙眉。
就見一個甲兵快步跑來,準備對那司兵低聲言語。
“有何不能說!”祈澤動用玉璧,上面的大周氣運化作威壓,震懾那小甲兵。
對方一驚,顫顫巍巍拜下:“回稟正士……是管理集賢邑的御史正士……他發布敕令來,言說要咱們邑園調些人去護衛他在玉蟬鄉的莊子……”
那司兵見祈澤使用氣運威壓,眼神躲閃。
祈澤見了,呵道:“豐京為王之田邑,有御史正士四位,御史下士八位……這集賢邑的御史正士之外,別的御史正士可也為私調兵?“
“怎么,是怕地龍翻身之后,國人災亂,搶他們的莊子?”
那司兵不敢回答。
祈澤目光一厲,一道賞善罰惡毫不猶豫打向這司兵。
“啊!”
罰惡……這司兵痛苦地倒在地上,不過看來也有些武力,很快就清醒過來,只是那大汗淋漓的樣子,也不過是空有武力,此生就這樣了。
“御史息怒……”
“御史息怒!”
“咚!”這司兵眼中懼怕,他不只是懼怕祈澤的實力,更懼怕祈澤手中的正士玉璧。
心界有九命之儀。
現世自然也有九命之儀,而這九命之儀是地位,也是能動用一國氣運的權限。
以御史正士的身份,加上祈澤的實力,對付他一個不過府職,且還是直屬御史的司兵,不費吹灰之力……
他不敢扯謊,趕忙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此刻邑園中只剩下五百甲兵,其余甲兵以一百人為一支,都被御史正士和下士們調去看護他們在豐京的莊子……”
“哦,對了,管理邑園的正士還在邑園中,聽說暈了過去,此刻見不著面。”
“若是不然,這剩下的五百甲兵,怕是還要再調出去不少。”
祈澤聞聲,目色慍怒。
“好,本御史自會稟告王上。”
王上?
王上!
那司兵心頭一緊,愣愣看著祈澤。
祈澤不理會,他伸手點向另外幾枚懸浮著的敕令,修改上面的文字,加上了自己受王上任命,兼任大胥,且協助大卜與少宗伯治理豐京一職,且在上面的御史印后面,又添上了大胥印!
那司兵幾乎要暈厥過去,若是被王上知曉,他這司兵怕是要去刑宮走上一遭,生死難料。
“御史饒命啊!”
“御史!”
“閉嘴,本御史知曉你只是府·司兵,不敢違抗其余御史的敕令,但有罪就是有罪,若想將功折罪,就速速派人去將這敕令帶去給那些司兵。”
“哼,不管他們此刻在何處,半個時辰內未歸,斬!”
“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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