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三人起身,那股磅礴的氣場向著葉適壓來,在一瞬間就讓他感到了身體要被壓扁了一般,恐怖的氣勢如同傳說中的滅世洪水一般,洶涌澎湃的要碾碎葉適的每一寸肌膚。但下一刻,一股白色的云狀的氣體包裹了葉適的全身,所有的壓力在葉適被包裹的一瞬間消失,葉適往右邊看,白衣男子也看著他,似乎是確認了葉適并未有不適之后,便又收回了視線。葉適知道這白色的云狀物質(zhì)應(yīng)該與這白衣男子有關(guān),心下感激,連帶著之前救了自己的緣故,葉適決定之后要好好感謝這白衣男子一番,但想想自己又能幫這種人物做些什么呢?不由在心底暗嘲了一番自己。
在安全之后,葉適也開始思考起了剛剛幾人的話。
屠浮是誰?
最后一次?
我無法修煉是什么意思?
他們口中的那個“我”的計劃又是什么?
葉適按照一般的邏輯開始總結(jié):我無法修煉是因為屠浮?那么應(yīng)該就是因為我無法修煉,所以導致了“我”的計劃的失敗。而“我”的計劃到了連“神”都會因為他的失敗而動怒,這說明了這個計劃背后牽扯極大,計劃的目的是什么?財富?地位?葉適想到之前無論是白衣男子還是“神”的能力不禁搖了搖頭,不可能,沒有那么膚淺。他們的目標應(yīng)該極大,是要殺死另一個神嗎?但根據(jù)“神”的語氣來看,之前的“我”多半是和“神”有著差不多的能力,而因為“最后一次”和“無法修煉的人”兩個點可以看出,“我”變成我應(yīng)該是通過了類似“轉(zhuǎn)世”的手段。兩個“神”殺不死一個“神”?甚至到了需要其中一個“神”計劃到讓自己轉(zhuǎn)世?難道他們要對付的是一個超越“神”的東西?亦或是那個“神”本身就可以做到“不死”?
思緒萬千,葉適也難以想象之前“我”在計劃著什么。
但這時,“神”將手一抬,隨著一陣白光閃過,剛剛飛離視線的女人又出現(xiàn)在了眼前。
女人要說些什么卻被“神”打斷:“不要沖動,計劃總還要試一試的。”
女人面上不悅,但卻并未再說些什么。
在示意兩人坐下之后,“神”也坐下,祂看向葉適:“我叫明懸承,是懸承界的界主。”
一旁的女人跟著道:“落霞雨。”
白衣男子也點點頭:“鶩齊飛。”
“葉適,樹葉的葉,適合的適。”葉適介紹完自己后又接著發(fā)問,“界主是什么?”
“按照你們的理解就是一個“宇宙”的管理者、創(chuàng)造者。”說完,看了葉適一眼,又補充道,“你現(xiàn)在就在我的懸承界內(nèi),你之前生活的地方叫屠浮界,界主就是我們剛剛提到的屠浮。幾個”
明懸承說的輕描淡寫,但在葉適聽來卻極其不可思議。創(chuàng)造世界?宇宙何其龐大,葉適看著眼前的男人,袍子下的應(yīng)該是與自己差不多的身型,這樣的身體擁有著創(chuàng)造宇宙的力量?葉適還是覺得難以想象。就宛如一只螞蟻告訴你地球是他創(chuàng)造的一樣,就算他看起來多么的強大,這樣的體型也注定了他所擁有的力量是只能達到一個極限的。
“您創(chuàng)造了世界?”葉適有些懷疑。
明懸承將手一攬,一個碧綠的茶杯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上,正正好遞到了他的嘴邊,他微微低頭品了一口,道:“不對,不是世界,是宇宙,世界樹本身是一直存在的,只是某一天一群人為了世界樹整體的穩(wěn)定將祂的每一個部分填上了各自的規(guī)則加以維護,但是因為每個人所理解的規(guī)則的不同,所以為了防止規(guī)則的沖突,我們便將世界劃分為了不同的宇宙。”
“那世界樹是?”葉適又問。
“我們生活的地方,祂只是一棵樹而已。”明懸承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眼角不可查的閃過一絲陰翳。
葉適見明懸承回答的如此簡單,猜測他不希望自己再問下去,于是又轉(zhuǎn)了話題:“修煉是什么?我為什么無法修煉?”
“我來解釋吧。”一旁的落霞雨接過話茬,與此同時,她的手在石桌上輕輕一劃,幾個小泥人就從石桌中鉆了出來,伴隨著她的講解而不斷變換著動作與樣子,“最早的人族受天道指示,得知了自己是萬物之靈的身份,其中有一部分的先賢決定利用自己的這份靈性來模擬萬物,以求得到萬物的力量。很多人都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也有很多人因為看不見前路而放棄了,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在經(jīng)歷了不知道多少年,有人成功了,現(xiàn)在的人們并不記得那個人是誰,只知道因為那個人的成功,所有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都成功了。這便是觀想法與最早的修煉者的由來。”
在石桌上,幾個小人先是跪地看天,然后不知從哪里抱來了一些書籍開始研究,隨著落霞雨講到后面,一部分人離開石桌,一部分人突然消失,但最終一個小人突然眼冒金光,于是一些小人向他靠近,然后都產(chǎn)生了各自的異象,他們有的變成一座小山,有的化作猛虎……
桌上的小人亂七八糟,葉適看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所以我無法修煉是因為我沒有那所謂的靈性嗎?”
“聰明。”落霞雨點頭,石桌上的小人消失,“屠浮是一個極端的家伙,他認為沒有了修煉者人類就可以做到真正的天下太平,故而他將自己所擁有的世界中人類靈性誕生的規(guī)則給磨滅了。但很顯然,就算沒有靈性無法修煉,人們也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而發(fā)動各種各樣的戰(zhàn)爭,他的計劃,毫無疑問是徹頭徹底的一廂情愿。但比較不幸的是,你就出生在他所管理的世界里,那里的規(guī)則化作了你的生命根本,所以你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無法修煉了。”
“我能不能修煉對‘我’的計劃很重要?”
葉適不解,‘我’為什么要求我一定要可以修煉?
那他又為什么需要通過這種類似轉(zhuǎn)世一樣的方法來創(chuàng)造出現(xiàn)在的我?
難不成‘我’修煉的是某種和古代傳說中鳳凰一樣的法,需要通過轉(zhuǎn)世重修來提高修為?
那么‘我’提高修為又是為了什么?
“想要回答這個問題,我需要先告訴你‘你’的計劃。”
落霞雨的面色也變得嚴肅起來,她轉(zhuǎn)頭看向明懸承,明懸承點了點頭,示意可以說了之后,落霞雨又回過頭來看著葉適,“在告訴你計劃之前,我先提醒你幾件事,這個計劃是不能被其他界主知道的,我們之中有叛徒,所以在你得知這個計劃之后,一定不能告訴其他人,作為輔助的手段,我也會在你的靈魂中留下禁制,讓你在向別人吐露出計劃時會痛苦萬分甚至可能死亡。”
似乎是看葉適在猶豫,落霞雨又補充道:“不過你放心,在你有泄露計劃的打算之前,禁制會讓你強制清醒與冷靜,如果就算這樣你還是要說,那也隨你。”
葉適沉默。
他想到了那道雷霆,還有那隨之而來的死亡的壓迫感。死亡,死亡,又是死亡。他覺得那個屠浮或許是對的,他前面的十七年從未如此的靠近“死亡”這兩個字,可是在今天晚上,這已經(jīng)是他第二次面對這個詞語了。修煉者或許真的不應(yīng)該存在,但這不是他該想的。
他只是一名十七歲的高中生,他不想再繼續(xù)下去,他現(xiàn)在只想要回家。葉適知道,在聽完那個計劃之后,自己會陷入到一個更深的漩渦之中,要想脫離這個漩渦,或許現(xiàn)在就是最后的機會了。人們總說想要波瀾壯闊的一生,但當你真的站在這里的時候,你所想的不會再是那成功的可能,而是失敗的后果。葉適現(xiàn)在就站在這里,他知道或許自己可以去完成“我”的計劃,他相信那個“我”的計劃應(yīng)該是真正的波瀾壯闊,但他也明白那條路上的每時每刻應(yīng)該都和今晚一樣充斥著“死亡”二字。
他還想活著,他想回家。
但他真的還回得去嗎?
“那道雷霆……”葉適終于開口,他并沒有順著落霞雨的話繼續(xù)說,他問了一個問題。
他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在問的這個問題的答案,但他不敢去相信,也不能去相信,于是他問,“是屠浮要殺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