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要什么？“

蘇小暖的聲音很穩，她緊緊攥著從急救包里抽出的手術刀片。

刀疤臉嗤笑一聲。

“有人吩咐了，讓我們來'請'蘇醫生喝杯茶。“

他身后的一個小弟不懷好意地補充：“有人要廢了你這雙拿手術刀的手。“

蘇小暖的心沉到了底。

不是臨時的見色起意，是蓄謀已久。

“老大。”黃毛咽了口口水，“這一路跟你四處逃生，我好久都沒嘗過女人的滋味了......”

“哈哈哈！你別給玩壞了！”

聽著他們的污言穢語，蘇小暖心里一涼，只希望紀寒深能看到她發的信息，快點出現。

“別過來！“

她話音未落，一個黃毛混混已經不耐煩地從側面撲來。蘇小暖反應極快，手腕一翻，鋒利的刀片貼著對方的手臂劃出一道血口。

“啊！“

黃毛慘叫。

另一人見狀，一腳踹向她的腹部。

蘇小暖被踹得連退幾步，后背重重撞在墻上，悶哼一聲，手里的刀片脫手飛出，在地上滾了幾圈。

完了。

刀疤臉慢條斯理地走過來，皮鞋踩住她的手腕，用力碾壓。

她的手表應聲而斷，表鏈散落一地。

腕骨欲裂的劇痛傳來，蘇小暖甚至聽到了骨頭被擠壓的細微聲響。

“醫生？“他彎下腰，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現在，你什么都不是。“

蘇小暖偏過頭，一口咬在他的虎口上。

“操！“

刀疤臉吃痛，想也不想，反手一耳光狠狠抽在她臉上。

清脆的響聲。

蘇小暖整個人被扇得歪倒在地，左臉頰瞬間麻木，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

“給臉不要臉的婊子！“

刀疤臉徹底被激怒，抓住她的頭發將她拖到地上。“綁起來！嘴堵上！老子今天就讓她看看，手是怎么一寸一寸斷掉，再怎么被我們玩壞！“

兩個小弟立刻上前，一人抓住她的胳膊，一人按住她的腿。

蘇小暖拼命掙扎，用膝蓋頂，用牙齒咬，但寡不敵眾。

粗糙的麻繩被緊緊勒在手腕上，勒進肉里。她疼得眼淚直冒。

黃毛還在為剛才被劃的仇報復，抓起桌上的煙灰缸朝她肩膀砸去。

“砰！“

尖銳的疼痛從肩胛骨傳來，蘇小暖痛呼一聲。

膠帶在她嘴上繞了一圈又一圈，徹底封死了她的聲音，只剩下徒勞的“嗚嗚“聲。

呼吸困難，鼻涕眼淚混在一起。

刀疤臉滿意地看著她的狼狽，從工具包里抽出一把老虎鉗，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說，從哪根手指開始呢？食指？還是中指？“

蘇小暖的瞳孔劇烈收縮，她拼命搖頭，發出含糊不清的叫喊聲。

刀疤臉抓住她的右手，掰開她的食指，老虎鉗的尖端對準了她的指甲。

“別著急，慢慢來。先把指甲一片片拔掉，再折斷指骨，最后......“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轟鳴聲。

不止一輛。

黃毛跑到窗邊探頭一看，臉色瞬間蒼白。

“大哥！樓下全是警車！警察來了！！“

刀疤臉咒罵一聲，丟掉手里的鉗子。

“撤！從后窗走！“

他臨走前惡狠狠地踢了蘇小暖一腳，正中她的肋骨。

黃毛氣不過，操起一邊的花瓶就往她身上砸去。

蘇小暖已經來不及躲了，花瓶就這樣砸在她的身上，數不清的碎片劃開她的皮膚，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的血。

“算你走運！“

三人迅速翻窗逃跑，房間里只剩下蘇小暖一個人。

她蜷縮在地上，渾身疼痛，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呼吸困難，意識開始模糊。

“砰！“

一聲巨響，公寓那扇薄薄的門板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飛，直直砸在墻上。

門口的光影里，紀寒深的身影逆光而立。

蘇小暖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他的瞬間，心里那根繃緊的弦終于斷了。

是他。

他真的來了。

她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

淚水更加洶涌地涌出，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劫后余生的慶幸。

紀寒深的視線掃過室內，最后定格在蜷縮在地上的蘇小暖身上。

她渾身是血，衣服撕裂，頭發散亂，臉頰紅腫，嘴上纏著膠帶，手腕更是被繩子勒得血肉模糊。

而在她不遠處，靜靜躺著一把老虎鉗。

一片指甲，躺在血泊里。

他的心臟被什么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

紀寒深沖到她身邊，蹲下身，掏出戰術刀，“唰“地割斷了她手上的繩索。

粗糙的麻繩解開，露出底下被勒得見血的皮膚。

她的手指，更是血肉模糊。

紀寒深割繩子的手，第一次有些不穩。

他撕掉她嘴上的膠帶。

空氣涌入肺里，蘇小暖劇烈地咳嗽起來，眼淚生理性地往外淌。

“對不起，我來晚了。”他輕輕地擁住蘇小暖。

“他們……后窗……“她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紀寒深沒說話。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她從頭到腳裹得密不透風，隔絕了一切窺探的視線。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打橫抱起。

懷里的人很輕，還在無法抑制地發抖。

他低頭，看著她紅腫的臉頰和布滿淚痕的睫毛，再也壓不住那股幾乎要焚毀一切的怒火。

路過門口時，小李正帶人沖進來。

“隊長！人跑了！“

紀寒深抱著懷里的人，目不斜視，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追。“

他的聲音低沉、平靜，卻淬著冰。

“挖地三尺，死的也行。“

小李看著他懷里衣衫不整、滿臉是傷的蘇小暖，再聽到這句命令，當場打了個寒顫。

他知道，隊長是真的動了殺心。

紀寒深抱著她走出那棟居民樓，外面已經站滿了圍觀的人。

人群中有一道冰冷的視線，紀寒深敏感地望去，卻找不到視線的來源。

他感覺到懷里的人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

他收緊手臂，下顎緊繃：“別說話，沒事了。”

蘇小暖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放棄了掙扎，反而將臉更深地埋進他帶著煙草味的外套里。

紀寒深抱著她的手臂，又收緊了幾分。

救護車上，她已經暈了過去，纖細的手臂露在了外面。

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著她手腕那幾道陳舊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