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魂穿來此二十五年的異鄉客,姜新東一直在期盼自己的‘金手指’到來。
然而在此之前,他身上并沒有出現系統、老爺爺、古老玉佩、筆記傳承等外掛。
姜新東只是記憶比別人強一點,反應比別人快一點。
加上在經歷人形風箏和六指邪詭期間,表現出來的深刻觀察力,強大而精準的直覺,應該也算特長吧。
雖然這些綜合起來的素養,與真正意義上的金手指相比有些牽強,存在感也很弱,但總歸是讓姜新東借此活命了。
而此刻,在成功騙退白曙后,姜新東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金手指,恐怕是能夠與邪詭事物發生某種共振的,不斷流淌的,只要不死就會一直存在的自身鮮血吧!
不然沒法解釋白曙的頭發在沾染鼻血后,就會繃直并指引其本體的方向。
另外還有一個收獲就是,姜新東現在只要集中精力,就能通過人形風箏的視角,居高臨下俯瞰大地,目送那只從天而降的六指巨掌,如同倒放的影像般縮回烏云,消失在天穹深處。
至于地面的海市蜃樓,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無蹤。
由此種種,姜新東推測出第七條準則,這大概率是連尊城的邪詭特管總部都不知道的。
那就是一直以來,大家以為關于邪詭的規律只有一套,也是普通人用來保命的,即摸索出來的邪詭殺人規則越多,活命機率越大。
但其實還有第二套規律,是用來收容邪詭的。
根據姜新東現有的觀察來看,邪詭可以‘收容’。
而收容,應該分為被動收容和主動收容。
被動收容,就是各種意外遭遇,最終成為陳山川這個狀態,成為馴靈人。
主動收容,則是摸索出邪詭的所有殺人規律,至少在這邪詭生出新規則前,就可以利用它的能力。
兩者的區別在于,被動收容存在嚴重的副作用,使用邪詭能力會透支生命。
主動收容的話,姜新東目前沒發現身體任何不適,流鼻血是從小就有的毛病,不算在內。
當然,姜新東暫時只能通過人形風箏進行觀察,等到將來某一天,他能控制人形風箏做些什么,或者本身像風箏一樣借風而起。
也許到了那種程度,才會出現‘副作用’吧,這需要一定時間來驗證。
如此一來,此刻的姜新東,至少掌握了三個秘密作為籌碼,可以向邪詭事事務特管總部討價還價。
第一個籌碼是白曙隱身的前提條件。
第二個是邪詭擁有兩套規律,其中主動收容無副作用(待定)。
第三個是他可以借助人形風箏的視野,通過附近的山體,建筑等景物,從而判斷出人形風箏的大致方位和下落。
甚至在風大的時候,借助風力促使自己更輕盈,運動速度更快。
三個籌碼中,最有保障的莫過于白曙隱身的前提條件,因為其本人絕對不會透露,姜新東也暫時不會。
而邪詭的主動收容規則,隨時可能被另一個觀察力敏銳的人發現,所以有好的價碼時,應該盡快兌現掉。
至于姜新東能利用人形風箏的秘密,這算底牌了,在賣出第二個籌碼時,聰明人九成九會懷疑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只要姜新東不承認,也沒人能夠驗證。
當然,姜新東自身鮮血與邪詭能夠產生未知反應,這也算底牌之一,只不過他不可能出賣自身來換取利益,除非這個利益事關生死,或大到無邊。
當下,近海大道邊,明面上的所有危機得到了暫時緩解。
何春文教授和韋戈隊這一趟不能說無功而返,只能講層出不窮的意外,使得所有準備都顯得蒼白無力。
回尊城總部述職,并進行第二輪準備前,何春文教授拍了拍姜新東肩膀,讓他靜候佳音,這一次必有厚報。
姜新東卻是問了一件別的事:
“何教授,境內除了官方的邪詭事務特別管理部外,民間是不是也有類似的團體?”
何春文笑了笑:
“有啊,其實只要你加入特管部,這些情況都會在特訓中有所了解。
你既然現在就想知道,我可以大致說下。
特管部的前身,其實就是民間各個教派和民俗的聯盟,后來被官方捏合在一起。
如今的特管部狀態,有點像議會制,就是每個傳統的團體,擁有自己的席位和勢力,勢力之間屬于競爭關系。
然后每個勢力會推出自己培養的最優人才,有些進入特管部處理日常事務,有些負責解決邪詭及特殊情況。
一般一件事情被解決后,特管部二十八個席位代表,會進行績效表決,表決得來的績效值,自然歸屬于做成這件事的人,及其最后的勢力和席位。
由于是末位淘汰制,一個勢力派出的人才要是無法妥善解決一件事,甚至連局面都無法控制,導致傷害范圍擴大,那不僅賺不到積分,還會被倒扣。
這樣一來,該勢力的就會被淘汰,席位被別的勢力拿走。”
“明白了。”姜新東心說貴圈好亂,嘴上繼續道。“那請問,有沒有游走在灰黑地帶的團體呢?比如營救白曙的這伙人,他們體現的底蘊和實力,應該是相當恐怖的吧?”
何春文教授點頭:
“確實很恐怖,這類不擇手段的團體,就是除邪詭外,特管部需要大力打擊和斗爭的對象。
白曙屬于哪個勢力,我暫時無法作出判斷,只能說,六指邪詭和海市蜃樓邪詭這兩種,非常新,從未見諸任何報告和檔案。”
姜新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分了一半不帶血的白曙頭發給何教授,讓他帶回去研究。
馮岸局長這邊,大手一揮給陳家父女和姜新東放了三天假,雖然白曙跑了,人形風箏也沒抓到,更是險些死在六指邪詭和海市蜃樓之中。
但是整個事件,陳云柯和姜新東功不可沒,嘉獎什么的都會上報審批。
所有傷亡于邪詭的治安及特戰人員,撫恤也是從速從優。
姜新東在離開前,還有兩件事囑托給了馮岸局長:
“第一件,希望馮局長您可以盡快派人跑一趟白曙老家,查他的親人、鄰居、同學和朋友,我要知道他從小到大每一件事,哪怕是他幾歲開始不尿床,什么時候開始看顏色書這些信息,也不能落下。
第二,所有被人形風箏殺死的遇害者,都需要盡快火化,包括王沖的兒子王又成。”
“沒問題。”事關近海社會的安穩,馮岸不敢有絲毫懈怠。
在目送姜新東和陳家父女離開后,馮岸臉上的微笑慢慢收斂,身子側轉,視線落在馬路對面的某幢寫字樓頂。
那里,有個影子一閃而過,周身似乎有云氣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