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中?!?
聽力變敏銳的陳山川憤恨搖頭。
“三發子彈打中遠處的建筑墻體了,我聽見三次石屑迸濺的動靜?!?
姜新東把手槍還給陳云柯,繼續填補不斷消散的粉筆結界。
這次真的全靠粉筆保命了,如此有價無市的寶貝,可惜只有官方特管部有。
此時陳山川無比暴躁的拳錘地面:“該死的白曙,該死!該死!該死!”
陳云柯連忙阻止父親自殘,同時深深憂慮邪詭力量對馴靈人的影響,只能盡力安撫其情緒。
姜新東眼看自己手中的粉筆越來越短,六指邪詭沒有離開頭頂空域的意思,只恨能觀察的時間太少,能自保的手段太少。
陳山川呼吸狂促,情緒越來越難以控制,暴怒之余,渾身似有力場波動。
毫無征兆的,他右手斷掌接續的地方,忽然崩射出無數晶瑩絲線。
這一變故讓人猝不及防。
只見陳山川手腕中的絲線如同晶線銀花,朝四面八方撒網般鋪展開去。
這絲網似乎存在意識,在即將觸及姜新東和陳云柯的瞬間,自動改變運行軌跡,就像遇到礁石的流水,往兩側及后方疾行,并在高速震顫和細微嗡鳴中,在某個空空如也的拐角,果斷罩住一個人形執刀輪廓。
下一秒,絲網迅速收緊,死死勒住人形執刀輪廓,就像一個木乃伊,分明就是白曙。
“臥槽!”
白曙猝不及防,做夢也想不到會被反制。
緊接著,包裹著白曙的絲線輪廓消失不見,但連接著陳山川這一頭的絲線卻依舊緊繃,這意味著白曙的隱身力場,已經影響到了絲線。
姜新東大喜:“陳叔把他拖過來!”
陳山川還是第一次使用邪詭力量,控制無數絲線的運動方向時靈時不靈,姜新東和陳云柯雖然看不到白曙,但他被甩來甩去,碰撞地面的砰砰聲,慘叫聲,匕首脫離聲,還是可以聽見的。
最后,白曙被提拉到粉筆形成的冷焰結界之中。
姜新東讓陳山川繼續束縛白曙,在完全看不見的情狀下,摸到其右手。
下一秒,姜新東與白曙接觸的右手也憑空消失。
呼~
姜新東長長吁了口氣,抓著白曙右手,一起伸出冷焰結界。
果然!
不出所料!!
姜新東喜道:
“在白曙隱身力場的外溢加持下,六指邪詭的吸力無法影響到我。
陳叔,陳云柯,我們有救了!”
考慮到陳山川雙腿受傷,陳云柯是單腿受傷,兩人都不方便走路,等粉筆用完,何春文與馮岸的支援還沒到的話,就需要白曙的隱身能力了。
姜新東用手槍抵著白曙太陽道:“你的隱身范圍是周身十厘米吧?能不能擴展到一米?”
白曙咬牙切齒:“不能!”
“好的?!苯聳|的語氣平靜無波?!澳谴魰鸵黄鹚?,在我被吸走之前,一定打爛你的頭,就算我沒有,陳叔也會很樂意勒死你!”
白曙暴怒:“你他媽到底想怎么樣?”
姜新東淡淡道:“把你的隱身范圍最少延伸一米,至少能囊括我們三人?!?
“不可能!”白曙斷然道。“那樣我會死得更快!你以為我為什么得白化?。窟@是使用邪詭力量的副作用!”
姜新東‘呵’了一聲:“誰讓你砍傷了我的人,讓他們沒辦法正常走路。最少也要五十厘米?!?
白曙拼命掙扎,但甩不掉陳山川覆蓋在他身上的絲線。
此刻的他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陳山川也成了馴靈人,而且能力奇特,剛才砍了人后就該跑。
現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得消耗生命力救三個死仇,白曙覺得一口老血頂在胸膛,隨時會噴出來。
這當口,陳山川左右小腿上的傷已經停止出血,而且還被體內的絲線主動縫合,那絲線乍一看就像線蟲在蠕動,令人頭皮發麻,但至少行動是沒問題了。
姜新東的粉筆在一次次填補冷焰結界的過程中,已經只剩下兩厘米多,他看了眼陳云柯和陳山川說:
“不能再等下去,現在就得行動。
我們一起抱住白曙,進入他的隱身范圍。”
陳云柯略一遲疑,她要是抱著白曙,豈不是要緊貼在對方身上?
姜新東心有靈犀,扳著陳云柯肩膀,讓她和白曙背靠背,然后自己用左手抓著白曙左臂,右手穿過陳云柯右腋,向上扳住白曙肩膀。
陳山川秒懂,有樣學樣,右手抓著白曙右臂,左手穿過女兒左腋,向上扳住白曙肩膀。
兩人猶如安全帶,將陳云柯和白曙牢牢箍在一起,同時也能輔助她行走。
下一秒,地面的淡金色粉筆灰隨風而逝,周身冷焰也熄滅無痕。
“啊~”
陳云柯驚聲輕呼,雙手交疊在胸前,死死抓著父親和姜新東在自己腋下的手臂。
萬幸,姜新東再一次賭對了,白曙也沒有亂來,他盡力維持著五十公分的隱身力場,使得六指邪詭的吸力沒有施加在他們身上。
但是吸力帶來的疾風怪嘯,就像鬼哭狼嚎在耳邊回蕩,地面塵土疾速飛升,也在他們眼前形成了薄紗狀的龍卷風狀帷幕。
陳山川忽然說:“我能看到白曙了,你們也是嗎?”
“我們處于同一個隱身力場中,所以就能看到白曙。”
姜新東說話間發現,原來白曙在隱身時,不僅頭發會繃直,連汗毛都是豎起來的。
“嘿tui。”白曙滿心不甘與憤恨,扭頭朝姜新東吐了口濃痰。
姜新東側頭避開,但還是有些許的唾沫星子濺在耳廓上。
陳山川上下兩排牙齒磨得嘎嘎直響,分明在極力克制咬死白曙的沖動,暴喝道:“不想死就老老實實往前走!”
白曙冷笑:“你們三個,老子一個,同歸于盡也是老子賺了?!?
姜新東大叫:“有膽你就試試!”
白曙同樣拔高音量到了尖叫的程度:“試就試!!”
“來?。。。 苯聳|怪吼。
這時候比的就是氣勢,誰弱誰就輸了,雙方的心臟都在劇烈搏動,急促帶著唾沫星子的呼吸直接噴在對方臉上。
最終,嘴角劇烈抽搐的白曙再一次妥協,他不想死,尤其是在好不容易得到邪詭之力,未來大有可為的情況下,更不能死。
于是在姜新東的指揮下,白曙和陳云柯像螃蟹一樣橫著走,陳山川倒著走,姜新東控制方向,負責觀察。
四人艱難邁出小碎步,朝兩百米開外的海市蜃樓‘邊界’緩慢移動。
五分鐘后,就在四人即將離開六指邪詭的影響范圍時,姜新東第三次出現恍惚。
他連忙甩頭,就見視野截然一變,眼前不再是白化病人的皮膚和淡金白發,而是再次近距離看到大幕之后的六指怪掌。
這次姜新東看清楚了,六指怪掌遍布刺青的腕子上,戴著一塊黑色腕表。
腕表表面印著一串顯眼的字符。
綠色的字體不住跳動:
2·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