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禎身體力行的展現了什么叫吃醋的男人不好惹。
何珠只得小意哄著,可哄來哄去他還是冷著臉,搞得何珠也覺得沒意思。她還有自己的事要操心,哪里有那么多閑心去哄男人,讓他自己哄自己吧。
她不再說話,下了馬車就扶著肚子慢慢往前走,心里卻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不知道程文友他們贖出何玉的事進展到哪一步了。
……
趙貴從賭坊出來,又被朋友拉著吃酒,還點了他平日里都舍不得點的姑娘。
他心情大好,對著朋友說,“最近府里有些事,等過兩天過了我就跟我爹說,我可是擔著府中采買之責,你們那鋪子雖小,可販賣的是各處的稀罕物,府里的奶奶小姐們未必不喜歡。”
什么擔著采買之責,充其量是負責采買的管事要看在趙管家的面子上給他分點油水罷了。
不過侯府這些大小管事頭頭,都是沆瀣一氣,聯起手來弄銀子。
雖然內部爭斗不斷,但對上主子,那還是挺團結的,畢竟拔出蘿卜帶出泥,要是主子察覺,誰都落不了好。
趙貴在府里人人都給面子,可在外到底是個奴仆,哪怕他爹是大管家,走出去能賣的面子也有限。這二位朋友雖說認識的時間短,可對他是真不錯,回回有孝敬不說,面子上還恭敬。
聽了他的話,對面吃酒的二人不著痕跡對了個眼,都笑了。
一人還拿出一包銀子給趙貴,“貴哥哥,知道您不缺,可這么大的忙,我們肯定要表示表示啊,您受累了,以后我們兄弟二人還要仰仗您呢。”
“好說,好說。”
趙貴惦記著賭坊記得帳,伸手就接下。
陪著喝酒的二人正是二丫的哥哥程文友和表哥陳勇。
陳勇在外跟著主家跑商,什么三教九流都打過交道,這些高門大戶的小鬼更是手到擒來。
他因著主家出事要全族回南邊老家,他不想回,剛好表弟這里有差事,干脆一起干了。
銀子當道,三人好得像親兄弟一般,陳勇突然哭起來。
趙貴不解的問,“陳兄,這是為何?”
陳勇一開始只是搖頭,后來經不住趙貴再三問,這才抹了把淚,說出實情。
“我從小沒了娘,爹娶了后娘以后家里就再也不管我,我是被姑母接濟著長大的,總想著等以后大了干一番事業來好好孝敬姑母。不料天有不測風云,等我在外跑商幾年掙了銀子回到京城,卻發現姑母已經去了……”
這個年代出門行商一趟回來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的都有,當然也有一家團圓和和美美的。
“對了,陳兄弟,你姑母好似就在什么侯府做事吧?你不是掙了大筆銀子,要接你表弟表妹出來享福么,何不問問趙兄弟?”
程文友插嘴道。
趙貴點頭,一拍胸脯,義不容辭道,“別的府不清楚,我們安遠侯府我是清楚的,陳兄弟還有什么線索?”
“實不相瞞趙兄,我姑母正是在貴府上做事時嫁了人,姑父姓何,是貴府的家生仆人。不過姑母命苦,生了一女一子,姑父卻早早去了,現下姑母也去了,不知道我表妹表弟要如何過活。”
姓何?
還兩口子都死了?
趙貴端著酒盅的手一頓,想起了那對容色極好的姐弟來。
只聽陳勇又連連嘆息,“表妹如今應是二九年華,就連表弟也應有是三四歲了。想我前些年風里雨里掙那么多銀子,要是無法給他們過好日子,如何對不住姑母的養育之恩……”
這就對上了,趙貴眼中冒出精光。
只是何玉眼下有點子難辦,三少爺一直饞著還沒上手呢,怎會輕易放人?
爹是大管家,府里主子們的腌臜事趙貴都知道的七七八八,尤其是三少爺,那可是品味不俗。
就連他也盯著何玉呢,姐姐是無法了,攀了高枝,剩下弟弟也能解解饞,他正打著三少爺熱乎勁兒過了也能吃點湯水,可現下有人愿意花銀子……想起賭坊的欠賬,他咬了咬牙。
務必不能放過這筆銀子,他急需銀子填賭坊的窟窿。
他臉色陰晴不定,最終“咚”的一聲放下酒盅,盯著陳勇。
“陳兄弟,你表妹已是嫁了人,要是我給你找出表弟,你肯出多少銀子?”
“趙兄弟竟真的知道?”
陳勇驚疑不定,“侯府的贖身銀子有多少,往多了說也是幾十兩罷?”
“哼。幾十兩是主子開恩,要是主子不愿放人,幾百兩也別想出府!”
趙貴冷哼,臉色不大好看。
陳勇更是神色灰白,“這可如何是好?想那侯府尊貴的主子,身邊都多少人伺候著,怕是多這一個下人不多,為何不愿呢?”
“這其中的門道你就不懂了,”趙貴得意,“你表弟可是我們三少爺離不得的人,你要贖他出來,是在主子眼皮子底下弄鬼。”
陳勇大急,恨不得給趙貴跪下。
程文友插嘴,“趙兄弟神通廣大,肯定能想得出辦法的!”
“一百兩,我出一百兩!”陳勇一拍桌子,沖著趙貴說,“還請趙兄弟幫忙!”
趙貴搖搖頭,“我只在府里上下打點都不止這個數,更何況還要冒著得罪三少爺的風險。”
“那您說個數!”陳勇明白了。
趙貴比了一只手。
陳勇跌坐在凳子上,“我在外跑商這些年,也掙了些銀子,可五百兩……五百兩……”
人在手里的銀子大筆飛走時,就是這么痛徹心扉的表情,趙貴深以為然。
在他看來,已是炸出了陳勇的底牌,五百兩,怕是除了鋪子以外,陳勇手里所有的銀錢了。
“你還有鋪子,以后靠著我在侯府的門路,什么銀子賺不得?”他拍了拍陳勇的肩膀,心里全是賭債即將還上的滿足,“好好想想吧。”
就在他走到門口時,身后響起了陳勇咬牙切齒的聲音。
“趙兄弟,我現在全部家當只得四百兩,你要是不嫌棄,就盡快把我表弟贖出來。”
陳勇從胸前掏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這一百兩你先拿著在府里打點,事成之后另外三百兩我再奉上。”
“成,就當兄弟一場,這個忙我幫定了!”
趙貴彈了彈銀票,志滿意得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