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妗晚上下打量了她好幾眼，姜梔以為自己穿著有什么問題，剛要問，就見姜妗晚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你這身倒是不錯，在宴會上也不會丟了姜府的面子。”
姜梔本想要問的話咽下去。
兩人一前一后上了馬車。
馬車足夠寬大，坐著兩人也不顯得狹小。
姜妗晚很懂得享受，早早就命下人在馬車里鋪了毯子，就連坐的地方都有一層柔軟的棉墊。
茶水和點心備在一旁，避免路上會餓。
馬車在路上行駛起來，晃晃悠悠。
車窗簾子被風吹起，外邊的雪景若隱若現。
長公主府前，門庭若市，馬車絡繹不絕，今日這場宴會來了不少的官家小姐和公子。
一名女子在侍女的攙扶下走下了馬車。
女子容貌清麗溫婉，娥媚遠黛，穿著白色裙衫，似九天之上的仙子，大概是身體有些虛弱，女子時不時用帕子捂著嘴咳嗽，弱柳扶風，使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一旁的侍女給女子披上披風，提醒：“小姐，注意風大。”
葉舒語眉間似含著愁緒，“你說，他今日會來嗎？”
“會的，”侍女安慰自家小姐，“長公主舉辦的宴會，很多人都會來。”
路過的有不少人認出了這是葉家那位體弱的嫡女。
說起這位葉家的嫡女，鮮少有人不知其“京城里第一才女”的稱號，人不僅容貌出色，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只是因為先天的原因，身體虛弱，并不常外出。
但是上門提親的人并沒有因此減少，尤其是葉家還是個大家族，娶到葉家的嫡女毫無意外會有利于自身家族的發展。
幾個想要與其交好的小姐圍到葉舒語身邊，活潑一些的直接叫道：“葉姐姐。”
葉舒語斂下眉間愁緒，面上自然掛起溫婉的笑，“你們好。”
有個人自來熟的挽住她的手臂，葉舒語眉心幾不可查的一壓，心里雖是不喜，她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微微笑著問候：“你們何時來的？”
“也是不久前來的。”
葉舒語點了點頭，聽著面前的幾個人說話，目光在別人不注意時游移開，無意間看到了不遠處的熟悉的面孔。
心下有了借口，葉舒語咳了咳，柔柔道：“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可容我過去打聲招呼。”
其他人說話聲一頓，可也沒理由攔著她，葉舒語順利的走過去了。
“阿晚。”
輕柔的聲音落到耳邊，剛下了馬車的姜妗晚看過去，認出來人，“葉舒語？”
姜梔站在一邊，葉舒語和對方有過幾面之緣，她沒有忽略，對姜梔也打了聲招呼，不過稱呼要更為生疏些：“姜三小姐。”
話落，她笑了笑，似是和好友寒暄般，熟稔的對著姜妗晚道：“我們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見了，你看著變了不少。”
姜妗晚疑惑：“我們前不久不是剛在書院見過嗎？”
葉舒語面上的笑一僵，隨后恢復正常：“我一個月前染了風寒，這一個月里我并未去書院。”
姜妗晚挑眉，“那是我記錯了。”
對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了，葉舒語已經習慣了，嘆了聲，想到什么，她眸光閃了閃，語氣帶上了點姑娘家的羞澀：“阿晚，你哥哥今日可會來參加宴會？”
和對方也算是相處過一段時間，姜妗晚哪能聽不出葉舒語話語里的意思，她帶了點試探，“你倒是在意我哥哥。”
葉舒語一雙水眸盈盈，像是欲語還休。在侍女的攙扶下，姿態更是顯得柔弱：“上次姜公子幫了我，我一直沒來得及回報，所以我想著若姜公子這次來宴會的話，我就可以當面感謝他。”
“上次？”
姜妗晚：“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可能那件事對姜公子來說微不足道罷。”
有些惹人多想的話，姜妗晚懶得去深想對方話里的意思，直接道：“既然我哥沒把你說的事放在心上，你也不用親自當著他面道謝了，而且就算你真去找我哥哥了，他也不一定能認出來你是誰。”
看在對方跟她沒什么過節的份上，姜妗晚說這話算是好心提醒，想讓對方早些歇了那份心思，畢竟以她那位哥哥的性格，最后受傷的肯定是對方。
葉舒語卻誤會了她的意思，咬著下唇，“阿晚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沒什么意思，反正我說的都是真的。”
說完這句，她就拉著姜梔往門口那邊去。
正聽著兩人說話的姜梔突然被抓著往前走，她沒來得及反應，被拉得一踉蹌。
沒辦法，她只好對著依舊站在原地的葉舒語露出一個抱歉的笑，而后忙跟上姜妗晚的腳步。
看著兩人的背影，葉舒語眼底的情緒浮浮沉沉。
“小姐……”
看葉舒語一直沉默，侍女擔憂出聲。
“我沒事。”
葉舒語神情恢復成往常那般：“我們也進去吧。”
長公主府的占地面積極大，說是冬日宴，規格也的確是照正常宴會的大小來置辦。
距離真正的宴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女客們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聊天，府里的下人們則是在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靠近西邊有一個湖，早些年，長公主特意命匠人橫跨湖心修了座橋，湖里種了荷花，只是因為現在是冬天，湖面上結了冰，沒辦法看到。
姜梔不知不覺就被姜妗晚拉著走到了湖邊。
湖的對面，有一群女客在玩投壺，笑聲不斷傳過來。
姜妗晚很好奇。
姜梔沒什么興趣，看了幾眼，她轉身想走。
姜妗晚不讓她走，“我們去那邊看看怎么樣？”
“二姐姐，我不……”
“想”字還沒說出口，對方投過來一個略顯兇狠的眼神，大有一副“你要是不陪我去我就打你”的感覺，她熄了聲音，無奈，“走吧。”
等過了橋，到了對面，姜妗晚立馬松開她的手，隨便找了位女客，問：“你們在玩投壺？”
那位女客手里也拿了十來支箭，聽見問話，轉過來笑著回道：“是啊，這是長公主設置的投壺比賽，長公主她說投壺第一名可以去找她要個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