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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傳呼往事4

  • 和烏鴉一起飛翔
  • 南北王
  • 4433字
  • 2025-06-18 10:03:23

上午阿非從開封打來電話,說讓再整理一些詩稿,前面整理的不夠6個印張。因為出的是叢書,出版社要求頁碼一樣多。詩歌似乎越來越成為小眾文學了,這是美國《新大陸》詩刊主編陳本銘先生信中講的,看來無論國內國外,詩歌都是少數人的事情。

冒雨去未來大廈前面的打印部復印了部分發表過的詩,有一千多行。回來剪貼成冊,便于審閱的排印。

下午二點多有一姓童的女士打傳呼來,自稱是ZZ市一○七中學的美術教師,河南大學美術系畢業的,二十九歲。看來知識女性,特別是從事教育職業的,大齡未婚的較多。這種現象,可以理解。

晚九點多,盧屏來電話。她說她對我表達的真情很感動。但我心中明白,我們將永遠是不能合攏的兩條岸。永遠面對,永遠傾訴……其實這對我已是難得,算是我幾年漂泊中惟一的情感收獲吧。

她說明天上午來。

天氣出奇的好,溫度也有點像夏天。上午九點十分,在我的焦急等待中,盧屏叩門而入。哦,她還是那么明麗照人。看得出她化過淡淡的妝,滿身的靈秀之氣。我讓她坐,她說:天氣這么好,不想出去走走嗎?我問去哪里?她說:去看黃河吧?

我當然同意。

我和盧屏乘車來到黃河花園口,買了門票進去。登上黃河大堤,舉目遠眺,比前些日子我來時又有不同。深秋的黃河,早已收斂了夏日的洶涌激情,而顯出一派禪意的寧靜。黃河灘長滿了蘆葦和野草,潔白的蘆花讓荒涼有了些詩情畫意。沿著彎曲的河流,盧屏如一只快樂的小鹿,奔跑著,歌唱著。脫離了慣常的生活環境,在大自然中,也許是人最易真情流露的時候吧。看著她的歡快,聽著她的笑語,我有著一種春天般的沉醉!

就在這時,一件驚險而難忘的事情發生了。

盧屏和我沿著河水,走到一片低洼的蘆葦叢邊,她突然叫了起來,原來她腳下的泥土是軟的。我說沒關系的,這是黃河灘的一個特色。她便原地踏步,不一會兒,腳下便出現一片泥沼。L盧屏很是新奇、興奮,就脫去了鞋襪,又把我也拉了過去一起踏踩。泥沼的面積越來越大,人在上面,仿佛站在搖晃的舢板上,我故意嚇唬她:小心陷了下去……

她卻脈脈含情地凝視著我,幽幽地問:如果我陷下去,你會怎么辦?

如果你陷了下去,我就拉你上來呀。

如果拉不上來呢?

哦,如果拉不上來,我就與你一起陷下去。

我說罷,看到她真的已經陷了進去,泥水埋過了膝蓋,就去拉她,卻看到她滿面的淚水。我的手被她緊緊抓住,她說:真的想就這樣陷下去……

我們一起跌坐在泥水中。在藍天白云下,在靜靜的黃河邊,相擁在一起……是的,那一刻如果我們真的陷進了泥沼中,也許,那將是一種天地間壯烈而美麗的愛情歸宿……可是,一陣狗的吠叫喚回了我們飛升的靈魂,一條健壯的大黑狗站在我們的身后,不遠處,一位老人扛著一支長木桿,向我們走過來。

年輕人,快出來吧,真陷下去可就沒命了。我見過這樣的事呢,很慘咧!

老人聲音有些沙啞。看樣子,他是個黃河船工,不遠處的河岸邊,泊著一只機動船。

老船工將木桿伸向我們,我和盧屏十分艱難地將腿腳從泥漿中撥出來,終于站在了硬地上,但渾身都是泥水,成了兩個泥猴兒。

我們互相對視著,大黑狗卻圍著我們嗚咽低叫。在它眼中,我們一定是一對怪人。回過神來,想要向老船工道謝,老人卻早已扛著木桿走遠了……

時間在愛和快樂面前,總是短暫。我們面對黃河,飲著帶來的啤酒,吃些熟食,說著熱烈而不著邊際的話,直到傍晚時,才乘最后一班車返城。

晨五點許醒,再難入睡,索性翻身坐起,披被打坐,默默數息,從100開始分雙數和單數各倒數二遍。開始意識很亂,正數著,被突然涌起的一個念頭打斷,就馬上收攝心神,斬斷妄想,繼續數下去……漸漸的,對自身及周圍事物不復感覺,對窗外的車聲人聲也罔若隔世……約一個小時后,結束起身,感覺頭腦清醒,齒舌生津,且有一種淡淡的清香……這是剛然法師教我的打坐法,我又參看了一些資料,作為調節精神情緒的一種方法。這是一種可以自我運用,暫時放下一切煩惱雜念的靜心法。據說歷世諸佛,都是用此法修成正果的。我不敢想成什么正果,只求有一個靜心的辦法足矣!尤其是對付失眠。

上午與華敏通話。她是我上版后第一個打來傳呼的女孩,后來她又打一次傳呼,有責備之意,似怪我作為男人太不主動。我能解釋什么呢?說我已有所愛,已將其他人忘在腦后了嗎?顯然不能。打傳呼聯系的女性,當然都是有明確目的,特別是年齡大些的。但我明白自己,可以愛,也可以被愛,但不可以走向婚姻的城堡。那張越來越昂貴的門票,我買不起。好在華敏似乎不是那種急巴巴的大齡女,聲音聽起來柔柔乖乖的,倒像個慣于撒嬌的小女孩。與她談些文學,談些詩歌,竟如故友,不費力,感覺挺輕松的,是個不錯的話友。

一○七中學的童心下午也有電話過來,因是辦公室電話,很亂,就沒多談。

看來事物運動的慣性很大,開始了,想要剎住,卻不容易。有時,這個過程可能還會相當長。

今天分別又有姓曹和姓許的兩位女士打傳呼過來。半個月了,我想該接近尾聲了。

聽說一個上版的女士,第一天竟接了幾百個電話,從早八點到晚上十一點,一直不斷,最后只好關掉電話。相比之下,我算是很輕松的了。但一個人的精力有多少?哪里應付得了許多!

晨六點許醒,感冒癥狀有所減輕,但頭腦還是有些昏沉。唉,一個人,不要有病。人在病中,最脆弱,也最易傷感。

上午八點多,盧屏打電話來,問候病好了沒有?她在值班室,說下了班來看我,并說廣州《風流一代》雜志的一位編輯來鄭組稿,昨天打了電話,要見見,問我是否一起見見,我謝絕,一是病中不想見客,二是我與這家雜志沒有過什么聯系。我告訴她,讓她不要來我這里了,不是什么大病。她說等下班再說吧,看情況。

下午亞非又來電話說,清軼提議合出一本散文集,問我意見,我當然同意,這是好事。清軼的散文我讀過,和他的詩一樣,有股靈秀氣。接著在電話中與孔先生、超、向東等幾位老友都說了話。他們正在一起飲酒,要我也馬上過去,這當然不可能。回想幾年前在一起時,詩友相聚,對酒當歌的情景,仍歷歷在目,不覺一陣感嘆,時光易失人易老啊!別井離鄉的在外漂泊幾年,卻無成就可言,真是愧對昔日老友。

盧屏因忙沒來成,我則整理散文稿。先將幾年間發表過的文字挑揀了三十來篇,五萬來字,在街頭復印了,回來再剪貼整理。

出書是一個寫作者永遠的夢。

下了一天的秋雨終于停了,但自樓頂流下來的積水還在不住地響著。我望著窗外迷蒙的天空,突然想到了華敏,就生出想見見這個女孩的沖動。先給她的辦公室打電話,沒人接。又打她的呼機,她回了,說正在回家的路上。我說我想見你,她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我們約定在二七廣場的一架天橋上見面。當我問她能否認出我時,她笑答:絕對沒問題。放下電話,我在街口攔了一輛的士,直奔二七廣場。因是下班時間,路上車很多。當我匆匆趕到二七廣場,登上天橋,看看表,剛好與約定時間一分不差。可舉目四望,天橋上空空蕩蕩的,沒有半個人影。正在疑惑間,從橋的那頭款款走來一個女孩,到我跟前時,停了下來,看著我笑。我問:是你嗎?她反問:你說呢?,于是,我們就如電話中那樣,又聽到了彼此熟悉的笑聲。

她是一位氣質容貌俱佳的女孩,這大出我的預料之外。我見過不少有才氣的女子,大多都貌不驚人,看來華是一個例外。請一位與自己約會的女孩吃飯,似乎是男士義不容辭的天職。當我十分虔誠地發出邀請時,她卻告訴我:她正在進行一項減肥計劃,所以只能吃點涼皮之類的東西。其實她一點也不胖,可以說長得恰到好處。于是,在我的好言相勸下,她沒有吃上涼皮,而是陪我喝了若干杯的啤酒。在啤酒的泡沫中,我們說了許多胡言亂語。

當時,我只顧看著她,不時犯下忘了吃菜的錯誤,經她一再提醒,才略有改正。她問我:是不是有個秀色可餐的成語?我只好連連招認:有的,有的。是的,我心中明白,我可能有點喜歡這個女孩。后來我們在廣場分手。我打的返回住處,就情不自禁地給她打電話。電話中,我告訴她:我有點喜歡你。。。。。。

她在電話那頭微微喘息著,明顯激動著問:你沒。。。。。。沒有喝多酒吧?

晨七點多,童心打電話來,約在紫荊山見。與她,這算是第二次見面。她說要與我談詩論道,時間定在八點半,并要我帶些熟食、飲料,還要帶上詩集及紙筆。

在門口的超市買了些火腿腸、漢堡包、酸奶之類,乘205路車到紫荊山站。下了車,童已等在那里。一起進了紫荊山公園,在一座涼亭上,我們坐下來,先吃喝些東西,而后她從牛津包中取出一支樹枝做成的圓珠筆,說是送給我的。又取出一個用硬木板做封面的筆記本,說她的詩都寫在上面,要讀給我聽。童恐怕是這個商業城市中僅存的浪漫主義者,她曾一個人去XJ、XZ、西雙版納等地方旅游,并在LS生活過一段時間。看上去,她不像中原人,而像極了東南亞一帶的女子,黝黑的皮膚,小個子,十分利索緊湊。但她的普通話講的十分悅耳,底氣十足。在沒見她之前,我曾從聲音判斷她,一定是個高高大大的女人。

她用動聽的普通話讀詩,對我的耳朵來說,真是一種享受。我想她在課堂上給學生講課,學生們也一定會有此感。

但她詩寫得遠沒有聲音好。她反復詠嘆的,是她經歷過的一段長達十年之久的戀情,但不久前結束了。原因是她的男友當了歌廳的老板,自然心中裝滿了色和錢。她說每當看到那個與她青梅竹馬的人貪婪地用手點著鈔票時,就會自胸中涌起一陣惡心……

她的那些愛情詩,我想一定是她學生時代的作品。也許,那時她所愛的人還沒變樣,或者是她沒發現。從語言藝術的角度看,那些詩十分稚嫩。但從感情上看,卻是真的。

正當童心處于陶醉狀態時,想不到一位攜著胡琴的老者走了過來,并在亭子一邊的木椅上坐了下來,不免讓人有些不快。一般情況下,如果一處亭臺上有了正在談話的人,單身者,特別是老年人,是不會也不宜硬擠了去旁聽的。但這老者不同,不但坐下聽,并且大抽其煙。他在上風頭,噴出的煙霧便直直地灌進了我倆口中。開始,我們忍耐著,不說什么,覺得他一會沒了趣自會離開。不想這老者非但沒走的意思,并且把煙吐得更兇,甚至還故意彈出煙灰,飄到我們的食品上。童心終于忍耐不下,向他提出抗議,說公共場所禁止抽煙……老者有些尷尬,但他說,這地方是他們一班老年人的固定活動場所,一會就都來了……原來如此,老者是在趕我們走,因為這地盤是他們的。但他的理由是不能成立的。公共場所是大家共有的,誰先到誰就可以享用,除非你花錢包下來。童正要繼續與他理論,我急勸阻了,收拾東西,準備轉移。畢竟,他是老人,也許他們是習慣了這個地方。

這時恰巧有兩位公園工人向周圍的花木上噴著藥走過來,我乘機勸住童心,下了亭子走到不遠處的一座土山上。童一眼發現了一處有石凳的地方,且有一棵斜生的松樹,雙枝并出。童便猴子一樣攀了上去,躺在雙枝上,令人忍俊不禁。

與童相處,和與盧屏不同。與盧屏相處言談,如飲甘露;而與童相處,僅只有趣。過后回味,不知所以。唉,有愛無愛,確是天差地別。

也許愛情的產生,有兩種情況:一是一見鐘情,二是日久生情。但我還是認為,前者是愛,后者僅是情。情可以天長地久地培養,而愛只能是在瞬間的碰撞中迸發。

中午,與童心在立交橋下的巴士餐廳吃便餐。之后,她回學校,我回住處。

不知為何,與盧屏在一起的那種愉悅和陶醉,與其他女子相處,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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