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蒼界，蒼瀾國最西端的斷魂崖。

暮色像被血浸透的棉絮，沉甸甸壓在崖頂。葉九逍的意識從劇痛中撕裂時，正趴在碎石堆里，喉間腥甜翻涌——他記得自己在實驗室調配新藥時，被失控的試劑炸得血肉模糊，再睜眼，竟成了這具渾身是傷的軀體。

“噗——”

一口黑血噴在石縫里，他撐著巖壁坐起，低頭便見胸前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紫色的血正順著肋骨往下淌。原主記憶如潮水涌來：三日前，他被異母三哥葉承淵以“私通北漠”的罪名押到崖頂，當眾廢去經脈后推下懸崖。

“這副廢脈…連淬體境都不到？”葉九逍攥緊拳，指節發白。他前世是京都醫科大學教授，此刻卻能清晰感知到，這副軀體的經脈像枯裂的河床，連一絲元氣都匯聚不起。

忽有陰風吹過，崖底傳來一聲清叱，似九霄仙音碎在寒潭里。

“滄月！你敢動我本源！”

葉九逍踉蹌著扶著石壁往下望——月光漫過深潭，潭心浮著一道白衣倩影。她廣袖翻飛如流云，三千青絲卻在瘋漲，每一根都纏著暗紫色雷蛇；眉心一枚金紅相間的帝紋正滲出鮮血，將素白的裙裾染成妖異的赤金。

“天命女帝蘇清瑤？”他瞳孔驟縮。前世雖為凡人，卻在古籍中見過記載：上界三十三天，最頂端是天命界，由蘇清瑤以“混沌帝兵”鎮世；與她并立的墮天女帝滄月掌控九幽魔域，兩人千年一戰，竟將戰場撕到了下界？

“噗——”

蘇清瑤突然噴出一口金血，身形搖搖欲墜。她脖頸處浮現出一道暗紫色咒文，正順著鎖骨往心口蔓延，所過之處，肌膚泛起不正常的潮紅，連眼尾都染成了桃色。

“是九陰蝕元咒！”葉九逍瞬間認出這毒。前世他研究過類似蠱術：需以至陽之體的元陽為引，與施咒者交合三日方能解。可蘇清瑤貴為女帝，怎會中此下作毒術？

“小…子…”蘇清瑤突然抬眼，目光如劍穿透夜色，“過來。”

葉九逍剛邁出一步，腳下碎石松動，整個人順著崖壁滑了下去。他本能地抓住一根藤條，卻見蘇清瑤已到面前，指尖點在他眉心。

“帝族血脈？混沌元胎？”她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的沙啞，“原來…原來上界的老東西們，真把混沌帝族的種子撒到了下界。”

不等他反應，蘇清瑤的唇已壓了下來。

他渾身一震——這不是普通的親吻。她的舌尖卷著一道熱流竄入喉間，直抵丹田；掌心按在他心口，溫度燙得驚人，仿佛要將他的血肉都融化。葉九逍想推開她，卻發現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扣住了她的腰。

蘇清瑤的身子軟得像水，卻又燙得像火。隔著兩層衣物，他甚至能數清她腰間的每一道骨節——那是常年修煉才會有的緊致。她的呼吸噴在他耳后：“解…毒。九陰蝕元咒需至陽元陽為引，而你的混沌元胎…是這世間最純的至陽體。”

“等等！我…我是處男！”葉九逍耳尖通紅，“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是混沌元胎？”

蘇清瑤的指尖按上他的唇，眼尾泛紅如醉：“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她的手往下一探，“現在，先讓我看看…你的元陽，夠不夠解這毒。”

潭水翻涌，月光被攪碎成銀鱗。葉九逍的意識逐漸模糊，卻聽見蘇清瑤在他耳邊低吟：“這是混沌春元功的第一重。今后每收一位處子，你便多一重功法，實力…也會跟著她們的資質暴漲。”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后背貼上了潭邊的青石。葉九逍望著身上的女子——蘇清瑤的帝紋已淡去，眉心多了一抹與他相同的混沌印記；她腿間的紅正順著石縫流入潭水，染出一片妖異的粉。

“這是…落紅？”他愣住。

蘇清瑤低頭輕笑，指尖撫過他的混沌印記：“我雖為女帝，卻從未與男子有過交集。九郎，從今日起，我便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今后…我會替你篩選資質頂尖的處子，她們會心甘情愿與你雙修，助你重歸上界，斬殺滄月。”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九皇子！”

葉九逍循聲望去，只見二十余騎火把從崖頂而下，為首的玄衣男子正是葉承淵。他翻身下馬，踩著碎石走近，腰間的蒼瀾國御賜玄鐵劍泛著冷光：“九弟，你命倒是硬，墜崖都死不了？”

蘇清瑤的眼神驟然冷冽。她指尖一點，葉九逍的傷口瞬間愈合；再一揮手，潭邊的衣物化作青煙，裹住兩人身軀。

“他們是來補刀的。”她在他耳邊低語，“九郎，展現你的智商——讓他們知道，被推下斷魂崖的，從來不是廢物。”

葉九逍望著葉承淵身后的親衛，突然笑了。他前世研究過毒理，方才雙修時，蘇清瑤的元陰已融入他的血脈，此刻他分明能感知到，體內有一股熱流正順著經脈游走，所過之處，枯竭的廢脈竟開始泛出綠意。

“三哥，你說我私通北漠？”他站起身，腳步穩得像是從未重傷過，“那北漠三日前送來的密信，可還在你書房暗格里？”

葉承淵臉色驟變：“你…你怎么知道？”

“因為我墜崖前，讓人把信抄了一份。”葉九逍摸出懷里的羊皮紙，借著月光展開，“上面寫著‘葉承淵愿獻蒼瀾關，換北漠十萬騎助其奪位’——三哥，這罪名，你替我擔著如何？”

潭邊的火把忽明忽暗。葉承淵的親衛面面相覷，有人已悄悄按上劍柄。

蘇清瑤的手搭在葉九逍肩頭，一縷若有若無的威壓擴散開來。親衛們只覺喉頭一甜，竟齊齊單膝跪地，玄鐵劍“當啷”墜地。

“九皇子，末將愿護您回皇城！”為首的親衛顫聲開口——方才那威壓，分明是只有上界大能才有的帝威！

葉九逍低頭看了眼掌心的混沌印記，又望向潭中染紅的水。他知道，從今日起，這具曾被遺棄的廢材軀體里，正孕育著能掀翻諸天的力量。

而屬于葉九逍的“春盟”，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