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

張三從床上爬起來，看見窗外晨曦出現，大地一片生機之象。

回想起昨日拜師的場景，張三還感覺到有一些不真實。

現在西游大幕正式拉開，太上老君也已經正式收他為徒。

張三知道自己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和勝利，但是他一想起昨晚老君的話，心里仍然是有隱隱的擔憂。

三界格局，似乎是以往不一樣了。

張三自然能聽出來，這話當中的信息量。

只是究竟三界格局現在是什么樣子？張三一時也想象不出來。

“春枯夏萎、秋生冬茂……”張三喃喃自語。

這究竟是什么意思？

難道說，有什么事情，是違背了四季節律的？

不過，張三很快又否認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若說是四季更替出現問題，這個事情不過是影響人間，天庭地府都怎么不受季節規律的影響。

所以，如果只是簡單的四季問題，老君又怎么會說得如此嚴重？

可見事情是遠遠不止這樣簡單。

張三思來想去，只覺得這“春枯夏萎、秋生冬茂”八個字，指的并不是什么季節問題。

而是一種象征的手法。

而象征背后的本質，實際上，應該是指事物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樣子，悄然之間已經發生了變化。

張三想了想，能讓老君用這么嚴重語氣說出來的，應該只能是仙魔人妖之間的大事了。

只是這些謎團背后究竟是什么呢？

張三現在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忽而，張三看到窗外的日頭大了，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是上午了。

張三昨夜下榻的客棧，正是長安城郊一處僻靜之處。

這里正好能看見曲江的風光。

張三推開窗戶，靜靜看著外面。

夏日的陽光灑在江面上，波光粼粼，周圍有些漁夫在捕魚。

江風裹挾著水汽撲面而來，帶著幾分清涼，驅散了屋內悶熱的氣息。

張三深吸一口氣，目光沿著曲江蜿蜒的河道望去，遠處青山如黛，近處蘆葦輕搖，幾只白鷺掠過水面，激起一圈漣漪。

漁夫們撐著竹筏，在江心撒網，動作嫻熟而從容。他們的吆喝聲隱約傳來，夾雜著槳聲、水聲，顯得格外寧靜。

一葉扁舟，好不悠哉。

可昨夜太上老君的話又是那么清晰。

曲江是個是非之地，已經被妖魔之人染指，顯然是長安城中的一個憂患之處。

又和現在這樣寧靜的場面，形成了巨大的對比。

張三心中實在覺得有些煩惱，又不得解法，故而有些憂慮。

算了，張三穿好了鞋，從客棧上走下去，去到大堂。

這處客棧規模不大，地方又是城郊，所以沒有多少人。

只有客棧老板一個人，在堂前堂后忙活著。

“客官，你想吃點什么？”店老板看見張三下樓了，于是熱情問道。

張三心情有些不好，所以也沒多少胃口。

“噢，近來天氣有些炎熱，我也沒什么胃口，就給我來碗白粥，再加一份小菜吧。”

店老板應聲，隨后去了后廚。

張三坐在窗邊木凳上，指節無意識地敲擊著斑駁的桌面。

曲江上飄來的水汽在茶盞邊緣凝成細珠，倒映出他緊鎖的眉頭。

【今日情報：】

【序號：12】

【曲江絕非善地，暗藏長安大禍。三日內前往東勝神洲，可以了解一二。】

這下真是巧了。

原本張三就覺得這曲江有怪異，這才坐下不久，就解鎖了今日情報，情報也這樣說。

而且指出了解謎之路——東勝神洲。

不過，東勝神洲有什么呢？

張三自然知道那是齊天大圣的老家，是醞釀出石猴的地方。

但是，他從到了這西游世界之后，倒是還沒與去過東勝神洲。

更何況，按照現在的時間時間線，石猴早就已經出世，大鬧天宮都已經過去快五百年了，眼看著五行山的刑期也已經快要期滿。

東勝神洲，又還有什么奧秘呢？

“客官的白粥，還有這小菜，我特意用了些豬油，客官嘗嘗是否合胃口。”

張三道謝后，隨后準備開始用餐。

粗陶碗底沉著幾粒朱砂似的枸杞，熱霧里忽然摻進一縷腥味。

這腥味倒不像是人的血腥味，張三仔細分辨了片刻……像是魚腥味？

張三叫過來了店老板

“老板，你這菜里，放的是豬油，不是魚油吧？”

店老板愣了一下，答道：“是啊，這是我放的豬油。這魚油一般可不容易得到……客官，難不成，你是想要吃魚油？”

張三隨后擺擺手：“噢，不是，我就這么一問。你的菜很好吃，老板，你手藝真不錯。”

店老板聽到這話，臉上也笑了出來：“那就好，那就好。那客官你慢用，我先去忙了……”

“慢，”張三叫住了他，“老板，你有沒有聞到，這里，似乎是有什么魚腥味？”

店老板有些不解：“魚腥味？可我這店里，不賣魚肉啊。”

張三看向了店面里張貼的價目表，那里面確實是沒有帶魚肉的東西。

那就奇怪了，這股子濃烈的魚腥味究竟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店老板訕訕一笑：“這位小兄弟，我似乎是沒聞見什么魚腥味啊，或許是你有些想吃魚肉了？哈哈，我后廚還有活兒，我先去忙了哈！”

說完，店老板就離開了大堂，大堂里只剩下了張三一個人。

張三循著這股味道，緩緩走動，最終發現，這股強烈的腥味，竟然是來自于窗外。

張三推開大堂的窗，果然，更加強烈的魚腥味瞬間就充滿了他的鼻腔。

這魚腥味究竟是哪里來的？

而且，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可以聞到，其他人似乎都完全沒有察覺，即使是嗅覺不差的店老板？

張三頓時感覺到一股詭異攀上了心頭。

推開窗欞的手驟然僵住。

曲江水面依舊波光粼粼，卻見漁網中銀鱗翻涌的并非尋常魚蝦。

那些掙扎的活物竟生著臉頰，卻并不是尋常的魚鰓，也不是人臉的模樣。

看上去，就像是什么妖精鬼怪，生出了這樣的臉來。

更駭人的是，漁夫們對此渾然不覺，甚至哼著小調將漁獲倒入竹簍，就好像這些怪異物和平常小魚肉沒什么不同。

張三一時間被這場景弄得不知所措，有些嚇傻了。

可是就在轉眼之間，一切又都回到了原樣，一片安寧祥和，似乎張三自己才是那個詭異之人。

“客官？”店老板的聲音突然在背后響起，“客官打開了窗戶，可是覺得大堂里太熱？要不，我去弄些冰來，現在正是盛夏，熱一些也是沒辦法還請客官不要見怪……”

“不，不對……”張三喃喃道，面有驚懼之色。

張三猛地合上窗戶，木框相撞的聲響驚飛檐下麻雀。

轉身時，袖中《黃庭經》突然發燙，燙得他腕骨生疼。

店老板提著茶壺站在三步外，臉上滿是困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