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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狼狗扎西

“糟了,狼群……狼群要過來了……”

巫強一聲驚呼,把多吉拉回了現實,一抬眼,只見原本蹲著的十幾頭狼撲了過來,趕緊把槍一挺,一邊瞄準一邊叫道:“大家小心,瞄準再開槍,只打前面的……”

“砰,砰……”

說話間,多吉開槍了,可以雙彈連發的雙管獵槍,兩槍連射,最前頭的兩只狼被擊中腦袋,“啪噠,啪噠”兩聲跌在地上,彈都沒彈一下就死了。

“砰砰……砰砰……砰……”

多吉開槍后,巫強、包金剛、劉太保三個人也先后開了槍,不過他們卻沒有多吉沉穩,三個人開了五槍,只打中了兩只狼,而且還沒打到要害。

這并不是說他們槍法不好,主要是他們沒經歷過這樣的情形。

劉太保只開了一槍,還打空了,第二槍還沒開,就被多吉一下子把槍奪了過去。

雖然他們手忙腳亂,但狼群還是被多吉兩槍斃了兩個同類嚇到了,加上后面一連串槍響,把進攻中的狼群嚇得停了一下。

不過還是有一頭狼撲到了“門”口,朱笑東狠狠地砸出一塊石頭,石頭砸到了狼的左眼,狼慘烈地嚎叫一聲,眼珠都被打爆了,但那頭狼反而更兇狠地撲向朱笑東。

“喀嚓!”

多吉掄起獵槍,使出全力,一槍托砸在狼頭上,槍身立時斷裂,狼的頭骨碎裂,嗚咽一聲,摔落下來,呻吟著想爬起來,卻沒有力氣了。

巫強和包金剛兩人也掄著獵槍不要命地狠砸,那狼被砸得腦漿迸出,死得透了。

后面的狼徹底被他們的兇狠震懾住了,退回了原處。

眾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多吉把砸斷的獵槍撿回來,從槍膛中退出一顆子彈。

一看到子彈,巫強、包金剛、劉太保三個人頓時臉紅了,剛才那千鈞一發之際,如果不是多吉兩槍命中兩頭狼,那現在的情況只怕大不一樣了,面對群狼的攻擊,沒有槍根本就抵擋不住,他們三個人的六顆子彈,除了被多吉搶下了最后一顆,其余五顆子彈連一頭狼都沒打死,白白浪費了。

不過剩下一顆子彈又有什么用?

外面的狼至少還有三四十頭,一顆子彈根本無濟于事,其實就算那五顆子彈沒浪費也頂不住,多吉所起的作用不過是“震懾”。

五條獵槍被砸壞了三條,多吉把那顆子彈上膛,又檢查了一遍獵槍,然后遞到朱笑東面前:“這是最后一顆子彈,交給你了!”

朱笑東遲疑了一下,雙手握著獵槍頓感沉重,剛才雖然有靠自己的眼力斃了那白眼狼王的想法,但真落到他頭上,壓力就來了。

從小到大,玩具槍倒是摸得不少,但真槍,朱笑東還是第一次碰。一個第一次摸槍的人,能保證一槍打死狼王?

“我不會開槍!”最終,朱笑東掙扎了很久還是說了這么一句話,多吉十分失望。

氣溫急劇下降,又沒有柴火生火取暖,不過行李中有睡袋,睡袋很管用,王長江和陸林琛脫了鞋鉆進去,一會兒就不再打戰。

不過其他人可不敢取出睡袋鉆進去取暖,因為狼群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如果狼群再攻擊一次,后果不堪設想。

石門邊,巫強、包金剛、劉太保、多吉四個人緊盯著狼群,尤其是多吉,把他腰間那把厚背砍刀握在手中,兩尺多長的砍刀亮晃晃的,頗有威懾力。

三個保鏢對多吉把裝了最后一顆子彈的獵槍交給朱笑東有些不解,朱笑東是主人陸運生要求嚴密保護的對象,他們對這個年輕人的看法很一般,也沒怎么重視。

多吉眼見群狼毫無退卻的意思,而且狡猾的白眼狼王也不再暴露它的位置,想了想,當即把打死在石門處的那頭狼尸拖了進來,揮著砍刀“嚓嚓嚓”地狠砍。

蹲在前排的十余頭狼頓時騷動起來,無論是動物還是人,自己的同類被殘殺時,都會有強烈的恐懼感。

多吉要做的就是殺雞給猴看,那狼剛死,血還沒凝固,多吉砍得血肉橫飛,十幾刀后,狼頭被徹底砍斷。

多吉提著狼頭,揚著砍刀,向著狼群仰天嚎叫起來。

那聲音聽得朱笑東心里直發毛。

狼群確實被多吉的舉動嚇到了,蹲著的也站起身,嚎叫著轉來轉去,坐臥不安的樣子。

白眼狼王猛地從風雪中躥出來,仰天長叫,示意群狼穩住陣腳,但群狼被多吉的兇狠嚇到了,躊躇不前。

白眼狼王盯著多吉,露出尖利的牙齒低嚎,多吉破壞了它的計劃,震懾了群狼,已經成了它欲除之而后快的心頭大患。

這個機會不可多得,多吉把砍刀往地面上一插,從朱笑東手中拿過獵槍,那白眼狼王似乎知道獵槍的厲害,倏一下縮身隱進了風雪中,多吉恨恨地放下槍。

雖然失去了擊斃狼王的機會,但白眼狼王似乎也有了畏懼之心,沒有再促使群狼攻擊。

多吉明白,這是因為狼王不知道他們沒有子彈了,狼王畏懼的是獵槍。

看到群狼退入風雪中,多吉松了一口氣,當即安排巫強和包金剛值守,他和劉太保休息,然后輪換。

狼群頗有些軍心渙散的意思,白眼狼王在風雪中低嚎,但狼群已經遠沒有之前的銳氣了,白眼狼王想要再次攻擊,只怕得花些時間。

陸運生坐在睡袋上,嘴唇凍得發青,望著外邊漫天風雪,一聲不出,眼里盡是絕望。

朱笑東想安慰他,但又找不出安慰的話,對陸運生來說,只有能挽救他生命的法子才有用,對于一個知道自己的死期近在眼前,卻束手無策的人來說,怎么能不害怕,不恐懼?

像這樣的大風雪,被困在這里三四天,甚至更長時間都不奇怪,這種耽擱實際上就是陸運生的生命在一分一秒地流失。

朱笑東嘆了一聲,頓時有所悟,世人追求的東西很多,有金錢,有名利,有美女,有權力,但到頭來才明白,生命才是最可貴的,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縱然你有了征服全世界的權力,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卻沒有辦法延續生命,終究是一場空。

入夜了,多吉和劉太保輪守了三個小時,又換成包金剛和巫強兩人值守,巫強拿著手電往外邊一照,一雙雙閃著綠光的眼睛移動著,狼群還在。

鋪墊的毯子上,幾個人把睡袋擠在一起。

“多吉,這雪多久會停?”

多吉瞄著問他的朱笑東,皺著眉頭道:“不一定,有可能幾天,也可能一周以上,還可能就今天一晚上,這地方,天氣說變就變。”

朱笑東心一沉,多吉的話等于沒說,等到明早,陸運生的命就只剩八天了!

陸林琛也是愁容滿面,猶豫著對陸運生說:“二哥,這大風大雪的,又有狼,看來此行不順,不如返回去,等明年天氣熱了再來尋寶吧?”

陸林琛還以為堂哥這趟就是為尋個什么古董寶貝,因為他往年就經常愛干這樣的活兒。

陸運生臉色慘然地搖搖頭說道:“沒機會了,沒機會了!”

“為什么沒機會?”陸林琛臉色一變,還以為堂兄說,他們逃不出狼群的圍攻了。

陸運生搖了搖,臉色凄慘,卻不肯再說。

多吉把炊具取出來,燒了些雪化水,又煮了些面食。

吃了些食物,喝了點熱湯后,大家感覺好多了,不過還是很恐懼,狼的叫聲始終不斷,他們的防守也不敢松懈。

多吉休息的時候,把獵槍仔細檢查了一遍。

朱笑東見他手腳又快又熟練,忽然興趣上來,湊到多吉身邊說道:“多吉,你教我怎么使用獵槍吧……”

“你真不會用?”多吉盯著朱笑東問。朱笑東給他的感覺高深莫測,看不透,但有時候,朱笑東又表現得很幼稚,實在是很矛盾的感覺。

“真不會!”朱笑東老老實實地回答著。

盡管覺得朱笑東莫測高深,但很奇怪,多吉下意識地信任他。把獵槍在手中擺平,先教他認識獵槍的構造,槍管、準星、瞄準器、槍身、槍托、扳機。

獵槍不能像手槍那樣完全拆卸,雖然槍身大得多,但零件卻少得多,獵槍的威力大,但開槍時,后坐力也大得多。

多吉一邊講解,一邊讓朱笑東拿著槍比劃,教他正確的握槍姿勢,在哪種姿勢下身體承受的后坐力最小,瞄準的正確方式。

“瞄準的時候,瞄準器和槍管口的準星要成一條線,獵槍不像狙擊槍射程那么遠,所以在考慮風速和其他的環境因素時不用那么復雜,距離基本上在幾十米至兩百米之間,當然,一個好槍手最重要的條件就是‘眼力’!”

多吉講得很認真,也是他自己的經驗:“這個‘眼力’,也可以解釋成超強勁的眼力,也可以解釋為一種‘感覺’,反正我也說不太清楚,那是神槍手的感覺。”

朱笑東心想自己的眼力恐怕無人能及,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多吉說的那種“感覺”。

獵槍里沒有子彈,僅有的一顆子彈被多吉退出來揣在口袋里,之前給了朱笑東,但朱笑東最終還是沒敢開這一槍。

風雪已經開始減弱了,但天還沒亮,除了朱笑東外,其他人也看不到。朱笑東看到那白眼狼王在十五六米外的地方,一雙眼如刀一般,它身邊還圍了六七頭身材高大的狼,似乎在計劃著什么。

朱笑東心里一震,白眼狼正召集著群狼,低低地嚎叫,群狼經過大半晚的等待,被震懾的心已經恢復了之前的狀態,白眼狼王突然仰天大嘯一聲,群狼分散成扇形慢慢向巖洞逼近。

“糟糕……”

朱笑東一顫,知道這次沒有退路了,狼群如果攻擊的話,沒有子彈,只能短兵相接,情急之下他向多吉一伸手道:“多吉,子彈給我!”

多吉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把子彈摸出來遞給了他,又向外看了看,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嗚咽的狼叫聲,看不到別的。

朱笑東把子彈迅速裝進彈艙,上膛,打開保險,然后照著多吉教他的瞄準方法,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那白眼狼王。

那一刻,朱笑東腦子里什么都不想,只有那桿獵槍,眼光穿透黑暗和風雪,盯著那頭白眼狼王,手指一勾,“砰”的一聲響,把最后一顆子彈射了出去。

休息著的幾個人,以及在石洞門兩邊值守的巫強和包金剛都呆了,外面明明黑漆漆的,這一槍打得是黑暗么?

緊跟著響起一聲狼的慘叫,然后是雜亂的狼叫聲,像“暴動”了一般,雜亂的聲音一分鐘后消失了,之后就是寂靜,可怕的寂靜。

多吉等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顆子彈射向了黑暗,就算是射中了群狼中的一個,又怎么知道是哪一頭?

盲目亂打的話,碰巧打中白眼狼王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不過朱笑東自己卻看得清楚,他那一槍射出去時,手微顫了一下,子彈略微偏了一丁點,一槍射進白眼狼王頭左側,本來應該是正中額心的,他那一下微顫偏了,子彈觸面骨炸開,碎片刺瞎了白眼狼王的左眼,左臉也打爛了一大片。

白眼狼王沒料到它躲在后面,還是黑夜中,居然還有人能擊中它,左臉的傷讓它又痛又驚,慘烈地嚎叫著逃走了。

狼王重傷逃竄,頓時讓其他狼群龍無首,一下子就亂了,紛紛逃離,不到一分鐘就散了個干凈。

朱笑東長長地松了一口氣,這僅有的一顆子彈終于起到了大作用,解除了眼前最大的危險,不過還是有些遺憾,那一槍最終還是因為他經驗不足而偏了一點,沒能打死那白眼狼王。

天終于亮了!

除了朱笑東安心地在睡袋里睡大覺外,其他人硬是不敢睡,在疲困中挨到了天亮。

風雪停了,尺許厚的雪給大地裝點了一片銀妝,沒有狼的痕跡,腳印也都被雪覆蓋了,兩頭被多吉打死的狼尸也不見了蹤影。

多吉出去四下張望了一番,見狼群無影無蹤很是茫然,難道昨晚朱笑東那一槍當真打中了狼王?

巫強等三個保鏢也先后走出來,警惕地觀察著,一見這種情形,也不禁詫異不已。

多吉瞄了瞄還在石洞里睡覺的朱笑東,說道:“奇怪,高原狼群我遭遇了幾次了,如果不是狼王受損或者死亡,基本上是不會退走的……”

王長江也噴著“白氣”走了出來,聽到多吉的話,不禁笑道:“我看小朱那一槍只怕是瞎眼雞公碰到米頭子了,硬是射中了狼王,哈哈,小朱啊小朱,真是個福將!”

多吉呆了呆,雖然他的漢語說得不錯,但王長江這一口純粹的北方俚語他還是聽不懂,不過猜他應該是說朱笑東運氣好。

多吉覺得這太不可思議了,朱笑東的表現越來越無法用常理理解。

確定狼群的危險解除后,多吉才回到巖石洞向陸運生匯報:“陸先生,狼群消失了,看來昨晚小朱那一槍出現了奇跡,而天幸的是,風雪居然停了。”

陸運生頓時現出一絲喜色,趕緊問道:“停了?可以走了嗎?”

多吉看了看外邊,猶豫了一下才回答:“可以走,不過我們穿過這個山谷后,要到山那邊的草原會個朋友,再帶上我的狗,然后才能去找神廟。”

陸運生詫問:“還要見個朋友?必須?”

“必須!”多吉使勁點了一下頭,然后回答:“要找到神廟,我的狗是關鍵!”

陸運生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良久才問:“要幾天時間可以找到神廟?”

多吉頓時猶豫起來,他不能肯定。

陸運生當然看得出他的為難,臉色慢慢垮了下來,好一陣才沉聲道:“我給十倍于現在的獎勵,但必須在五天內找到神廟!”

多吉不明白陸運生為什么一定要限定個時間,能找到神廟不就好了?偏偏要在五天內,五天,他也不敢肯定啊。

“一定要五天內找到!”朱笑東也添了一句。

看到朱笑東也這么說,多吉敏感地認識到其中定然有特別的原因,此刻,多吉已經把朱笑東當作除陸運生老板外的第二重要的人了。

多吉嘆了口氣,然后說:“我盡量!”

陸林琛和王長江受了一夜的驚嚇和寒凍,睡不好吃不好,很是委頓,多吉又燒了些雪,化水煮了熱騰騰的吃食,沒有了風雪和狼群的威脅,大家安安心心地吃了一頓飯。

又燒了些熱水供馬兒飲用,好在一夜的雪不太厚,馬兒刨雪吃草不難。

出發時已經九點了,在多吉的帶領下,八人騎著馬向遠方行去,雪地上留下一串串凌亂的蹄印。

多吉辨認著方向,因為大雪,方向感和視野都受阻,行程也慢了下來,不過中午過后,太陽露臉了,積雪融化,不少地方從白雪中露了出來。

到下午五點鐘左右,多吉又停下來,起灶生火做飯,他還特意尋了一個雪融化得比較多,又有條小河的地帶,小河邊草多,雖然是冬季,但有些草還帶有綠意,看起來很肥美,這是羊牛馬都喜歡的食物。

八匹馬卸下了行李,任由它們在河邊吃草喝水。

這次煮食的任務交給了巫強等人,因為沒有狼,所以可以去附近尋找柴火,生堆火。

多吉去草地上挖了些百合的果實,洗凈了拿回來在火邊烘烤。百合的果實其實是它的根,就像大蒜一樣,不過冬天百合地面以上的部分都萎爛了,只有很熟悉的人才認得出來。

在高原上,像多吉這類特別出色的獵手來說,是餓不著他們的。

烤熟的百合吃起來就像芋頭,很香,比起狗食一般的面食好吃得多,不過畢竟數量不多,也就是當個開胃菜。

“這東西真好吃!”王長江一邊雙手捧著燒熟的百合啃著,一邊贊著,主要是這兩天吃的東西跟豬食一樣。

“可惜不夠吃。”巫強一邊從火堆中刨烤熟的百合,一邊嘆道。

朱笑東當即站起身,拿了條一端比較尖的木棍,邊走邊說:“我也去找找看。”

多吉心想你連百合都不認識,現在又是冬季,地面上只有枯死的枝葉,你怎么找?

朱笑東沒像多吉那樣尋找百合的枯枝葉,而是走到一個地方用尖木棍挖,沒幾下真的刨出來一個百合。

多吉還在吃驚,朱笑東在隔了兩三米遠的地方又刨出來一個百合。

朱笑東的速度很快,多吉跟在他后面尋找百合枯株,因為地面上盡是半枯半榮的草,所以很難辨認,但朱笑東毫不停留,就像知道百合生長在哪兒一般,一挖一個準。

朱笑東當然是占了眼力的便宜,他的眼睛連堅硬冰冷的巖石都能透視數十厘米,這些稀疏的草地泥土更無法阻止,他可以輕易地透視到地下兩米。

百合大多在地下二三十厘米深的地方,朱笑東一眼望去,很輕松就能找到百合的所在,就好像擺在地面上一樣,一點兒都不費事。

多吉自然猜不到原因,還以為朱笑東眼力好,而且對百合相當熟悉。

到最后,多吉干脆不找了,朱笑東挖,他就撿,半個小時就挖了十幾斤,這簡直就像是在挖土豆,原本只是當開胃菜的,沒想到卻成了管飽的糧食。

把成堆的百合烤熟了,多吉從行李中取了些牛肉脯,眾人立馬狼吞虎咽起來,吃了幾天素,一個個都餓得跟那些狼一樣。

就連陸運生也吃得津津有味,幾天的疲于奔命后,在這種“美食”下,也暫時忘了自己只有幾天的命了。

吃過晚餐后,多吉又分了工,他和朱笑東、王長江三個人拾柴火,以供晚上燒火取暖;其他人搭帳篷,準備過夜。

晚上有了大堆的火就更安全了,所有的野獸都怕火,狼也不例外。

第二天天沒亮,多吉就起身準備食物,中午就到了他朋友的牧場。

在牧場停留了兩個小時,把吃的用的全部補齊,多吉的朋友還借給他三條獵槍,四十發子彈,因為牧場也需要,存貨不多,所以只能給這么多。

多吉放在朋友這里的是一條金色長毛的獵犬,比內地那些狗稍大一些,鼻子很長,樣子看起來有點像狐貍。

那狗一看到多吉就撲過來蹭,顯得十分親熱。

多吉介紹:“這是我的狗,名字叫扎西,在藏語中是好運的意思。”

出發之前,多吉給八匹馬喂足了好飼料,然后把五條獵槍分發給巫強、包金剛、劉太保、朱笑東和自己,五個人每人八發子彈。

多吉發完后嚴肅地叮囑道:“這次大家可要穩住了,別亂用子彈,后面的行程可沒有補給了,要是再遇上狼群,這些子彈就是我們救命的東西!”

巫強幾個人臉紅著直點頭,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

陸運生一直沉默著,直到出發后,他策馬與多吉并排走,才問他:“多吉,到你朋友這里,就是為了這條狗?”

“是的!”

多吉沒有絲毫猶豫,回答:“陸先生,在我們這兒,狗是我們最親近的朋友,人離不開狗,狗離不開人,我們藏人的狗一生都處于危險之中,對主人勇敢忠誠,對敵人兇狠無畏,你們內地的狗根本就不能與之相比!”

多吉又說:“我十幾歲的時候,家里養了一條牧羊犬,是條母狗,后來跟一頭高原頭狼雜交,生了一窩崽,我們藏人是不允許養狼崽的,我父親要把一窩狼崽全部殺了,我又哭又鬧地救下一只,后來它陪伴我長大,好多次救過我的命。”

陸運生點了點頭,然后望著扎西說:“你說的狗就是這條嗎?”

“對,就是扎西。”多吉點頭應著,“扎西是條母狼狗,它遠比其他的狗兇猛,而且鼻子更靈。六年前,扎西也懷了一胞崽,那是我在卡瓦神山迷路后,偶然見到了傳說中的神廟,扎西就在神廟產了子,但那一窩崽全都死了,我親手把狗崽埋在了神廟外的土地里。”

陸運生聽多吉說他真的到過神廟,頓時激動起來,追問:“神廟……神廟里有沒有月亮之眼?”

“我不知道!”多吉的回答讓陸運生有些失望,但多吉緊跟著又說,“神廟是我們藏人心目中最神圣的地方,我們即使見到了也不敢動它一絲一毫,只有有緣人才能見到神廟,不是誰想見就能見得到的,所以……”

陸運生怎么會不明白多吉這話的意思?沉吟了一下才搖搖頭道:“多吉,只要你盡力就好,有沒有緣,試了才知道,不過我還是很奇怪,既然你能到那個地方,想必是有印象,知道路徑的吧?”

多吉斷然搖頭:“沒有誰知道那個地方,都說沙漠中有海市蜃樓,其實我們高原也有,神廟的出現,我覺得就像是海市蜃樓一樣,美麗無比忽然顯現,過后我又去過幾次,不過無論怎么樣都找不到,但那幾次我都沒帶扎西去。”

陸運生頓時明白了,多吉的意思是扎西才能找到神廟。

“多吉,你的意思是只有扎西才找得到神廟嗎?為什么?”

多吉望著在前面一溜飛奔的扎西,好半天才說:“扎西的嗅覺和記憶遠超別的狗,我把它的崽埋在神廟那兒,我找不到,但扎西能找到,我這次帶上它,也是想讓它再去看看它的那窩崽。”

陸運生這才明白多吉為什么一定要帶上他的狗,望著前方那片茫茫的雪山,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那片雪山。

第五天,陸運生一行八人已經身處茫茫雪山之中了,在海拔三四千米的高原上,又爬上數千米高的雪山,除了多吉和朱笑東之外,其他人全都起了高原反應。

多吉只能扎營休息,特地選了一個靠湖的位置。

巫強、包金剛以及劉太保個個身強體壯,但這幾天的高原反應讓他們也像得了打擺子一般,連路都走不穩,別談保護陸運生等人了,連自己都照顧不了。

多吉好奇的是,朱笑東看起來并不怎么強壯,但他為什么沒有高原反應?

按照多吉的說法,當年他發現神廟的地方離這里不遠,大約還有半天的路程就到了,只是能不能見到神廟,他也不敢肯定。

但此時除了他和朱笑東外,其他六個人的高原反應特別厲害,已經沒辦法再前行了。

搭好了帳篷,多吉決定在這里休息一天。

把帶來的姜片和水燒滾了,給每人灌了兩碗姜湯,又歇息了幾個小時,病怏怏的六個人好受多了。

帳篷前面二十多米就是湖泊,是個不算大的山凹地聚水湖,面積約有十幾畝,這樣的湖泊在山脈中還有不少,有的要大得多。

此時的湖泊表面就像一塊鏡子,多吉望著湖對面出神,記得上次就是在湖對面的山上發現的神廟,后來他又去了幾次,卻再沒有發現神廟的蹤跡。

藏邊的老人們常說,神廟這樣的所在,只有緣法大的人才可以見到,還有就是有靈性的牲畜能看得見。

多吉相信扎西就是一條有靈性的狗。

這已經是第五天了,再過一晚,離陸運生最后的期限就只有三天了,多吉相信陸運生絕對有隱情,不然他不會把時間卡得這么死。

看其他人又疲又累,吃了東西就進了帳篷鉆進睡袋睡覺了,他精神好些,第一個輪守值夜。陸運生卻睡不著,他的生命只有四天不到了,哪里還睡得著?

劉太保被一泡尿漲醒了,鉆出帳篷,見多吉在火堆邊打盹,便往湖邊溜過去,本想在草地上撒了,但見湖水似乎有動靜,心想莫不是有大魚,要是抓條魚回來烤著吃,味道肯定不錯。

劉太保一邊想,一邊溜過去,還特意壓低了腳步聲,以免驚到魚。

因為覺得沒什么危險,多吉也放松了警惕,加上這幾天處于高度緊張狀態,這會兒一松懈,就迷迷糊糊地打起盹來。

忽然,多吉似乎聽到一聲呼叫,又似乎聽到水浪聲,頓時驚醒過來,扭頭往湖邊望過去,只見湖邊數米處的水面上有一團漣漪正一圈一圈地散開,沒見到有什么不正常。

那團漣漪,就像是扔了塊石頭進水里引起的。

多吉揉了揉眼,站起身去湖邊看了看,漣漪過后,湖面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了一陣,多吉覺得是自己打盹迷糊時的幻覺,搖了搖頭,回到帳篷里去了。

八個人分兩個帳篷,多吉跟朱笑東、王長江、劉太保四個人住一個帳篷,陸運生、陸林琛兄弟和巫強、包金剛住一個帳篷。

多吉進帳篷里看了看,朱笑東和王長江正在聊天,劉太保的睡袋是空的,沒有人。

怔了怔,多吉才問:“小朱,劉太保呢?”

朱笑東也詫道:“你沒看見嗎?他說出去撒尿……”

多吉心里頓時咯噔一下,猛然轉身出去,朱笑東覺得有些不對勁,趕緊起身跟了出去,王長江也跟在他們后邊。

多吉跑到陸運生幾人的帳篷里問了一下,見劉太保也不在他們那邊,立即出了帳篷,一邊大聲叫著劉太保的名字,一邊四下察看。

這一帶沒什么高大的樹木,視線開闊,數百米內都沒見到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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