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的黑夜比其他地方要更黑一些。

但就在這樣的黑夜之下，夜夜都是難以控制的躁動，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強壯的搶劫弱小的，成群結隊的搶劫單槍匹馬的……

夜夜皆是，夜夜如此！

黑幫就在這樣的活動當中不斷壯大，終于成為了哥譚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也成了哥譚人習慣的生活。

但就在今夜！

先是白人兄弟會突然就被炸了，上百號人全都死于非命，而且還不知道是誰干的。

法爾科內家族剛剛將輿論發酵起來，哥譚警局就公開聲明，他破獲了法爾科內家族走私的軍火。

數量龐大的軍火，瞬間嚇住了哥譚各方勢力，私底下都在咒罵自己的對手。

“早知道這群混蛋不懷好意，竟然從羅馬人那里買了這么多軍火！”

不等各方做出反應，戈登以哥譚警局局長的身份下令抓人，整個警局傾巢出動，清掃街面，見人就抓。

這樣的事情放在其他城市，肯定少不了冤假錯案，栽贓陷害。

但在哥譚，是個人身上都帶著違禁品，都不用搜身，一抓一個準。

只有更黑，沒有最黑！

普通警察只是隨便抓人，和自己熟悉的小幫派說好了，只要交夠足夠的人數，就不會繼續往下查。

“哼哼！”

戈登看著手下報上來的數字，冷笑一聲，沒有多說什么。

他這個從底層爬上來的老警察，一眼就看穿了那些人的把戲，但也沒有多說什么。

“除了法爾科內家族的人，剩下的交夠比平常高兩倍的保釋金就可以滾蛋了。讓他們動作快一點，給我把牢房都騰出來。”

“法爾科內家族的人怎么處理？”

戈登的副手是哈維·布洛克警監，負責管理特警隊。

他們兩人相識十幾年，從對手成為了最親密的搭檔，一同面對哥譚的風風雨雨。

“他們交給我！”

哈維走了過來，他面帶紅光，十分興奮，“我已經讓手下的檢察官都起床加班了，也聯系了可靠的法官。從重，從快，從嚴，這次一定要法爾科內家族大出血。”

戈登和布洛克聞言，都松了一口氣。

他們就是擔心哈維上頭了，一定要和法爾科內家族血拼到底，那事情就不好收場。

白人兄弟會完蛋，私運的軍火被查出來，羅馬人一定不會和警察硬拼，愿意犧牲一些東西來換取事情體面收場。

但羅馬人絕不會無條件的退讓，一旦到達某些節點，對方也會發起反擊。

哥譚街頭立刻就會變成戰場。

“唉，妥協！”

不等哈維先說什么，戈登先自責起來，“我坐上局長這個位置的時候，一心要想改變哥譚的亂象。幾年過去，我做的最多的事情，除了妥協，還是妥協。”

布洛克立刻安慰老伙計，“不管怎么說，你把總部變成了堡壘，把那些王八蛋伸進來的手全都砍掉了。這也算是勝利！”

哈維有些無奈，“戈登局長，你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我們做這一切是為了哥譚市民，而不是自己的名聲。”

戈登終于放心，這才點頭“蝙蝠俠呢？他去什么地方了？”

……

紅龍餐廳！

馬里奧·法爾科內和索菲亞·法爾科內坐在長桌兩側，整個酒店都已經被清空了，只剩了他們和他們親信。

餐廳的招待經理有人不敢靠近，把整間餐廳都留給了這對兄妹。

“我親愛的哥哥，咱們被抓住了把柄，詹姆斯·戈登要發瘋就由他去。有父親在前面頂著，我們只需要聽從命令就夠了！”

索菲婭是個黑色短發美人，穿著修長的魚尾裙，披著毛皮坎肩，優雅地抿了一口紅酒，對外面的紛爭并不關心。

馬里奧和他的妹妹不一樣，是個典型壯漢，一身肌肉將西裝都撐了起來，配合著臉上刻意留下的絡腮胡，給人一種兇悍的感覺。

他大口撕咬著還帶血肉的牛排，說話時口齒有些模糊，“如果理查德沒出事，哥譚銀行還在我們手中，給警察讓點利也沒什么。但咱們洗錢的渠道出了問題，現在退讓，損失的利益什么時候才能補充回來？”

馬里奧將沒有咀嚼幾口的肉排直接吞進肚子，右手把玩起餐刀來，“當老大的往往是空架子，尤其是咱們這種混黑的。”

“外人看著咱們光鮮亮麗，可沒人知道這背后的苦頭。哥譚的消費力就那么點，各家黑幫還在爭來搶去，想賺大錢還是要走出去。可向外擴展市場，市政府，州政府乃至聯邦層面的各個環節，都要給人家分一杯羹。剩下的殘湯剩飯才真正屬于咱們自己的，可還要給手底下人的分。”

索菲婭神情一暗，感覺酒杯里的紅酒苦澀難以入喉，“是啊，誰讓咱們是混黑的呢，在哥譚還算得上是人物，離開這座城市，隨便一個政府部門都能卡住咱們的脖子。”

馬里奧認同地點頭，隨即說出今天相會的真正目的，“論交際，我這個當哥哥的沒你強，為了手下人的生計，我今天就舔著臉，向你求個門路，和外面聯系上，好找個退路，從哥譚的泥潭里脫身出去。”

“哥哥，你這是什么意思？”

索菲婭一副被嚇到了的樣子，“我在外面交際，看上去如魚得水，可那都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離開了父親，沒有人會在乎我一個小女子的。”

馬里奧一個字都不相信，但又不能反駁這句話，“咱們大家都是一家人，我這也是為了家族著想，絕沒有其他意思。”

索菲婭笑而不語，只是對哥哥舉起酒杯。

馬里奧也笑著舉杯，和妹妹共同飲下杯中紅酒。

但他們到底在想什么，就只有他們自己心里清楚了。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先走一步，請哥哥見諒！”

索菲婭率先放下酒杯，帶著自己的人要離開紅龍餐廳。

馬里奧拉妹妹聯合的目的沒有達成，也不強留，笑著送她出門。

就在兩撥人一同走到紅龍餐廳門口的時候，刺眼的強光從街上照了過來，隆隆的引擎聲開始沖擊每一個人的耳膜。

“是蝙蝠車！”

轟隆！

重裝坦克似的蝙蝠車開足馬力朝著紅龍餐廳撞了過來，經過改裝的車頭直接將紅龍餐廳門前的車輛全都撞飛出去。

馬里奧和索菲婭這對兄妹見勢不妙，就要開溜，同時心中罵個不停。

“蝙蝠俠這個精神變態，不去盯著老頭子，找自己干什么？”

他們同時對手下大喊：“都給我頂住，攔住蝙蝠俠，要多少錢我給你們多少錢！”

刺啦！

蝙蝠車爆發出一陣脈沖，直接摧毀了紅龍餐廳正面的電子設備，周圍瞬間陷入黑暗。

蝙蝠車上升起12.7毫米的橡膠鎮暴機槍，由代號便士一的老人遠程操控，瞬間清空了周圍的槍手。

蝙蝠俠從駕駛位上彈射出來，張開披風，化身暗夜當中的惡魔，徑直撲向法爾科內兄妹兩個。

“該死的緊身衣變態！”

馬里奧剛掏出手槍，蝙蝠俠的鐵拳直接砸在他的臉上，打得他臉上像是西紅柿爆汁一般，鮮血亂噴。

“艸！”

馬里奧還是不服。

蝙蝠俠弓步上前，一招黑虎掏心，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馬里奧就捂著肚子倒在地上。

“我投降！”

索菲婭看著哥哥凄慘的樣子，直接將雙手舉過頭頂。

蝙蝠俠環視四周，口中發出低沉的電子音，“我只是請你們去警局做客而已，如果一切順利，明天早上你們就可以出來了。”

“你想要什么？”

索菲婭立刻就嗅到了交易的氣息，作為一個交際花，她太熟悉交易和妥協的流程了。

雖然不知道蝙蝠俠今天為什么轉性了，竟然不是直接把人打成殘廢。

但這對索菲婭來說，絕對是好事。

哪怕是黑幫，也不愿意面對一群穿著緊身衣的變態瘋子。

蝙蝠俠沉聲道：“你父親命令白人兄弟會的走私軍火，這是大事。想要擺平這件事，你們需要付出代價。你們出價，我來判斷交易是否公平？”

索菲婭把脖子一梗，“那是我父親的事情，你找他去，我既沒有人也沒有錢，付不起贖身的價格。”

“是嗎？三天前和你見面的企鵝人可不是這么說的。”

蝙蝠俠用機械般的語氣說出索菲婭的秘密，隨即在這個女人驚懼的目光當中，將她和馬里奧扔進蝙蝠車后座的罪犯專座上。

然后，蝙蝠俠開著蝙蝠車直奔哥譚警局，把人扔下就走，去找法爾科內家族的其余重要成員。

“等等，蝙蝠俠！你抓他們是要做什么？”

守在警局地下車庫的特警剛剛看清楚蝙蝠俠扔下來的人，連忙用喇叭呼叫蝙蝠俠。

他們的喊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趕緊去通知局長，蝙蝠俠把羅馬人的兒女都抓了！”

特警們將馬里奧和索菲婭扔進警局監獄，連忙去找戈登匯報。

“他今天晚上是受了什么刺激，做事怎么比之前更加捉摸不透了！”

戈登聽到蝙蝠俠抓了羅馬人的兒女并沒有什么感覺。

正在瘋狂為法爾科內家族成員補充法律文書的哈維，聽到這個消息，連頭都沒有抬起來。

“突襲白人兄弟會的人被他放走了，馬里奧和索菲婭兩兄妹也沒受什么傷。我覺得蝙蝠俠今晚和善了很多。”

戈登想到了那些被蝙蝠俠吊在高樓上的罪犯，認同的點了點頭，“他今晚的手段確實和善不少，可我卻難以心安！”

“連蝙蝠俠行動的手段都變了，哥譚還會發生什么變化呢？”

“真讓人沒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