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xù)這個充滿荒誕與煙火氣的娛樂圈奇幻之旅!
---
整個倉庫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時間被拉長,每一秒都充斥著令人窒息的寂靜。只有那簇從泡沫“石頭”斷裂處長出的、嫩綠得刺眼、還在微微顫動的青草芽,無聲地嘲弄著眼前這魔幻現(xiàn)實(shí)主義的一幕。
林一白的腦子徹底宕機(jī)了。先是劉菲菲工作室官微的“欣賞”和“印象深刻”,像一顆原子彈在他貧瘠的認(rèn)知荒漠里爆炸;緊接著,眼前這違背了所有物理定律和生物常識的“草芽”,又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搖搖欲墜的三觀上。
“這……這……”道具師大劉指著那簇草,手指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眼珠子都快瞪出眶了,“林導(dǎo)!這……這道具……它……它成精了?!”他感覺自己的職業(yè)生涯和世界觀同時受到了毀滅性打擊。
老張和老李也張著嘴,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看看草,又看看一臉無辜加茫然的蘇璃,最后齊刷刷地看向林一白,眼神里充滿了“導(dǎo)演,您是不是偷偷搞了什么高科技生物實(shí)驗或者……邪術(shù)?”的驚悚疑問。
實(shí)習(xí)生小吳更是直接石化了,手機(jī)還保持著高舉的姿勢,屏幕上“劉天仙”工作室那條金光閃閃(在他眼里)的微博仿佛在無聲地尖叫。
蘇璃也懵了。她只是想悄悄修復(fù)一下那個壞掉的“石頭”,怎么……怎么就長出草來了?!這比上次絆倒混混還離譜!她看著自己那只“罪魁禍?zhǔn)住钡氖郑倏纯茨谴厣鷻C(jī)勃勃的綠芽,心里慌得一批:完了完了,妖力失控得更厲害了!恩人會不會把她當(dāng)妖怪燒了?她下意識地把那只手藏到身后,小臉煞白。
就在這集體石化、氣氛詭異到極點(diǎn)的時候,倉庫那扇銹跡斑斑的鐵皮大門,再次被人粗暴地推開了!
哐當(dāng)——!
巨大的聲響打破了死寂。
眾人驚魂未定地循聲望去。
只見門口涌進(jìn)來七八個穿著黑色緊身T恤、肌肉虬結(jié)、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滿臉橫肉、就差在腦門上刻著“我不是好人”的彪形大漢!為首的是一個剃著板寸、眼角有道猙獰刀疤的光頭,眼神兇狠地掃視著倉庫,最后像探照燈一樣鎖定了人群中的林一白。
這陣仗,比上午追債的混混專業(yè)(嚇人)多了!
“彪……彪哥?!”老張失聲叫了出來,臉色瞬間變得比蘇璃還白。這位可是本地放貸圈子里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的“大佬”!
林一白的心也猛地沉到了谷底。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上午的假新聞和劉天仙的關(guān)注還沒消化,這尊瘟神就上門了!他下意識地把蘇璃往自己身后拉了拉。
“林一白!”刀疤光頭彪哥聲音沙啞,像砂紙磨鐵,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走了過來,每一步都帶著沉重的壓迫感,“你小子行啊!躲債躲得挺深?電話不接,人影不見,害老子好找!”
他走到林一白面前,幾乎要貼到林一白的鼻子上,噴出的熱氣帶著濃重的煙味:“聽說……你小子要翻身了?劉天仙都給你站臺了?嗯?”他斜睨著眼,語氣充滿了嘲諷和不屑,“怎么?攀上高枝兒了,就忘了欠老子的血汗錢了?嗯?!”
他身后的幾個大漢也圍攏過來,抱著胳膊,眼神不善地打量著林一白和他身后瑟瑟發(fā)抖(裝的)的蘇璃,以及……地上那堆散亂的泡沫和那簇詭異的草芽?有個大漢還好奇地用腳尖撥拉了一下那簇草。
林一白強(qiáng)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后背卻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他知道跟彪哥這種人講道理沒用,只能硬著頭皮周旋:“彪哥,誤會。那都是網(wǎng)上瞎傳的。我哪攀得上劉菲菲?您看我這地方……”他指了指這破敗的倉庫,“像要翻身的樣子嗎?錢我一定還!您再寬限幾天……”
“寬限?”彪哥嗤笑一聲,猛地一把揪住林一白的衣領(lǐng),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林一白雙腳離地,呼吸困難,臉憋得通紅。“老子寬限你多少次了?嗯?當(dāng)老子開善堂的?!”他眼神兇狠,另一只手抬起來,似乎就要一拳砸下去!
“住手!”老張等人急了,想上前阻攔,卻被彪哥的手下輕易推開。
“彪哥!錢是我欠的!跟她沒關(guān)系!”林一白掙扎著,艱難地指向身后的蘇璃,他不能讓這傻丫頭跟著遭殃。
彪哥的目光這才真正落到蘇璃臉上。剛才被林一白擋著沒看清,這一看,饒是彪哥這種見慣了風(fēng)月的老江湖,也微微愣了一下。這姑娘……長得也太他媽禍水了!比電視上那些明星還勾人!尤其那雙眼睛,濕漉漉的,帶著驚恐,像受驚的小鹿,瞬間就激起了他骨子里最惡劣的征服欲。
“喲呵?”彪哥松開林一白,任由他跌坐在地咳嗽,臉上露出一個極其油膩猥瑣的笑容,搓著手朝蘇璃走去,“林一白,你小子可以啊!自己窮得叮當(dāng)響,身邊倒藏著這么個極品?這妞兒……抵你一半債怎么樣?跟哥走,吃香的喝辣的……”
他伸出那只長滿黑毛的大手,就要去摸蘇璃的臉。
倉庫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老張他們目眥欲裂,卻不敢動。林一白掙扎著想爬起來阻止。
蘇璃看著那只越來越近的、散發(fā)著汗臭和煙味的大手,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惡心!比陪禿頂大肚子喝酒還惡心一萬倍!恐懼和憤怒瞬間點(diǎn)燃了她體內(nèi)的妖力!那幾縷細(xì)弱的銀芒在經(jīng)脈里瘋狂亂竄,帶著一種玉石俱焚的決絕!她顧不上什么法術(shù)失靈、天劫反噬了!只想讓這只臟手離她遠(yuǎn)點(diǎn)!越遠(yuǎn)越好!
目標(biāo):彪哥那只伸過來的咸豬手!
法術(shù):抗拒之環(huán)!(一個低階的、彈開近身物體的防御法術(shù))
然而,體內(nèi)妖力的暴走和那股天劫麻痹之力的干擾,讓法術(shù)的軌跡再次發(fā)生了詭異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偏移……
就在彪哥的指尖即將觸碰到蘇璃臉頰的瞬間——
“嗷——!!!!”
一聲凄厲得變調(diào)的慘嚎,如同殺豬般響徹了整個倉庫!
只見彪哥那只伸向蘇璃的右手,并沒有如她所愿地被彈開,而是……以一種極其詭異、違背人體工學(xué)的角度,猛地向后彎曲!同時,他整個人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狠狠抽了一鞭子,原地陀螺般高速旋轉(zhuǎn)起來!一邊轉(zhuǎn),那只扭曲的手還一邊不受控制地、瘋狂地……抽打著他自己的臉!
啪!啪!啪!啪!
清脆響亮的耳光聲,伴隨著彪哥那不成調(diào)的慘嚎和咒罵,在空曠的倉庫里形成了極其荒誕的打擊樂!
“臥槽!”
“彪哥?!”
“大哥!你怎么了?!”
彪哥帶來的那群兇神惡煞的小弟們,全都傻眼了!看著他們老大像個失控的人形陀螺,一邊瘋狂轉(zhuǎn)圈,一邊用自己扭曲的手狂抽自己耳光,這場面……太他媽超現(xiàn)實(shí)了!他們想上前阻止,卻又怕被那無影手誤傷,一時間竟手足無措地圍在周圍,像一群懵逼的觀眾。
“呃……”林一白坐在地上,忘了咳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老張、大劉、老李、小吳,集體下巴脫臼狀態(tài),眼珠子掉了一地。
蘇璃自己也驚呆了,小嘴微張,看著眼前這完全超出預(yù)期的“法術(shù)效果”。她只是想彈開他啊!怎么變成……自抽陀螺了?這妖力……叛逆期到了嗎?
彪哥足足轉(zhuǎn)了十幾圈,抽了自己幾十個響亮的耳光,整張臉腫得像豬頭,嘴角都滲出血絲了,那股詭異的力量才像是耗盡了一般,猛地停了下來。
他頭暈?zāi)垦#勖敖鹦牵瑩渫ㄒ宦暟c倒在地,那只扭曲的手無力地耷拉著,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力氣。
“大……大哥!”小弟們這才如夢初醒,七手八腳地沖上去攙扶。
“妖……妖怪……有妖怪……”彪哥腫成一條縫的眼睛驚恐地掃視著倉庫,最后定格在依舊一臉“我是誰我在哪我干了什么”的蘇璃身上,嚇得渾身一哆嗦,話都說不利索了,“走……快走!這地方邪門!”
一群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黑社會,此刻如同見了鬼的喪家之犬,架著他們半死不活、臉腫如豬的老大,連滾帶爬、屁滾尿流地沖出了倉庫大門,連句狠話都忘了撂下。
哐當(dāng)!鐵門再次被重重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世界。
倉庫里,死一樣的寂靜再次降臨。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齊刷刷地聚焦在蘇璃身上。這一次,眼神里除了震驚、茫然,還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以及深深的困惑:這姑娘……到底什么來頭?劉天仙關(guān)注她,泡沫道具為她長草,黑社會老大靠近她就變自抽陀螺……這已經(jīng)不是“天降紫微星”了,這簡直是“天降掃把星”……啊不,“天降祥瑞”……好像也不對?
林一白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到蘇璃面前,眼神復(fù)雜得如同在看一個行走的未解之謎。他沉默了幾秒,才艱難地開口,聲音帶著點(diǎn)干澀和劫后余生的沙啞:“蘇璃……”
“不是我!”蘇璃立刻搶答,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眼神無比真誠(也無比心虛),“是他……他自己突然抽筋了!對!抽筋!一定是缺鈣!或者……或者有癲癇!”她努力回憶著在便利店電視里看過的健康節(jié)目詞匯。
眾人:“……”(抽筋能抽出陀螺旋轉(zhuǎn)+連環(huán)自抽耳光的效果?這得是宇宙級的抽筋吧?)
林一白看著她那雙寫滿“我很無辜我很純潔”的大眼睛,再看看地上那簇依舊頑強(qiáng)挺立的青草芽,還有倉庫門口仿佛殘留的彪哥慘嚎的余音……他深吸一口氣,再緩緩?fù)鲁觯路鹨研厍焕锼械幕恼Q和憋屈都吐出去。
他抬手,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陽穴,然后用一種近乎認(rèn)命、又帶著點(diǎn)破罐子破摔的豁達(dá)語氣,對著倉庫里所有石化的人(包括蘇璃)宣布:
“都……都別愣著了!”
“老張!把門口那堆……呃,‘行為藝術(shù)’的痕跡清理一下!”
“大劉!那燈……算了,明天去買個新的!還有這草……”他指著那簇綠芽,嘴角抽搐了一下,“找個好看點(diǎn)的花盆……供起來!就當(dāng)……就當(dāng)是我們《迷城》劇組的吉祥物了!”
“小吳!盯著點(diǎn)網(wǎng)上!看看還有什么‘驚喜’!”
“至于你,”他最后看向一臉忐忑的蘇璃,眼神復(fù)雜,最終化作一聲長長的、充滿無奈又夾雜著點(diǎn)莫名安全感的嘆息,“跟我回屋!研究研究……明天怎么應(yīng)付那些聞著味來的‘蒼蠅’!還有……別再碰任何帶電的和長草的東西了!”
蘇璃看著林一白那副“雖然很離譜但我選擇接受”的表情,懸著的心終于落回肚子里一點(diǎn)點(diǎn)。她乖巧地點(diǎn)點(diǎn)頭,小聲保證:“嗯,不碰了。”
林一白看著她這副樣子,又想起剛才彪哥那慘絕人寰的自抽表演,一個荒謬絕倫、卻又帶著點(diǎn)黑色幽默的念頭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帶著這個半吊子小助理混娛樂圈,前途……恐怕會比他的電影票房更加“跌宕起伏”、更加“精彩紛呈”。
他抬頭望了望倉庫高高的、布滿蛛網(wǎng)的頂棚,仿佛想穿透它,質(zhì)問一下那賊老天:這報恩的劇本,是不是拿錯了?這他媽是輕喜劇還是奇幻驚悚片?!
然而,無人應(yīng)答。只有那簇在泡沫“石頭”上迎風(fēng)(倉庫里哪來的風(fēng)?)招展的嫩綠草芽,仿佛在無聲地宣告:好戲,才剛剛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