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張文遠
- 三國:從曲阿小將到大漢脊梁
- 梅山的老君
- 2092字
- 2025-07-12 17:28:10
秋意漸深,小沛城頭的枯草在寒風中瑟縮。
太守府偏廳內(nèi),氣氛卻帶著幾分刻意營造的、并不熱絡的暖意。
“張將軍,這邊請!”
幾盞陶燈映照著簡樸的木案,案上菜肴并不豐盛,不過是些尋常的炙肉、腌菜、粟飯,配上一壇尚未開封的村釀。
陳洛端坐主位,玄色常服襯得他面容愈發(fā)沉靜。陳登侍立其側(cè),捧著幾卷待批閱的竹簡,神色恭謹。
“咳咳。”
廳門處光線一暗。一名魁梧將領(lǐng)在侍從引導下昂然而入。
他年約三旬,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剛毅,線條如同刀削斧鑿。一身半舊的魚鱗鐵甲洗刷得干凈,肩甲處有修補的痕跡,卻更添風霜。
濃眉之下,一雙眸子沉靜深邃,開闔間精光內(nèi)蘊,顧盼之際自有威儀。
正是呂布麾下驍將,張遼,張文遠。
“雁門張遼,奉溫侯之命,拜會陳都尉。”
張遼抱拳,聲音沉穩(wěn)有力,不卑不亢。
目光銳利如電,瞬間掃過廳內(nèi)陳設,掠過陳洛沉靜的臉龐,最后在陳登身上稍作停留。
“張將軍遠來辛苦,請上座。”
陳洛起身還禮,伸手虛引。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如同磐石相擊。
張遼依言落座,脊背依舊挺得筆直,目光落在陳洛身上,開門見山:
“溫侯遣遼前來,一為商談彭城一戰(zhàn)后,兩軍邊界哨卡布防,避免再生誤會。二為……”
他頓了頓,語氣略顯生硬,
“前番北塘口沖突,我軍有數(shù)名士卒被貴部所俘,溫侯念及袍澤之情,欲以貴方被扣之糧秣若干,換回彼等。”
陳洛聞言,并未立刻回應。他提起陶壺,親自為張遼面前那只粗陶酒盞斟滿略顯渾濁的酒液,動作不疾不徐。
“邊界哨防,確需厘清。至于換俘……”
他放下酒壺,抬眼迎上張遼審視的目光,嘴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弧度,
“溫侯所提糧秣數(shù)目,恐與那幾位被俘兄弟的身價,不甚相符啊。”
張遼濃眉微不可察地一蹙。他此行名為交涉,實為呂布疑心劉備軍虛實,尤其是那支新立的“青羽軍”及主將陳洛,特派他這素以沉穩(wěn)干練著稱的心腹前來查探。
陳洛這輕描淡寫的一句,既點破了呂布斤斤計較的用心,又暗含譏諷,其應對之老辣,遠超張遼對一個驟然崛起之“曲阿小將”的預期。
“都尉此言何意?”
張遼沉聲道,端起酒盞,卻未飲,只是指腹摩挲著粗糲的陶壁,
“溫侯誠意,豈能以糧秣多寡論之?彼等士卒,亦是父母所生,有家室待養(yǎng)。”
“張將軍此言,深合我心。”
陳洛點頭,語氣誠懇,“士卒性命,豈是糧秣可易?然則……”
他話鋒一轉(zhuǎn),目光變得銳利,
“溫侯遣將軍為使,卻只提這區(qū)區(qū)小事,未免有失大將體統(tǒng)。
彭城一戰(zhàn),因何而起?邊界沖突,根源何在?溫侯心中,可有半分澄清是非、消弭戰(zhàn)禍之念?還是只道我小沛兵微將寡,可任其予取予求?”
一連數(shù)問,如同重錘,敲在張遼心頭。廳內(nèi)氣氛陡然凝肅。
陳登垂手侍立,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一尊泥塑。張遼握著酒盞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jié)泛白。
陳洛的話,犀利地戳破了呂布此番所謂“交涉”的虛偽本質(zhì),更隱隱點出呂布恃強凌弱、反復無常的行徑,這恰恰是張遼內(nèi)心深處最不愿面對卻又無法否認的隱痛。
張遼沉默片刻,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那渾濁的酒液入喉,帶著一股灼燒感。他放下酒盞,聲音低沉了幾分,
“都尉言重了。遼此來,只奉命行事。溫侯心意,非遼所能妄測。然邊界事大,遼職責所在,還需請都尉撥冗,容遼一觀貴軍布防要沖,也好回去復命,厘清界限,免生齟齬。”
這才是他此行真正的目的——親眼看看小沛軍的虛實,尤其是那支神秘的青羽軍。
陳洛深深看了張遼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甲,直抵人心。
他緩緩道:
“將軍欲觀我軍營壘,自無不可。只是……”
他站起身,玄色衣袍無風自動,
“營中不比宴席,軍法森嚴,規(guī)矩甚多。將軍既來,便需依我軍規(guī)行事,不知將軍可愿受此約束?”
張遼霍然起身,傲然道:“遼行伍多年,豈是畏首畏尾之人?都尉只管帶路,遼必謹守規(guī)矩,絕不妄動!”
“好!”陳洛眼中閃過一絲激賞,“陳主簿,取我令牌。”
陳登立刻奉上一枚黝黑沉鐵令牌,上刻猙獰虎頭,下有“青羽”二字篆文。
……
次日清晨,薄霧未散。
張遼在兩名青羽軍士的“陪同”下,策馬來到城西青羽軍駐地轅門之外。
還未靠近,一股迥異于尋常軍營的鐵血肅殺之氣便撲面而來。
轅門高聳,以粗大原木深深夯入地下,頂端削尖如矛。
“就是這里了。”
轅門兩側(cè),各矗立著一座三丈余高的木質(zhì)望樓,形如巨鳥振翅欲飛,其上隱約可見持弩瞭望的士卒身影,如同鷹隼棲息。
轅門上方,一面巨大的玄色軍旗在晨風中獵獵招展,旗面正中,一只以金線繡成的、姿態(tài)凌厲的青色巨鷹,爪喙鋒銳,目光如電,仿佛要破旗而出,直撲云霄!正是青羽軍旗!
張遼勒住坐騎,心頭劇震!這營盤選址依山傍水,扼守要沖,轅門望樓構(gòu)筑得法,守御森嚴,絕非臨時草就!
更讓他心驚的是那面軍旗,青鷹振翅,氣勢逼人,隱隱透出一股銳意進取、桀驁不馴的軍魂!
“來者何人?驗明身份!”
轅門內(nèi)傳來一聲冷硬如鐵的喝問。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間壓下清晨的鳥鳴風聲。
張遼身邊一名軍士立刻上前,高舉陳洛的虎頭令牌:“奉都尉令,引客入營觀瞻!”
轅門緩緩開啟一條縫隙,僅容一騎通過。數(shù)名披著玄色輕甲、腰懸短刀勁弩的士卒閃身而出,動作迅捷無聲。
眼神銳利如鷹隼,在張遼身上快速掃視一遍,重點檢查了他的佩劍和馬匹,確認無攜帶弓弩等遠程武器后,才沉聲道,
“下馬,步行入營!營內(nèi)不得喧嘩,不得東張西望,不得擅離引路者三步之外!違者,軍法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