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證券交易所的第一次心跳
- 重生之家族崛起
- 30浮游人
- 3003字
- 2025-06-20 21:19:48
巨大的誘惑如同巖漿,瞬間沖垮了他對“股票=賭博”的固有恐懼。對財富的渴望,對改變家族命運的迫切,以及對兒子那份先知能力的絕對信任,交織在一起,讓他口干舌燥,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他下意識地摸向口袋,似乎想掏根煙,才想起這破旅店禁煙。
“好……好!”陳建國猛地一拍油膩的桌面,震得那瘸腿椅子都晃了晃,眼中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亮光,帶著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斷,“聽你的!默仔!爸信你!咱就買股票!買你說的……深發(fā)展!長虹!”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賬戶里的數(shù)字在瘋狂跳動。
看著父親終于被說服,臉上煥發(fā)出被巨大希望點燃的光彩,陳默小小的嘴角,終于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真正屬于孩童的得意弧度。然而,在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最深處,卻跳躍著更加狂野、更加驚心動魄的火焰!
股票?
深發(fā)展?長虹?
這才哪到哪啊,老爸!
那不過是開胃小菜,是原始資本積累的初級跳板!
他清晰地記得,就在不久后的1997年,一場由西方資本大鱷掀起的、席卷整個亞洲的金融風暴將如同海嘯般襲來!無數(shù)國家的貨幣崩盤,股市暴跌,財富瞬間蒸發(fā)!哀鴻遍野!然而,危機,危機,危險中蘊藏著巨大的機遇!風暴的中心,是那個被譽為東方之珠的港城!在那片沒有漲跌停限制、規(guī)則更加殘酷的金融戰(zhàn)場上,一場驚心動魄、足以載入史冊的金融攻防戰(zhàn)即將打響!
西方巨鱷張開血盆大口,企圖一口吞下港城的金融命脈。而港城背后,是剛剛回歸、決心捍衛(wèi)金融主權(quán)、擁有龐大外匯儲備的祖國!多空雙方,傾盡國力與資本,在恒生指數(shù)的每一個點位上進行著慘烈的廝殺!那才是真正的絞肉機,也是……真正的金礦!
前世,他只是個掙扎在溫飽線上的小職員,只能在新聞里旁觀那場驚天動地的金融大戰(zhàn),看著那些在風暴中精準抄底、逆勢做多、最終賺得盆滿缽滿的傳奇故事,心中充滿了無力感和遙遠的羨慕。
而這一世……
陳默小小的拳頭在身側(cè)悄然握緊,指甲深深陷入柔嫩的掌心。他看著眼前激動不已的父親,一個宏大而瘋狂的計劃,如同黑暗中升起的朝陽,在他幼小的靈魂里熊熊燃燒!
積累資本!用股票快速放大這第一桶金!然后,在1997年那個風起云涌的秋天,帶著所有的籌碼,殺向港城!參與到那場驚世之戰(zhàn)中去!在西方巨鱷的尸骸上,攫取足以奠定未來商業(yè)帝國的、真正潑天的財富!
旅館房間依舊破敗昏暗,空氣里彌漫著揮之不去的霉味。但陳建國卻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仿佛有使不完的勁。他站起身,在狹小的空間里來回踱了兩步,搓著手,臉上是抑制不住的興奮:“好!好!明天!明天一早爸就去打聽!省城肯定有證券交易所!咱就去開戶!買股票!”
陳默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小臉上是超越年齡的沉靜和一種難以言喻的篤定。他爬到床上,拉過那條帶著濃重樟腦丸味道、質(zhì)地粗糙的薄被蓋住自己小小的身體。
陳建國也躺了下來,木板床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他側(cè)過身,面朝兒子,手卻不由自主地隔著衣服,按在胸口的位置——那里,貼身襯衣的口袋里,那本輕飄飄卻又重逾千斤的存折,正安穩(wěn)地躺著。
昏黃的燈光下,父子倆都沒有立刻睡著。
陳建國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上那片巨大的水漬陰影,腦子里翻騰著“深發(fā)展”、“長虹”、“翻十倍百倍”這些字眼,心臟依舊在興奮地擂鼓。
而陳默,閉著眼睛,小小的身體蜷縮著,呼吸平穩(wěn)。他的腦海里,卻正上演著一場無聲的、席卷全球的金融風暴,以及一場即將在東方之珠上演的、注定屬于他的——財富圣戰(zhàn)!
旅館外,省城的夜色正濃。這座尚在沉睡的巨人腳下,一股足以撬動未來的力量,正在這間散發(fā)著霉味的陋室里,悄然匯聚、萌芽。
省城的晨曦尚未完全驅(qū)散昨夜的涼意,父子倆已站在了“利民旅社”油膩的門檻外。陳建國肩上的帆布旅行袋明顯癟了下去——里面只剩換洗衣物和空搪瓷缸,那本滾燙的存折和身份證,此刻正嚴絲合縫地貼在他最里層襯衣的口袋里,每一次心跳都清晰可感。
照著那張泛黃地圖的指引,他們再次擠上噴吐著黑煙的老舊公交車。車廂搖晃,陳建國緊握著兒子的小手,眼神卻像上了膛的槍,死死盯著窗外掠過的街景,搜尋著目標。沒有興奮的交談,只有一種近乎朝圣的沉默在父子間彌漫。
當公交車在一個略顯開闊的路口停下,陳建國拉著陳默下車。前方,一棟比周圍建筑稍顯氣派的五層樓房矗立著,米黃色的水刷石外墻有些污漬,但門口上方懸掛的、巨大的紅底白字招牌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感——XX省證券交易中心。
推開厚重的玻璃門,一股比銀行營業(yè)廳更甚的熱浪裹挾著聲浪,瞬間將父子倆吞沒!
巨大的交易大廳像一個沸騰的、充滿金屬噪音的蜂巢。挑高的天花板上吊著幾排巨大的、不斷閃爍跳躍著紅綠數(shù)字的電子顯示屏——在陳默看來,那分辨率粗糙得如同打滿了馬賽克,數(shù)字滾動也帶著明顯的遲滯感。屏幕下方,黑壓壓的人頭攢動,如同起伏的潮水。空氣里混雜著濃烈的汗味、煙草味、廉價茶水味、油墨味,還有一股被無數(shù)人反復呼吸加熱后的、令人窒息的渾濁氣息。
鼎沸的人聲是這里的主旋律:有人扯著嗓子對著柜臺里的工作人員喊單;有人三五成群,唾沫橫飛地爭論著某只股票的走勢,手指激動地戳著屏幕;有人則像陳建國一樣,攥著單子,伸長脖子,死死盯著那變幻莫測的數(shù)字,臉上交織著貪婪、焦慮和狂喜;角落里,甚至還有幾個頭發(fā)花白的老者,自帶小板凳和馬扎,捧著搪瓷缸,如同老僧入定般守著屏幕,眼神卻銳利如鷹。
陳默小小的身體被父親護在腿邊,他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充滿原始金融荷爾蒙的空間。目光掃過人群,果然如他所料,主力軍是四十歲往上的中年人和頭發(fā)花白的老人,穿著中山裝、工裝或洗得發(fā)白的夾克,臉上刻著生活的風霜和對財富最樸素的渴望。偶爾能看到幾個穿著喇叭褲、花襯衫,頭發(fā)抹得油亮的年輕人,眼神里閃爍著不安分的野心,但在這片以“老江湖”為主體的汪洋里,只是幾朵不起眼的浪花。
這年頭,能掏出真金白銀殺入這個“高級賭場”的年輕人,終究是鳳毛麟角。
陳建國可沒兒子這份閑心觀察。巨大的噪音和洶涌的人潮讓他本就緊繃的神經(jīng)幾乎要斷裂。他目標明確,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大廳里那一排排辦理業(yè)務的柜臺,迅速鎖定了一個人相對少些的隊伍。
“默仔,跟緊爸!”他低吼一聲,聲音被周圍的喧囂瞬間淹沒。他一手死死護著胸前,一手緊緊攥著兒子的手腕,用肩膀和身體硬生生在人縫中開辟道路,擠到那支隊伍的末尾。
隊伍緩慢地向前蠕動。每一次挪動,都像在陳建國焦灼的心上添了一把柴。他不停地踮腳張望柜臺,又下意識地隔著衣服按按胸口的位置,仿佛那存折會自己長翅膀飛走。額角的汗珠滾落下來,他也顧不上擦。
陳默安靜地站在父親腿邊,小手被父親攥得生疼,但他沒吭聲。他能感受到父親身體里那股孤注一擲的、近乎悲壯的決心——那里面,不僅有昨天彩票換來的幾十萬,還有爺爺賣掉魚塘里最后一批魚和稻谷、巴巴托人捎進城的兩萬塊血汗錢!那是壓上了一家三代人全部希望的籌碼!
終于,輪到他們了。
柜臺后的年輕女工作人員臉上帶著職業(yè)性的疲憊和不耐煩:“開戶?證件,存折。”
陳建國深吸一口氣,用微微顫抖的手,極其鄭重地從貼身口袋里掏出那本藏青色塑料封皮的存折,還有自己的身份證,小心翼翼地從小窗口遞了進去,仿佛遞出的是身家性命。
工作人員接過存折,隨意地翻開。當目光觸及最新一頁上那個鮮紅的、帶著一串令人眩暈零頭的余額數(shù)字時,她臉上的疲憊瞬間凍結(jié)!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她猛地抬頭,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陳建國那張緊張得發(fā)白、寫滿老實巴交的臉,又掃過他腿邊那個安靜得過分的小男孩,最后死死盯回存折上的數(shù)字,反復確認了好幾遍!
“全……全存進去?”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指了指存折上那個天文數(shù)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