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永劫沉淵的愛戀 五

厚重的房門無聲地向內滑開，穿著剪裁完美、一絲不茍管家服飾的諾亞如同一個精準的鐘擺，悄無聲息地步入房間。

他目光低垂，視線恭敬地落在埃利腳前的地毯上。

伴隨著大門在身后沉重而嚴絲合縫地閉合，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諾亞用毫無起伏的平穩聲線報告：“主人，奧德賽車庫所有保全節點已全面核查完畢，運行狀態完美，未發現任何可疑侵入痕跡。FBI的搜證團隊已于17分鐘前撤離，目前車庫內已恢復絕對潔凈狀態。”

“哈哈哈！”埃利發出一陣低沉而愉悅的笑聲，右手夾著的Cohiba雪茄紅光在昏暗光線下明滅。

他并未立刻回應諾亞，而是姿態慵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緩緩從床邊起身。

他赤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每一步都帶著沉甸甸的威壓，徑直走向那面巨大的智能調光玻璃幕墻。

他停在玻璃前，左手帶著一種近乎愛撫的力道，緩緩撫過冰冷光滑的防彈玻璃表面，深邃的目光穿透玻璃，俯瞰著腳下那片由璀璨燈火與無盡黑暗交織而成的曼哈頓核心。

他的聲音如同淬了冰的金屬，在寂靜的房間里清晰地回蕩：“這個世界…總是充斥著可悲的螻蟻。他們終日埋頭于塵土，為幾粒面包屑奔忙，卻從未想過…抬頭，去觸碰頭頂上…真正的星空。”

他的指尖在玻璃上留下若有似無的痕跡。

“正因如此…”諾亞如同一個精準的應答裝置，無聲地移動到埃利側后方一步之遙的位置，保持著完美的侍立姿態，聲音平板無波，“愚昧的眾生才更需要被篩選，被引導。他們的大腦如同蒙塵的鏡子，輕易被浮光掠影所惑，永遠看不清自己真正的…需要。”

他刻意加重了“需要”二字，仿佛在陳述一個冰冷的程序設定。

“是啊！” 埃利猛地吸了一口雪茄，猩紅的火點驟然明亮，隨即吐出一大團濃白而翻滾的煙圈，煙霧模糊了他冷峻的側臉輪廓。

“所以，引領他們走向‘新世界’的重任，自然落在我們肩上。” 他并未回頭，目光依舊鎖在窗外的光暗洪流中，聲音卻清晰地轉向了跪坐在床邊的拉結：“拉結，我們豢養的那些…媒體獵犬，他們的獠牙，也該磨利了吧？胃囊，也該填飽了吧？”

拉結冰藍色的眼眸瞬間亮起，如同收到指令的精密儀器被激活。

她依舊保持著跪姿，腰背卻繃得更直，聲音清冷而帶著一種執行命令的絕對篤定：“主人，獵犬們早已饑腸轆轆，利齒森然。我們掌控的喉舌網絡，覆蓋了關鍵節點。只要您一聲令下，”

她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而嗜血的弧度，“它們便會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精準地撲向您指定的獵物，咬住咽喉，至死方休。”

“那么…”埃利終于緩緩轉過身，背對著璀璨卻冰冷的城市之光，身影在逆光中形成一個極具壓迫感的剪影。

他夾著雪茄的手隨意地揮了揮，火星在空中劃出一道短暫的紅痕。“…讓它們動起來吧。是時候…撕咬了。”

他邁開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向房間一側那面巨大的黑檀木書架。

他的指尖在排列整齊的書脊上滑過，最終停留在一個不起眼的橡木相框上。

他將其取下，指腹帶著一種近乎懷舊的溫柔，輕輕拂去表面那幾乎不存在的微塵。

相框里，赫然是年輕的埃利與一個阿富汗少年并肩而立的合影，背景是荒涼的戈壁。少年眼中帶著憧憬，而埃利的笑容則深不可測。

埃利凝視照片片刻，眼神復雜難辨，隨即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哼，將相框隨意地、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珍重放回原處。

他踱步回到那張黑鋼茶幾旁，并未看向煙灰缸，只是隨意地、帶著一絲厭棄般，將長長的煙灰彈落在光潔如鏡的茶幾表面，灰白的余燼在深色鋼面上格外刺眼。

“想想看，”埃利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被冒犯的、戲劇化的悲憤，目光掃過諾亞，最終灼灼地落在拉結身上，仿佛在尋求她的共鳴，“像我這樣…樂善好施的慈善家！夙夜匪懈為世界和平奔走的大善人！嘔心瀝血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先驅者！”

他每說一個詞，語氣就更重一分，手指在虛空中用力點著。

“居然…會被FBI那群無能的鬣狗！” 他猛地一拳砸在茶幾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震得茶幾上那支未熄的雪茄煙灰簌簌落下：“肆意污蔑！無端指控！他們是在褻瀆！是在摧毀這個國家賴以生存的基石！是在摧毀這個國家深入人心的信仰！”

他胸膛微微起伏，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那表演性質的怒火，聲音轉為一種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命令，目光如同實質般釘在拉結臉上：“明天中午之前。我要看到這條新聞，像瘟疫一樣蔓延在每一份報紙的頭版！我要讓每一個呼吸著美國空氣的愚民都睜大眼睛看清楚！看清楚他們的‘守護者’是如何構陷一位真正的…愛國者！”

“如您所愿，主人。” 拉結冰藍色的眼眸里燃燒著與埃利同頻的、冰冷的火焰，她微微頷首，嘴角那抹嗜血的弧度加深，仿佛已經看到了獵犬撕咬的盛宴。“真相的洪流，將沖刷掉一切污穢。”

“不，不，不…”埃利擺了擺手，臉上浮現出更加陰鷙而算計的笑容，他踱步到拉結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這還不夠‘熱鬧’。我們那位‘名偵探’朋友，毛利小五郎先生…” 他刻意拖長了語調，“想必也快從FBI那無聊的‘茶話會’里脫身了。他可是收了我不少…‘咨詢費’呢。”

埃利俯下身，帶著雪茄氣息的熱量拂過拉結的耳廓，聲音壓得極低，卻如同毒蛇吐信：“明天，等他踏出FBI大樓的那一刻…我要我們的‘獵犬’們，像聞到腐肉的蒼蠅一樣，死死地堵住他！給他來一場…盛大的、全國直播的‘街頭采訪’！”

他直起身，眼中閃爍著殘忍的快意，“利用好他那點可憐的名氣。讓他在鏡頭前，親口說出‘真相’。愚民們…只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英雄’說的話。他的嘴，會是我們最棒的…擴音器。”

“如您所愿…主人。” 拉結抬起頭，冰藍色的瞳孔里清晰地倒映著埃利扭曲而興奮的臉龐，她的聲音如同最忠誠的誓言，帶著一種即將執行毀滅指令的冰冷興奮。

“他的聲音…將會響徹全國的…”

“那么，拜托你了，拉結。”埃利溫柔的撫摸過拉結的俏臉，冷冷的拜托道。

“明天…”埃利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猩紅的火光照亮他眼中冰冷的算計，他緩緩轉過頭，目光如同實質的鎖鏈般投向諾亞，“我要親自去會一會FBI的局長大人。

煙霧從他唇齒間逸出，帶著一絲危險的甜膩：“FBI的‘關照’…未免太熱情了些。”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等輿論的火山徹底噴發，我再…輕輕推上一把。唐恩·列得…” 他刻意停頓，讓這個名字在空氣中凝結成冰。

“哼哼哼…唐恩…”埃利的聲音陡然轉寒，惡毒的目光死死釘在諾亞臉上，仿佛要穿透那渾濁的鏡片。

“你們…曾經都是我麾下最鋒利的刀劍！唐恩，馬休，諾亞，拉結…” 他的視線掃過跪坐在床邊的拉結，在她冰藍色的眼眸上停留了一瞬，帶著一種扭曲的占有和欣賞。

“可現在，還留在我這王座之側的…” 他猛地用右手骨節狠狠砸向冰冷的墻壁，發出沉悶的撞擊聲，隨即按壓下心中的怒火，緩緩坐到拉結的身旁，將手扶靠在拉結的肩膀上，小聲的在她耳畔說到“…只剩下你們了！”

“而唐恩…” 埃利的聲音陡然降至冰點，如同淬毒的鋼絲劃過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