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賞春宴
書名: 論穿書后如何茍到結局作者名: 桐同十二本章字數: 4543字更新時間: 2025-06-27 08:15:00
司扶玉的小動作,自然被江琢注意到。
她偏頭,看了一眼男人微微泛紅的指尖,再看一眼那茶蓋上冒出的絲絲熱氣,心下了然。
原來不是沒有刁難情節。
而是這個劇本被男主拿到了。
她看著司扶玉隱忍淡漠的樣子,在心里給顧歡發起了好人卡。
誰說敬茶被刁難這種環節只能女主拿?男主也可以啊!
她抑制住嘴角的笑意,想起來以后可能還要借助司扶玉的勢力,便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隨即悄悄抬眼看向江塍。
江塍自然聽到了她的聲音,兩人目光對上,江塍將視線撇開。他想了想,這位贅婿不起來,自己的女兒也不能起……
他看一眼江夫人。
身側的江夫人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拿著帕子接過司扶玉手中的茶,隨即柔和地開口:“都起來吧。“
江琢和司扶玉這才站起來。
江夫人將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的托盤上,招招手,有丫鬟拿著另一個托盤上來,上面擺著一對玉雕大雁環佩。
“這是你父親特意尋人定做的,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玉。“江夫人解釋。
身側,江塍目光如誨,落在司扶玉身上。
“玉不琢,不成器,”他看著司扶玉,“泫沄既已成為將軍府的人,日后當謹言慎行,才能成精雕美玉。”
司扶玉,字泫沄,取逆流而上,激流練玉之意。
江塍用這玉雁與他做比,一是提醒他夫妻相處貴在忠貞,二是敲打他為官之道重在謹慎。
司扶玉溫聲謝過,江夫人在一旁笑著,也讓夏梅將自己準備的賀禮拿了上來。
她的賀禮放在錦盒里,江琢接過打開,里面放著三支結發發梳。新婚之禮結發白頭,這算是一件很常見的新婚禮物,江琢也認得出來。
“謝過父親母親。“她溫聲道謝。
江夫人從上首走下來,拉住江琢的手:“阿琢如今也是成家了的人了,雖說還是住在自己府上,但是母親也當放權給你。前幾日母親給你的賬冊,你看完沒有。“
賬冊?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知道。
江琢頭腦風暴,隨即回握住她的手:“還沒,這幾日準備婚事太忙了,母親放心,我定會找時間看完的。“
“倒也是我心急了,阿琢不必著急,“江夫人笑道,“左右今日也無事,你不如帶著泫沄在府里轉轉,也好讓他熟悉熟悉。“
江琢汗顏。
她還沒熟悉熟悉這將軍府呢!
奈何一眾熟人在前,江琢只得端起架子,看著十分溫良:“曉得了。“
跟江塍和江夫人說笑完,江琢便要擔起導游的重任。但是她從昨天穿來到現在也就記住了從她的春楠苑到前廳以及去茅房這么兩條路。
別說司扶玉在半夜出府辦壞事會不會迷路了,就是把她江琢隨意仍在這將軍府的某個角落里,她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回去。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辦法有很多。
出了前廳,江琢看著身邊的丫鬟,輕咳一聲。
“桂枝,“她昨日搞清楚了丫鬟的名字,“你來帶著往前走吧,我昨日宴席上喝酒喝的嗓子疼。“
“小姐嗓子疼?可要去找林大夫熬兩幅藥?“
一聽江琢身體有恙,桂枝和赤芍兩個丫鬟都緊張起來。
畢竟雖然外界盛傳的“病秧子“名號是有些夸大的成分,但江絡仁是真的身體不好,常年吃藥也不見好。
看兩個丫鬟緊張的樣子,江琢突然對顧歡當時那句“有點虛“有了實感。
這好像……不是有點虛吧?
看把兩個小丫頭緊張的。
“沒事,多喝些水便好了。“她道。
“夫人若是身子不適,大可不必陪我熟悉院子。“一旁,司扶玉關懷出聲。
江琢干笑一聲。
什么叫陪你?那不是我自己也不熟悉么?
但她裝作善解人意:“沒事,走動走動也好,成日悶在屋內也閑得慌。“
說完,她也不等幾人再勸,徑直往一個她根本就不知道是哪兒的地方走去。
桂枝和赤芍連忙跟上她。
“小姐,我們……要先帶姑爺去……老爺的院子嗎?“
江琢:“……“
江琢:“那什么,這邊走。“
……
一連幾日,江琢跟司扶玉一起待在春楠苑內。
司扶玉還未授官,如今也沒什么大事。江琢待在書房,他索性就跟她一起。
每日在江琢眼皮子底下晃悠,似乎有一種明晃晃的“你看我對你們這諾大的將軍府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意味“。
江琢冷笑,表示無言以對。
她寧可司扶玉多給她表示表示他對將軍府的想法,這樣有些不方便的事她也好幫他動手不是?
幾天的時間,江琢已經在府中丫鬟小廝的口中拼湊出了原主的性格。
原主江絡仁的性格有些冷,雖說待人接物有禮溫和,但可能是因為常年生病的緣故,不怎么出去玩,對外面的事也沒什么興致。
在家里,江絡仁的愛好也很單調,看看書,練練字,種種花,看看賬。除此之外,她才女的名聲確實不假,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江琢在后院翻到過四把許久不用的琴以及兩套有些磨損的棋子,聽赤芍說那是原主小時候練習時用的。
幾天下來,江琢平躺在踏上,眼神失去光芒。
大家閨秀,名不虛傳。
好消息,原主很優秀。
壞消息,原主太優秀。
優秀得讓她這個接盤俠不知如何才能不露餡。
這簡直是強人所難。
江琢拿起一旁的書,看著書上原主寫的注解,她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之前解析文言文的時候。
江琢發出幾天以來第10086次感嘆。
“顧歡,我要弄死你!“
好在也不是只有負面收獲。
江絡仁似乎很信任身邊的赤芍桂枝,是以她們知道許多旁人不知道的事。
比如說,上京南街有名的望膳鋪子,表面上是個做糕點生意的小店,實際上背地里卻培養了一群暗衛。
而這鋪子,是原主的母親薛婧留給她的。
之前,江絡仁似乎就是靠著這間鋪子提供的支持,偷偷探查她母親與長姐身亡一事。
雖然這么些年也沒查到什么太有用的證據,但卻陰差陽錯收集了不少上京的秘辛。
比如哪位大人養了外室,孩子都已經三歲了……誰誰誰與自己的小叔子偷情,每每到十五便在月下偷會……誰家的孩子在家看著文質彬彬,實際出去仗著身份恃強凌弱……
各種八卦層出不窮,江琢看著之前原主整理好的那五本書那么高的信紙,每天看的不亦樂乎。
除了八卦外,她記著當時江夫人說的賬冊一事,也抽空研習了不少。
好在原主也沒鉆研太多,江琢倒是先將江夫人應付了過去。
這天,江琢正百無聊賴地翻看著一本游記。
江絡仁長期待在府里,為數不多的消遣就是看書。江琢翻看過,女訓女誡沒找到,盡是些游記與詩歌,還有些話本子。
當然了,話本子很正經,尤其在情愛方面,寫的糟糕極了。
比顧歡寫的還差。江琢默默吐槽。
她正看著一本溫南——司扶玉來的地方——的游記,就見桂枝拿著一張請帖走進來。
“小姐,吳管家拿來的,說是給您的。“
“給我的?“江琢坐起來,接過帖子,有些驚訝。
就這幾日的情況來看,一般的帖子是到不了江絡仁手里的,畢竟江二小姐身體虛弱,不宜外出游玩。
但這張帖子既然到了她手上,那便不是普通的聚會。
她低頭看了一眼。
“平陽郡主……“
果然不是普通小姐間的聚會。
江琢細細讀去。
上面說兩日后在西和山上墨翠園擺宴賞春,邀請江絡仁與新婚夫婿司扶玉一同前往。
帖子說得精巧簡練,江琢卻莫名嗅出一分陰謀的味道。
畢竟古裝劇都是這樣的,你擺個宴席陷害陷害我,我邀請幾個人設計設計你的。
江琢又看了一眼時間。
兩日后。
她低頭思索。
按照她的理解,下帖子不該下的這么急。下帖子的人既然是郡主,更該遵循禮數。
“這是要搞事情啊?“她小聲喃喃,“請我就請我,怎么還特意讓我帶著司扶玉?“
這帖子怕不是沖著她,而是為了這位探花郎吧?
桂枝見她自言自語,便提醒了一句:“小姐,這帖子,您是接還是不接?“
江琢回過神,“你可知,顧家小姐去不去?“
“聽說被下了帖子的小姐皆是收了帖子。“桂枝點頭。
江琢笑笑,將帖子拿給桂枝:“既如此,我不接也不合適呀。“
她看著帖子,想到什么:“說起來,人家指名道姓了要看我的'夫君',他既是陛下賜婚,那我將軍府也該表達對他的重視。“
“小姐是要……?“
“你去把找來,就說我有事找他。“江琢對著桂枝說。
“是。“桂枝收下帖子,出去尋司扶玉了。
院外隱蔽處,司扶玉正在跟不默說話。
“查清了?“他問。
不默點頭:“那晚的合巹酒中,有迷藥'歇時長'。“
司扶玉挑眉:“她竟下了迷藥?“
“這酒被江家人保管,想來只有江二小姐才會有機會。“說到這,不默也很意外,“按您所說二小姐的反應,想來她是服用過'歇時長'的解藥,但中了您下的'蝶香'。“
司扶玉抱臂敲著食指,半晌,似乎笑了一聲。
“膽子挺大。“
不默嘴角微動。
也是,畢竟說出去誰相信賢良淑德名滿上京的江二小姐,竟會做出給自己的新婚夫婿下迷藥這件事。
不默查明后,也是嘆為觀止。
他看一眼司扶玉。
“做什么?“司扶玉斜睨他。
不默很慫地出聲:“大家閨秀……“
司扶玉:“……“
他把頭偏向一旁,換了話題:“之前讓蘇泯查的事,出結果了?“
說到正事,不默嚴肅下來。他剛要說話,就見司扶玉突然伸手。
不默霎時噤聲。
自遠處走來一個人,看見司扶玉的身影,便朝這個方向走來。
“姑爺。“桂枝行過禮,“小姐在書房等您。“
司扶玉面上帶笑,又恢復了往常那翩翩公子的模樣。臨走前,還特意提了一句:
“不默對府中布局還有些不熟,還望你帶他回他的院子。“
也算變相交代了兩人為何和出現在此處。
桂枝應下,給司扶玉指了個方向,便帶著不默離開。
不默跟在她身后,開始兢兢業業地扮演啞巴。
他本來覺得扮啞巴很美必要,畢竟江二小姐和自家主子之間又不是真的兩情相悅,難道還會向他纏問主子的習性身世一眾事務嗎?
但經過昨夜,不默徹底閉麥。
……
司扶玉到書房時,正好瞥見江琢放下手中的書。
他往前一步,看到了《溫南游記》四個大字。
還沒等他說話,江琢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隨即將書合好放在一邊的架子上,道:
“這本游記寫的有趣極了,不知溫南是否真的如書中那般好?“
司扶玉眼中細碎流光,隨即輕笑。
“溫南,確實是個好地方。“
江琢也就隨意調笑一句,聽他的語氣卻莫名覺得不對。她回頭看一眼男人如常的表情,也沒有在意,隨便接話道:“有機會到真想去看一看。“
司扶玉聞言一頓,看著江琢的目光略帶探究。
這是……在試探他?
不過還沒等他想出下一句回話,江琢拿著一個盒子已經走到他身邊。
“勞煩,抬一下胳膊。“
司扶玉目光落在她手中錦盒上,語氣略帶不解:“夫人這是……?“
“哦,“江琢沒什么表情,把盒子打開,拿出里面的大雁環佩,“我就是想著,父親贈與你我的玉佩還在盒子里,所以想給你戴上。“
說著,她伸手環過司扶玉腰身,按照記憶中古裝劇環佩的樣子,把那玉雕大雁掛在司扶玉腰間。
司扶玉動作一僵。
他任由江琢將玉佩系好,隨即在她抬頭打量時,不動聲色地往后禮避一步。
江琢沒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她看著司扶玉腰間的玉佩,只覺得自己的手藝簡直是太棒了!
她心情很好地將自己那個也戴上。
“夫君兩日后應當也沒什么事吧?左右無事,不如于我一同去西和山上玩玩?“她便搗鼓著帶子邊問。
司扶玉垂眸:“自然是無事,但聽聞夫人向來不愿出游,這次是為何?“
“嗯?“江琢抬頭看他一眼,這才想起自己的人設,隨即解釋道:“這次是平陽郡主下的帖子,各府小姐都精心準備,我不去,實在是有些不好。“
她笑:“況且,郡主特意邀請你我二人同去,想來也是看在你我新婚燕爾,一片好心,怎能辜負?“
她雖是笑著說的,但司扶玉聽出了幾分不同尋常的味道。
他看一眼兩人身上一對的玉雕大雁,突然想到什么,不明所以地勾勾唇角。
“夫人說得是,“他話中有話,“如此機會,確實不能辜負。“
他眼神含情,仿佛一位很聽自己夫人話的君子。
江琢也笑了。
聽聞自從皇上賜婚之后,外界就盛傳江二小姐與司探花不會和諧相處、琴瑟和鳴。雖然流言不知是誰傳出去的,但一看就是居心叵測。
司扶玉若是不敬江絡仁,那便是他作為一個贅婿,沒有恪守本分。
江絡仁若是不喜司扶玉,那便是她江家不滿陛下的旨意。
所以司扶玉要借江家的勢獲權,江家也要靠司扶玉保全自己的一片忠心。
兩個人無論如何,在外人面前一定要是舉案齊眉。
這幾日還不怎么熟,所以江琢就想著用配飾這種比較淺顯的法子,在賞春宴上眾人面前先轉一圈。
況且司扶玉真的理解了她的用意。
江琢滿意點頭。
真上道。